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6 故事:放弃导游这个职业,我又能何去何从?


故事:放弃导游这个职业,我又能何去何从?

01

2018年12月中旬的一个深夜,曼谷街头,我和小黑焦虑地在酒吧街上寻找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接到了安安的电话。

她声音颤抖又有些语无伦次:“有两个老外要带小琳走……我拦不住……你快来救她!”

顺着安安微信发给我的定位,我找到了她们所在的那间酒吧。

只见两个五大三粗的老外,搀扶着喝醉的小琳打算往外走,安安正手忙脚乱地用不太流利的英语与他们交涉,试图阻止他们。

看见我的那一瞬间,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含泪向我奔来。两个老外也因为我们的到来,原本强硬的态度,似乎变得松软了一些,严肃的脸上突然挂上了尴尬的笑容。

我叫王强,1988年出生于云南省楚雄市的一个小乡村,我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哥哥初中毕业后,便辍学在家务农。

而我稍微幸运一些,上了高中,考上了大专,读了旅游专业。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父母别提有多高兴了,在他们看来,我将来的工作虽不及公务员体面,但至少不用再务农了。

以后我会扛着小旗杆,带领大家天南地北,一览祖国的大好河山。

2010年,我大学毕业后,进入昆明一家旅行社,做起了昆明到西双版纳这条线路的导游。

初入职场,对眼前的一切陌生又好奇。我依稀记得第一次带团的情景,面对众多的游客,我紧张得说话都会结巴。

我带着游客们一起去体验西双版纳的傣家风情,对于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别提有多兴奋了。

然而兴奋之余,我更纠结的是如何赚钱。我的工资基本来自景点和购物提成, 而且提成的大部分归旅行社,小部分归我、司机还有计调按比例分配。

廉价团本就是用亏本价吸引游客,如果导游无能,没法在自费和购物环节赚到足够弥补亏空的钱,那么旅行社、计调都得亏钱,司机一天也白忙活,我不仅赚不到钱,还会因此被旅行社、计调指责,被司机拒绝合作,也就面临下岗了。

那时候让游客参加自费项目,我是挖空了心思,其他导游AB套餐二选一,游客很快便掏了钱。可是我让游客二选一的时候,他们就都沉默了,有人讨价还价,有人直接拒绝参加。

好多时候深夜十二点,我都还在客人的房间挨个做思想工作。年轻点的游客大多蒙着被子佯装睡觉,年长的游客则是黑着脸直接把我赶出房间。

收不到钱我没法交差,对这些游客又手足无措。年轻气盛那会儿,态度难免强硬,说话也不那么好听。

一次,大巴车上,当着众多游客的面,一个大妈扔一百块在我面前,对我说:“你不就是想要钱吗?给你一百,其他任何项目我不参加。”

我倍感羞辱,领导却不理会,并告诉我,亏钱就让我走人。

我常常因为领导施加的压力和游客的不理解而感到身心俱疲,我也无数次想要放弃这份寄托了美好期望的职业。

可是看着年迈的父母,他们依然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田里奋斗着,因为家庭条件差,又要供我上学,适婚年龄的哥哥一直娶不到媳妇,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

离开旅行社、放弃导游这个职业,我又能何去何从?我不得不选择忍辱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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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在职场里摸爬滚打了两年多,我吃过不少亏,上过不少当,与游客之间也发生过多次冲突后,终于混成了西双版纳这条线路的老油子。

我每天带着面具阿谀奉承地讨好游客们,像背书一般不断重复着每个景区的讲解,在自费项目上恩威并施,让游客无法拒绝。

购物上我则是成了演员,面对不同的客人,我可以前一秒雷厉风行,后一秒立刻痛哭流涕,毫无痕迹地做到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有一次,一个导游在购物店外的停车场里,因为游客购物金额与原定目标相差甚远,而让司机把车开走,借故不让游客上车。

炎炎烈日下,老人孩子们汗流浃背、口干舌燥,一个老太太不舒服,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让导游联系大巴司机,她要上车拿药,却遭到拒绝,最后晕倒在路边。

导游遭到众人的谩骂与指责,我团队里的游客本就对我不满,便借着这事在我身上大做文章。

看着他们两手空空地坐在大巴车上,我情绪有些不稳定,说话语气不太好:“油钱都赚不够,空调也别开了,你们都把车窗打开,透透气,省得像刚才那人一样。”

原本我针对全车人说的这话,一个大爷却误以为我在指桑骂槐,当即暴跳如雷:“你啥意思?你是咒我死还是想弄死我?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一头雾水,赶紧解释,大爷却不依不饶扑上来与我拉扯,说因为不购物,我就威胁他,要弄死他。

因为这事,我不仅自掏腰包填补亏空,还被众多游客投诉,挨了批评。

我承认这样的旅游方式有许多弊端,老鼠屎也的确存在,但试想一下,整个行程所交的团费还抵不上昆明到西双版纳的车票钱,这样便宜的价格,亏钱不说,导游还得笑脸相迎地带着大家去吃喝玩乐,可能吗?

