03.03 那些在大地震中幸免于难的人现在都生活得怎么样了?

成雪涛


  四川省都江堰市某礼堂举办着一场特殊的婚礼,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一幕特殊的证婚,一段延续十年的抗震救灾医患情。新娘谢灵是当年工作在地震前线的一员,征婚人高莹、甯潇、康若琪等是当年谢灵参与救治的伤员,也是当年谢灵陪伴的小小伤员。

  2008年5月12日,汶川地震,震惊全国,千里之外的南方医院整装待命,(曾经)作为军队医院的他们,时刻保有军人的素养,百姓受难,当兵的他们冲在了前面。2008年5月12日,11点半接到通知,1点钟就出发上前线了,南方医院医疗队成为第一支挺进震中映秀镇、水磨镇的医疗队,在大前方展开了与死神的较量,一次次从死神手中抢回了震中人民的生命。

  而在大后方,南方医院党支部和团委迅速成立了“爱心接待组”,这样一个爱心组织,既是关心病人,又是对社会来帮助伤员、看望伤员的人一个反馈,而谢灵就是这爱心灾区病房的一员。爱心病房里,灾区伤员们获得的不仅有先进的医学治疗,还有医护人员贴心的关爱、默默的陪伴。

  十年后,婚礼上......

高莹:当时忍受截肢的痛苦,真的很感恩,身逢逆境能够遇到这样一群人,是他们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不求回报,毫无保留的去为你付出,他们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爱,可以是没有血缘的,可以是不分任何地区、不分任何国界的,南方医院对我的这份恩情我一直都是铭记于心的。

康若琪:现在已经是都江堰市中学的一名高三学生,在南方医院有好多医生叔叔阿姨来陪我,和我一起过生日,到现在想起来都记忆犹新。我准备报考南方医院,想和于阿姨、谢灵姐姐、韦潇姐姐一起工作。

甯潇:当年的小小伤员也成为了都江堰市某医院的护士,我也想像他们一样,哪里有需要我就有点想去的感觉。

  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吧,长大后我也想成为你,长大后我就成为了你。当所有的喜与悲已成过往,当所有的笑与泪归于沉寂,“越来越好”应该就是大家最希望听到的消息吧。


(资料为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宣传处特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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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那个时候我只有六七岁,虽然这么重大的灾难能够记忆犹新,但说到生活,感觉影响并不大,我没有留下任何伤残,家里的房子在第一次大震中并没有倒塌,是晚上那次大的余震摧毁的,这时候我们已经都转移到安全地带了。

那一晚天气异常闷热,村里死了个人,父亲去帮忙,后半夜才回家。回家后因为天热,父亲没有躺下睡觉,拿着扇子在扇,父亲回家的动静惊醒了我,所以地震的全过程我基本都是清醒的,沉闷的声响由远而近,同时伴着地震光,1976年,正是文革时期,中苏关系紧张,父亲一开始以为是爆发战争了,苏联人打过来了,睡在厢房的爷爷经历过1945年滦县大地震,反应较快,迅速跑到院子里喊父亲的小名,说地震了快跑。母亲抱着弟弟,父亲一只胳膊夹住我,从窗户跳出去,到了院子里时地震波已经减弱,如果房子在地震中倒塌,除爷爷外,我们一家肯定就埋在废墟里了。

都说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这在城市环境里才适合,在农村,跳出窗户就可以逃生,如果能迅速判断是地震,还是有逃生机会的,不要被谣言误导。爷爷站在院子里喊我们时,地震波正强烈。如果反应迅速,三秒时间就可逃到户外。逃生机会还是有的。

闲言少叙,说说地震给我们造成的影响吧,伤痛大同小异,也没什么可以重点描述的,在大震中,让人感触最深的就是群体关系的进一步加深。在没有大震前,人们自己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邻里关系只能算融洽,但到底感情有多深?有多牢固?没有什么直接概念,但是在重大灾难面前,很多平时看不到、体会不到的东西都显现出来。

