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5月26日
中国道士王圆箓
在敦煌莫高窟
发现藏有大量佛教经书的洞窟
王圆箓祖籍湖北麻城
逃荒来到西北,当过兵
退伍后出家做了道士
见莫高窟里有些洞窟
可以重新利用
于是找人来改造修建道观
改造过程中
助手发现
敲击某个洞窟右侧墙壁时有回声
说明墙内有中空
遂挖开墙壁而发现藏经洞
王圆箓像,斯坦因摄于1907年
当王圆箓打开藏经洞时
洞内有跨越几世纪的
经文、绢画、文书等
足足有五万余卷
已知最晚的一份
有确切年份时间文书
写于大宋咸平五年(即1002年)
这意味着它们都是千年前的古本
1900年代存世的宋代古本已是罕见
隋唐古本几乎不存于世
可见这些古本的文物价值之高
20世纪初莫高窟的残破景象
但王圆箓不识字
不懂这些经书的文物价值
对于破旧的经书处理
他将保存较完整的经书
作为礼物送给上级官员
希望能引起上级重视
让政府出资整理藏经洞内的经书
并派兵保护
可惜无人问津
有官员看到他送上的经文
嘲笑说经文上的字
还不如自己写得好
叶昌炽信札
尽管时任甘肃学政
的叶昌炽收到经书后
建议藩台将洞内经书
收集后送至兰州保存
但得到的回复却是没有经费
此事不了了之
莫高窟大佛殿外景
伯希和摄于1908年
此后的几年里受上级命令指示
王圆箓无偿守着藏经洞
他期盼着
总有一天能等到识货的人
1907年
终于识货的人来了
英籍探险家斯坦因
从印度北上后向东来到敦煌
他得到英国政府资助
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绘制中亚地区地图
以备未来可能的英俄冲突
斯坦因与他临时招募的寻宝队
中国随行人员
提到莫高窟的藏经洞后
他穿过塔克拉玛干沙漠来到敦煌
见到了王圆箓
和摆放在藏经洞外的经卷
斯坦因不懂中文
但经过中国助手解释
以及看到精美绢画后
了解到这些文物的价值
他表示出资四十锭马蹄银
以换取所有经卷
成堆摆放的敦煌遗书
等待了七年
王圆箓第一次听到
有人愿意出钱买下这些经卷
短暂的惊喜之后
但王圆箓害怕做了亏本买卖
于是先支支吾吾拒绝了
准备待价而沽
斯坦因急切想得到这些经卷
打听到王圆箓很喜欢
听唐玄奘西行故事
他编造说
当年唐玄奘去往天竺取经
如今自己从印度而来
也是来取经的
你发现的藏经洞和我的到来
这两件事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
唐草书《法华经玄赞》其一
王圆箓或许是被斯坦因
这套唐玄奘故事打动了
或许是害怕错过了这唯一的识货人
或许是担心当时县城内抗缴皇粮暴动
可能会波及到藏经洞
最终以200两银子的价格
卖出了9000余卷文书
和500余卷绢画
这些文物总共装了24个大木箱
斯坦因不无高兴地写到:
“一个梵文贝叶写本就值200两,
这笔买卖绝对赚了。”
北宋绢画《南无观世音菩萨》
现藏于大英博物馆
此时的法国人伯希和
正在新疆地区探险
偶然间获得了八世纪《法华经》古本
在得知它来自莫高窟后
快马加鞭赶往敦煌
路上收到斯坦因出资
买下藏经洞内经卷的消息
本以为可能会空手而回
斯坦因离开十个月后
伯希和终于见到王圆箓
王道士领着他进入藏经洞
他看见的是洞内三面
都堆着一人多高的经卷
1908年,伯希和在翻阅藏经洞内经卷
伯希和兴奋之余
赶紧坐下翻阅经卷
花了三个星期的时间
将各经卷扫了一遍
之后长吁一口气
毕竟斯坦因不像伯希和是个汉学家
他主要拿走的是绢画