我家左邻右舍大部分都顺利逃了出来,几户大概二十多人几分钟内就聚在了一起,大震之后余震是非常频繁的,而且震级也较大,惊慌失措,刚从死亡线逃出来的人们随着余震的发生,恐惧在一步步加强。每当有余震发生,所有的人手拉这手,围成一圈蹲下,想法很简单,如果死了,大家可以死在一块,相互之间牵的得手成了一种心里慰藉。在面临死亡时,恐惧感弱了很多。第一次感觉到,除了自己的亲人,身边的人原来和自己距离这么的近,这些感觉对我以后的处事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不知多长时间,惊慌的人们开始注意到附近的邻居少了几个人。于是大家赶紧过去找。靠边的一家房子因为缺少邻居墙壁的支撑倒塌了。东屋是奶奶和六岁的孙子,西屋是母亲带着三个女儿。

大家在废墟上喊着他们的名字,母亲有了回应,但她坚持要大家先救东屋里的祖孙两个。我以为她一定没事,祖孙两个救了出来,奶奶无大碍,六岁的孙子腰部受了点轻伤,被建筑物挂了一个口子。当那位那位母亲快要得救时,爷爷把我带离了现场。

后来才知道,那位母亲被一条横梁砸中,整个骨盆粉碎性骨折,两腋下蜷缩着的二女儿和小女儿全部遇难,大女儿独自睡幸免于难,事后我一直在想,这位母亲当时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自己的骨盆粉碎性骨折,却坚持要大家先救儿子和婆婆,自己在废墟下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这时候她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已经没有希望了,两个孩子都在他腋下的位置,他摸得到,她粉碎的骨盆不足以给两个女儿支撑起足够的生存空间。他的所有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早已忘却了自身承受的痛苦。这也是我对母爱这种伟大感情的最直接感触。

造化弄人,这位母亲虽然落下残疾,走路一瘸一拐,但活了下来,而她的儿子却在三年前的一场车祸里失去了生命。她的儿子只比我小几个月,和我一起长大,是真正的发小,在他出殡的那天,我一直在场,我发现他母亲没有怎么哭,整个人变得很木讷,一直处在愣神的状态,别人有时喊他两三声都没有反应,我知道,经历过这么多的母亲,在儿子突然离开时是难以接受的,在心理学上讲,会产生一种应激反应,她会在潜意识里逃避,认为这只是一场梦,不是真的,梦总会醒来的。所以并不会像影视中那样悲痛欲绝,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类似的事情在我们身边并不少见。在重大打击下,有些人行为反常,一会悲痛欲绝,但过一会和别人说话时又像没事人一样,其时这是大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在潜意识里让人“忘掉”痛苦的事情,但这种“忘掉”并不是真的忘掉,只是在不经意间,短时间内让你暂时脱离这个环境。

经历过生死的人会更能体会一些别人体会不到的东西,在这方面说,他给我们带来的不全是痛苦,也有积极的一面。在大灾难面前,每个人都像亲人,相互帮扶,相互鼓励,震后的救助过程中感人至深的场面多次出现出现,当时获得的食物大家一起分享,我家门口用芦席搭了防雨的简易棚,男人们都去废墟下救人,女儿们从危房中抢出粮食做饭,芦席棚下基本没有了小家的概念,所有的人仿佛就是一个大家庭,早已不分你家我家。人多睡不下,爷爷带我去生产队的麦秸垛上掏洞避雨安身,把芦席棚让出来给受伤的人住。

后来在我的成长过程中,处事态度是不设防,假定身边的人都是好人,为此我吃过不少亏,但我一直未改变,因为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早已撒下了一颗友爱的种子。灾难面前,每个人都放弃了成见,都能融洽相处。废墟下的一声求助,使多少赶往亲戚家的人半路停住脚步,我统计不出来,但从小我就听着这些事迹长大,一直被感动着。如果没有这样的灾难,也许你永远难以发现,原来身边那些看上去普普通通人,内心中却充满着人性的光辉、


山野论史



这张照片是我10年前在绵阳九洲体育馆拍到的。这位小志愿者叫李洪,是绵阳八中初一(5)班学生。大地震发生后,他偷偷跑到九洲体育馆,在手擘上绑上红丝带,帮助受灾群。 后来我通过114联系上了李洪的班主任周麦。老师告诉我李洪自从地震之后就失联了,成了一位逃课生。

我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吃惊。那个勇敢坚强的小男孩,那个不怕苦不怕累的小男孩是个逃课生! 后来我找到了李洪,并在朋友的帮助下让他重返校园,学校是河南登封少林寺武术学校,这是李洪最想上的学校。

10年之后,通过@头条寻人 和绵阳朋友的帮助下,我再次见到李洪。他刚刚辞去夜店工作准备去北京发展,祝福!



小李洪已经长大成人,见到我很热情。知道我喜欢吃酸菜鱼,亲自下厨烧给我吃,味道很好。武校毕业后他曾在酒店学当厨师。

他在武校很用功,功夫不错,还得过一次散打王呢!



马上就要去北京发展,祝福一切顺利!


傅拥军


2008年5月13日我在四川成都华西医院急诊


先说明,我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经历,也没有去灾区一线………只是在这里谈谈我当年在成都做志愿者的一些所见所闻吧

2008年的时候,我正在位于成都的四川大学华西临床医学院上学,我还记得地震的那一天真的是很吓人,本来我正在寝室里写稿子,突然感觉桌子在晃,我和寝室的室友同时提醒对方不要再抖腿了,结果抬头发现不是我们两个人在抖腿,再仔细一瞧,墙上的课表等纸张都在“拍打”墙面,窗户玻璃更是和窗框在发生碰撞,响声巨大。

我俩意识到可能是地震了,于是飞快的从楼上往下跑……沿途可以看到楼道里有很多大家跑飞的拖鞋。到了楼下还可以看到一些女生可能还在午睡,是裹着床单下的楼…… 也有的同学是跳楼下来的。

那天晚上还是很惶恐的,学校安排了大家住在操场上,不过第二天当我们听说伤员从灾区送来了成都,大多数人都纷纷去往华西医院当起志愿者,大家都觉得这是非常光荣的事情。

当志愿者的经历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主要就是一车车的人送到华西医院,然后由不同的志愿者进行分流,我还帮了几位伤员全程陪同去各种科室做检查……

作为一个当年的医学生,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国家还是很为大家负责的,治疗的时候都是不惜代价在积极救治。我当年作为准营养师,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当时营养餐等各种饮食供应都是全面敞开的,其中我参与过过那位著名的“可乐男孩”的营养干预:

他的病情当时不算轻,也截肢了,而且需要吃平时全自费的营养液,这时候也根本不需要患者本人掏钱……

说到这里,我去查了一下他的近况,他后来去可口可乐公司上班了,似乎还过得不错。

祝愿当年的人们都能从灾难中走出来,我也相信国家有着应对灾难的能力,人们追求幸福的决心更是不会被灾难摧毁。


营养师顾中一



汶川地震那年,我在医院见习,当时我们小组在病房小教室听老师讲课。

地震发生时,大家感觉板凳晃得厉害。

老师一看吊着的电灯也在晃,大喊一声:地震来了,大家走楼梯,快下楼!

转身穿上白大褂,奔到护士站,通知护士,组织病人和家属下楼。

后来听说汶川地震当时,病房还发生了一件事,组织了一次小抢救:

有个患者突然意思丧失,四肢抽搐。

家属说,患者经历了唐山大地震,每次听说地震都非常紧张,有时听说地震,也会这样紧张到抽搐。

大家都以为是因为听说发地震了,患者紧张。

我老师就还是给了一支安定针,后来患者醒了,问他,他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听说发生地震了。

但是我老师还是觉得,不仅仅是因为紧张,发作时意识丧失,四肢抽搐,适当镇静后缓解。这其实是典型的癫痫。

只是这个患者,平常不发作,只在特定的场景下才发作,比如地震时。

所以,可以想象,经历了地震的人,除了肉体上的创伤,伤口,伤疤,骨折,肢体残疾,有时,心理阴影更让人担忧。

幸好,心理学界,已经在汶川地震中对创伤后患者开展了心理援助。

关注鲜血淋漓的创伤,更要关注心理创伤。

大胆的往前走,不要放弃!