和部分没有价值的经卷
更多精品反而留了下来
精通十三国语言的汉学家伯希和
挑选出最精华的7000卷文书
准备花500两买下
唐草书《法华经玄赞》其二
此时的王圆箓
或许在比较
卖9000余卷给斯坦因时
赚了200两
只有7000卷文书时
伯希和愿意出价500两
想想也是赚了
毕竟已经卖过一次了
也不差这一回,成交
离开敦煌的第二天
伯希和年满三十
日后成为著名汉学家
伯希和与清代官员
1909年
伯希和带着这批经卷经
由天津登船回到巴黎
不过在启程前
伯希和拿着部分经卷
请教在京的中国学者
其中就有研究甲骨文的罗振玉
他意识到藏经洞的重要价值
立即上书朝廷
希望将剩余经卷运往北京加以保护
防止进一步的流失
罗振玉书录
既然是朝廷下令
那么就赶紧上交吧
甘肃布政使何彦升负责押运
当年冬天启程时清点9000余卷
但押运时只以草席覆盖
沿途时有掉落
三个月后抵达北京时只剩8000余卷
不过车队并没有直接运往广化寺
而是先被何彦升及其亲友
挑选一番后再送进寺内存放
经过如此几遭筛选
如今存放于国家博物馆内的经卷
大多破损不堪
何彦升恭报接印领任事摺
但王圆箓还是留了一手
见藏经洞内的经卷如此值钱
便在朝廷官员到来之前
将部分经卷移至其他洞窟内
所以手里还有些经卷
1912年日本大谷探险队
从他手里买了400件经卷文物
1914年俄国人奥登堡
买走敦煌文物300余件
并自己搜寻文物
1924年美国人华尔纳
除了购买经卷外
还粘走壁画26方
拿走唐代彩塑1尊
藏经洞终于空了!
不过拿到银子的王圆箓
晚年生活也不好受
华尔纳记录到
“王圆箓卖给我的东西,
我只付了75两,
却被人夸大到10万银圆,
于是村民以死来要挟王道士
将钱拿出来与众人分享,
王道士只好装疯卖傻才躲过一劫。”
1931年,60岁的王圆箓
驾鹤西去了
假如你是王圆箓
又会如何抉择?
王圆箓真如余秋雨
在《文化苦旅》中
描述的那般可恶么?
不妨换一个角度来想一想
王圆箓守着藏经洞七年里
国内没有任何人表示过重视
而他依然盼望着有人来看一看
第一个提出报价的是外国人
是死守着藏经洞而继续让经卷蒙尘
还是将经卷卖给识货的外国人?
想必王圆箓也是有所挣扎的
不然斯坦因也不会
花上一番软磨硬泡的功夫
在将文物卖给外国人的事实面前
王圆箓必然要承担责任
但当时中国的孱弱国力
和动荡社会
不也应该为此负责吗?
从文物保护的后果来看
王圆箓当时的抉择是正确的
至少藏经洞内的大部分经卷
目前能见于世
虽然分别被收藏于多个国家
否则20世纪的中国战乱
迟早会波及到此前就不受重视的藏经洞
毕竟1907年的敦煌县城里
抗缴皇粮暴动中县衙被烧毁
战乱之中或者将经卷一把火烧毁之
或者将文书当废纸来用
这种损失都是不可弥补的
2018年3月
阿富汗国内
因受到恐怖袭击的威胁
阿富汗国家博物馆馆长
向中国驻阿富汗大使亲自致谢
希望包括中国在内的国际社会
关注这批文物的现状
帮助阿富汗人民呵护这些“宝贝”
......
中华上下五千年
华夏祖先给我们留下了
珍贵的文化遗产
王圆箓生在一个特殊的年代
虽然变卖了文物却
恰恰因此保护了文物的存留
此行为实在对错难论
如今国力今非昔比
党中央、国务院一直
高度重视文化遗产保护工作
文化遗产保护方面的建设已颇为健全
望我们每个人都能自觉自发
保护文化遗产
保持民族文化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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