汶川大地震,是一次考验,一次对于人生信念的考验,坚持不下去了,就找医生聊聊吧……


康骏朋医生


大兰,32岁,地震中两个孩子都没了;

二妹,29岁,地震后徒步翻越40公里倒塌的山体去寻找女儿;

小美,28岁,地震后全家被封在山里40多天,我们是他们全村见到的第一批从广州来的人………

5.12大地震后第42天,作为一名社工老师,我和同事们一起到了地震中心映秀镇的张家坪,开展灾后社会工作。其实在当时,我们只是凭着一股子热血“帮助灾区人民”去的,但社工的训练也让我们知道,不能过高估计自己的能量。面对这样巨大的灾难,不管是中国社会工作这个年轻的专业,还是作为我们个人,都没有经验也没有准备。我们只是想,能够去到哪里,陪伴那些受灾的家庭,力所能及的做些什么。原定的目标是在灾区驻扎两个月,后来,我们的社工站一直延续到现在。

2008年7月,在板房社工站前和当地妇女的合影。图片中的当地妇女并未出现在本文中,请勿对号入座。图片最左边是闫红,当时是中山大学社工硕士,最右边是我。


十年了,我在第一次进入映秀所见到的那帮女人,她们的生活有各种各样的变化。

大兰

32岁的大兰,地震中失去两个孩子,她想方设法要和地震前已经离异的前夫重新在一起,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信心重新生一个和失去的孩子“长的一摸一样的孩子”。我记得大兰这样跟我说:“我的两个孩子,大的长得像我,小的长得像她爸爸。将来再生一个,不是像我就是像她爸爸。总有一个会回来的。”抱着这样的信念,即便她和前夫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发生过各种各样的争执,她就是在最痛苦的时候也坚决不放弃,要和前夫绑在一起。怀孕两次,最后一次成功了,她生了一个和原来的小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婴。为了照顾好这个孩子,她和前夫离开了映秀,搬到都江堰租了房子,安心照顾婴儿。我记得2009年的年底,也就是地震过了一年多以后,我到都江堰去看她。房间很小很乱,但是全家人都喜气洋洋,包括她的前夫(在保守的农村,他们一起生了孩子但仍然没有结婚,因为他们的关系实在是太纠结了,在这里我就不多描述了。)她一再告诉我,新生的婴儿有多么像她的小女儿,连笑的声音都一样,笑起来脸上那种狡猾的小表情也一样。她眼中带着幸福,告诉我:“这一定是我的女儿托生的。”在一个女儿身上寄托着两个女儿,我永远也忘不了大兰那一刻的表情。

当时我们想要把妇女组织起来绣花,转移她们的注意力,疗伤生产。板房太热,妇女们宁愿坐在废墟上劳作。


2010年夏天,我又去映秀,大兰和前夫已经复婚了,双双回到了映秀。在政府新建的两层楼房里,她的家有三个卧室,一个大大的厨房。她做起了“社区厨房”的生意,社工帮助招揽生意,客人主要是各地来灾区学习、探讨“灾后重建”的公益人士。生意时好时坏,她有点发愁。看到孩子,立刻又眉开眼笑。

2011年,大兰和丈夫买了一辆大卡车,租给别人运货。她又在映秀街面上开了一家火锅店,生意比“社区厨房”要好,只是她更加忙碌了。孩子就放在火锅店,不能离开视线。

从那时到现在,我没有再见过大兰,只是经常翻看她的朋友圈。她不再提以前的孩子,最喜欢发“晚安,亲爱的”,不知道发给谁,我也不敢问她。遇到其他地方发生灾难,比如暴雨、车祸、凶杀,她会转发并配上祈祷的手势。四川其他地方发生地震,比如雅安,她都会第一时间组织姐妹们去救灾。每年的5.12,她会怀念普遍意义上的地震受难者,祈祷灾难不再发生。即便她从来不再提以前的那两个女儿,但我知道,正如她所说:“这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痛,会带到棺材里。”


二妹

二妹,地震那年她29岁,地震前她几年她就离婚了,女儿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住。地震发生后,她翻山越岭去找女儿,徒步翻越滑坡的山体四十多公里。她说,看到了河里有死猪,其他的就说不下去了……震后她在社工站帮忙做饭,参加社工举办的各种活动,人聪明伶俐勤快,又没有家室负累,2010年,社工站把她正式吸纳为社工一员,到成都的站点去服务。在成都,只有小学程度的二妹,学会了打字、上网,还无师自通学会了网恋,令社工小妹们都深感钦佩。2011年,二妹和网恋对象再婚,离开了社工站。我曾经去她对象(那时还没结婚)住的地方看她,那是成都的一个工地,工人们住的也都是临时板房,和我们在灾区住过的很像。她对象是一个江苏的工程师,工头,所以自己有一间单独的板房,比其他人条件好了不少。那间房大概有两张床大小,只放了一张床,上面摆了粉红色的床品,一看就是她的审美观。窗台上放了一面圆圆的小镜子,令我印象很深刻。因为她永远都是化着精致的眉毛和眼线,涂着颜色鲜亮的口红,头发梳的像一面小瀑布从肩上垂到腰弯。你很难想像她是用这么一面小镜子在这样一个地方完成这么一个美妆工程的,每天每天。我问二妹,穿着超短裙走在工地上工人会怎么看她?她说工人都知道那是大哥的女人,对她特别仰慕。写到这里,我眼前又幻化出她穿着超短裙扭着扭着走过工人群体的那一瞬间,忍不住笑了,这个生命力旺盛的女人啊!

我们在板房的空地上绣花,聊天。


二妹结婚以后我又看过她两次,一次是在板房,她奶着孩子,妆仍然化的细细的,只是人胖了二十斤,超短裙是穿不了啦;第二次是在映秀,她也分到了灾后重建的新房子,孩子大了一些,她瘦身成功,上下两层楼给她收拾的比任何一家都要雅致。她一定要留我吃饭,一手抱孩子,一手麻利地切菜做饭,不一会儿饭菜都上桌了。我还记得她夸我的戒指好看,我就立刻脱下来送给她,当作庆贺她结婚、生孩子、乔迁新居的礼物。她那惊喜的表情吓了我一跳,因为并不是专门买给她的,并且还承担了这么多的祝贺名义。我很后悔没有好好准备给她、给孩子的几份大礼。因为我太喜欢她开心的样子了。

丈夫的成都工程结束了,二妹带着孩子跟着回了江苏老家。我以为以后就见不到她了。没想到我们都用上了朋友圈,联系重新建立起来。我才看到她已经又搬家到新疆了,带着孩子坐着飞机来回新疆、江苏、四川。她发的照片都是修图的,从照片上看她比以前更美,妆画的更精致。很难想象她是当年那个一边抽泣着一边在滑坡的山路上走了四十公里的女人。

小美

小美家住在深山里,地震把山路都堵住了,全村人一起被困在山里40多天,电话也不通,也没有网络。小美说:她以为天塌了,以为自己一辈子也走不出去了,以为世界把这个羌族村寨完全遗忘。没想到,40多天后,军用卡车开进了山里,全村沸腾。而我们租用的当地的小货车,是除了军人之外第一辆进山的外地车。地震结束后小美做起了保险,生意特别好,家家户户都买。小美经常给我发信息,内容基本就是祝福健康平安,不要忘记买保险(所以我也买了很多份保险)。她在都江堰买了房子,但并没有彻底离开小山村,而是用政府发放的赈灾费用,重新起了两个大房子,羌族风格,里里外外刷的雪白……

2008年8月,我们在映秀镇张家坪的临时板房里办了一个羌秀展。长头发的就是二妹。

十年过去了,我追踪着她们的故事,她们也追踪着我。都是女人,曾经一起在天灾面前相逢过,彼此鼓励过,这是我们不容易替换的友谊情结。她们都有了新的孩子,新的家庭,新的职业和新的人生。但我知道,伤痛一直在她们心里,她们不会也不愿意忘却。更好的生活,是为了更好地为过去找到意义。


裴谕新


我是吴加芳,看到很多朋友在回答里提到我,谢谢大家的关心。

我今年55岁了,现在是绵竹市一家工地上的泥瓦工,平常从早上7点到工地,到晚上6点回家。今天这边下雨不用出工,可以跟大家聊下我这些年的生活。

08年5月12日下午地震发生时,我还在水泥厂干活,突然之间,地面开始震动摇晃,我人都站不稳,抬眼看其他的同事都已经惊慌失措,工厂变得嘈杂,有人大声呼喊救命,我才反应过来,是地震。于是在慌乱中跟着往外跑。

跑出去以后,我第一担心的就是家人的安危。看到山里的村庄、楼房都开始倒塌,儿子还在家,我到家确定孩子安全以后,问他妈妈有没有回来,他说没回,我才从妻子妹妹口中得知我妻子还在山上,离我有几公里远。

我马上骑摩托车到了妻子在的地方。当时已经是一片废墟,堆积着破碎的墙壁、砖瓦、木头,到处是残肢。我不知道我的妻子是生是死,开始一边呼喊她的名字,一边挖开一块块的砖石,很多人都血肉模糊,满脸是灰,我很害怕找到妻子,却无法辨认。

我从下午2点多到那,足足挖了3个小时,村里所有的人都跑了出去,只有我一个人在废墟上。到五六点,我从废墟的缝隙里看到一个蒙着灰的红色发卡,那正是我妻子早上出门时戴着的!但等我把她周身所有石块搬开,才发现她已经遇难了。

当时余震不断,天上开始乌云翻涌,马上就要下雨。我原本想当天就把妻子带回去,但路上全是倒塌的山体,交通已经被隔断,我就从废墟里找了些材料给妻子扎了个帐篷庇护她的身体。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5月13日,有解放军过来,我又去废墟上看了我妻子。

5月14日,街道被清理出来,我终于带她回了家。

把妻子带回来以后,我把她埋在我们的房子前面。这些年,我因为生计去过很多地方,最远的在新疆,离四川几千公里,但我一直忘不了我妻子,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只要有空我就会去看看她。

每年的5·12,我都会给她烧纸钱,给她送她喜欢的黑色、红色的衣服,喜欢吃的鱼。地震前我们在一起20多年,她温柔、体贴,对我很包容,但我知道人走了就是走了,在她的坟墓前,心里有再多话我也不会说出来。我妻子喜欢花,到现在我还种着许多她喜欢的十三太保、朱顶红。开花的时候,我感觉就是妻子在对我笑,她开心,我就开心。

我不想再提当时那张照片对我的影响,我宁愿没有那张照片。灾难只能让我必须坚强起来面对往后的生活,所以我会有第二任妻子,因为生活还是要继续。

我儿子今年31岁了,在绵阳市打工,回家需要坐几个小时的大巴。我们平常基本也是通电话,见面比较少,他能早点找个像他妈一样的人照顾他,算是我作为老人的一个心愿。我也想赶紧攒钱,早点替我妻子修上墓碑,了了我多年的心结。


吴加芳


2008年6月17日,被埋了36天“猪坚强”被解放军从废墟里刨出来,浑身黑黢黢的。

2008年6月22日,“猪坚强”来到了建川博物馆。刚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他是头黑猪,结果洗干净了才发现其实是白猪。这些年,我们看到“猪坚强”逐渐恢复,重新变得白白胖胖。十年前,他在废墟里仅靠吃木碳、喝雨水生存,从300斤瘦到100来斤,奄奄一息,如今,他已经有400多斤了。

“猪坚强”的生活非常有规律,因为负责饲养他的大爷同时也负责馆内所有员工的热水供应,所以大爷每天起来烧好锅炉,就给他准备早餐。每天早上九点左右会给它用一次餐,不过量不多,下午三四点钟又会用餐一次,午餐后会根据天气状况决定是否出门遛弯。每天来园区里看它的游客络绎不绝,经过大灾大难的猪不像普通猪见到人就一直叫,猪坚强给人感觉是很沉稳、不吵不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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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川博物馆


十年前四川安县方碑村百分之九十房屋被地震摧毁,70岁的杨和平老人穿着草鞋站在废墟上欲哭无泪。

十年后再次来到方方碑村,杨和平老人正在田里收割油菜,地震后政府补助老人2万元钱,老人重新建设新房。

方碑村坐落在安昌河边,是距离绵阳27公里的一个小村庄,在“5.12”汶川大地震中遭受近乎灭顶之灾。这个1503人、450户人家chun有近95%的房屋损毁,死亡15人,重伤7人。

地震后方碑村在社会各界的帮助下开始重建家园,恢复生产,村民在山上开辟林地养殖土鸡,种植观光果园和蔬菜,增加村民收入。地震十年之后,如今的方碑村村民的两层楼房漂亮整洁,村卫生室、文化活动中心,农业技术服务中心等一应俱全。地震伤痕早已荡然无存,到处呈现的是百姓生活中的种种变迁与感动。

2008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将北川县城彻底摧毁,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和失踪。十年之后,北川老县城成为地震遗址,整个地震遗址博物馆项目由遗址区和博物馆共同组成,《方案设计》将北川遗址博物馆规划范围分为三个层次,分别为核心区、控制区和协调区。建议县城和任家坪都应纳入保护的核心区,其中县城整体作为遗址区,博物馆设在任家坪。

唐家山堰塞湖是汶川大地震后形成的最大堰塞湖,地震后山体滑坡,阻塞河道形成的唐家坝堰塞湖位于涧河上游距北川县城约6公里处,是北川灾区面积最大、危险最大的一个堰塞湖。库容为1.45亿立方米。坝体顺河长约803米,横河最大宽约611米,顶部面积约30万平方米,由石头和山坡风化土组成,湖上游集雨面积3550平方公里。

因为道路被毁,紧急开辟一条“空中通道”运送机械和兵力。武警水电部队被空投到坝顶开挖溢洪槽,同时空投了35辆推土机、15辆挖掘机在内80余件重型机械,悬于北川和江油之上的堰塞湖终于被破解。

2008年5月31日,唐家山堰塞湖劳累的武警水电官兵倒在地上便进入梦乡。

2008年5月31日,绵阳机场。热心的市民追着刚刚从堰塞湖撤回的士兵送西红柿,年轻的士兵有纪律要求,急哭了热心市民。

2008年5月31日,绵阳数百名市民带着鲜花、水果举着牌子来到绵阳机车 欢迎凯旋的武警水电官兵。


田视界


通过QQ结交了一位在汶川地震中幸免于难的一位朋友,通过和他一些交流,知道了他在地震以后生活,写下以下的文字。

难以割舍的亲情。地震发生时他的女儿刚刚过完二岁的生日,刚回到家里灾难就发生了,一家人就埋在一片废墟中,当他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院中,他失去一条腿,头部也受了伤。当他得知再也见不到妻子和女儿时。他嚎啕大哭,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好久都处在痛苦中,心想为什么死去的不是自己,而是亲爱的妻子和刚满二周岁的女儿。如果那天他不喝那么多酒,也许会保护她们,他长长处于自责中,不能自拔。可以没有那么多如果。

他柱着双拐站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到他家的废墟中看他失去的亲人,仿佛又看到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他以后二三年里都没有从那场噩梦中醒来,也许这是他一生永远的痛,无法从他记忆中消失。

痛苦归痛苦,但生活仍然要继续,他安了假肢,他同村的一个女人走进了他的生活,这个女人也在那场灾难中失去了丈夫和儿子。也许是同病相连,也许是对新生活的渴望。两个人走到了一起,他们每年都到墓地看望他们失去的亲人。

现在生活终于走上了正轨,经历了那场灾难,他们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非常恩爱,也有了一个小宝贝。但愿他们以后的生活里都充满阳光,没有灾难。也祈祷在那场失去生命的亲人,泉下有知保祐幸存者在以后的日子里幸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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