那时候国内的旅游业饱受争议,云南属于“重灾区”之一,旅行社以低价纯玩的方式去吸引游客,经常因为抢人头而胡乱给游客一些承诺。到了我们导游这里,又因为无法兑现承诺,而与游客闹得不可开交。

各种媒体爆料旅游行业的不耻,好几次回到家,我爸都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强子,你的工作真像电视上曝光的那样吗?你可不能给我老王家抹黑啊。”

曾经光鲜亮丽、让父母引以为傲的职业,如今在他们看来成了负担。

2013年,新旅游法的实施,导致大批导游出走,我一度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导游这个职业一片死寂,也因此有了大把空闲时间。

也是在那时候,我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周红,她家在保山市的一个偏远乡村。她身材瘦削,长得倒是挺可爱,独自经营着一个小理发店。

我俩一见如故,没多久就坠入了爱河。我的职业经常颠沛流离,周红却很支持我,她说能把旅游当成职业,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呢。

每次散了团,我回到出租屋里,桌子上总是有热气腾腾的饭菜飘香。

我无比渴望能把周红娶回家,她也多次明示、暗示我想要结婚,可是工作那么多年,我并没有赚到钱,存款也寥寥无几。成家是大事,我总不能在出租屋里娶她吧?

周红明白我的为难,也总是宽慰我,我们约定好,攒下首付就结婚。从那以后,她每天起早贪黑忙碌在理发店里,而我的事业却不太顺心,一度跌到低谷。

正在这焦头烂额的时候,我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人生也因此出现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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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十月的一天,在一场同学聚会上,我与昔日老友大成重逢,他开着一辆崭新的小轿车亮瞎了我的双眼。他那气派的穿着,满口的官腔,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毕业后他跟着做旅游业的亲戚去了泰国,当过领队,现在成了一名“黑导游”。之所以说大成是黑导游,是因为泰国法律上不允许外国人当导游,所以大成在泰国当导游是不合法的。

据说在泰国当导游的收入很可观,他才做了两三年就赚到了不少钱,如今买了车子,下一步就打算买房了。

正好他们旅行社缺一个领队,大成对我说:“你先带几次队,熟悉熟悉,到时候我帮你弄个泰国工作证,你再学学泰语,就坐等钞票往口袋里钻吧。”

听了大成的一席话,我无比心动,回家跟周红商量过后,便决定跟着大成去泰国发展,等赚到了钱就回家买车、买房、娶她。周红有些焦虑,问我得去多久,我随口敷衍她:“最多三五年吧。”

纠结再三,她点头答应了下来。

2013年底,我带着一行游客从昆明出发,踏上了去泰国的旅途,陌生的国度,全新的世界,再一次打开了我的好奇之门。

泰国是著名的“色情之都”,芭提雅更是男人们的天堂,开放的性文化让各国男女流连。

行程的第三天,我们抵达了芭提雅,晚上安排游客入住酒店后,大成给我打来电话,说是要为我接风洗尘。

他开了辆车带着两个泰国朋友,直接就带我去了步行街,那是芭提雅最著名的酒吧一条街。

大成带我们去了他常去的一家酒吧,点了些啤酒坐了会儿,突然他邪恶地笑着问我:“要不要带你去放纵一下?”

我骨子里是个很正经的人,即使在这样开放的大环境下,我也并没有想过要放纵自己,更何况我已经有周红了,她深信不疑地在等着我回家,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便连忙摆手拒绝。

大成涮我:“看不出来你小子居然那么老实。”

我打量着眼前着装暴露的年轻女人,她们在狂热音乐的唆使下,正奋力地卖弄着身姿。

坐在我身后的金发男人吹着口哨,欢呼沸腾的声音里饱含挑逗的味道,四周的荷尔蒙在发酵,在这样的纸醉金迷里,无数颗心正蠢蠢欲动。

而我突然有点想念周红,想念出租屋里明亮却不刺眼的灯光,想念饭桌上那些冒着热气的家常小菜,还想念她的柔声细语……

于是我告诉大成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他似乎挺理解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刚来不习惯,正常。”末了,他又奸笑起来:“以后你就会明白这里有多爽了。”

我摇了摇头,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沉沦吧,总有人会坚定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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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当了几次领队后,我对“曼芭”这条线路也足够熟悉了,大成帮我弄到了工作证,我办了工作签证,开始在泰国当地旅行社里工作,与泰国人小黑成了搭档。

泰国的旅行团基本都会配备一名泰国当地人随团,他们负责配合导游做一些沟通协调、清点人数之类的简单工作。

小黑的中文还不错,我每天跟着他学习泰语,再加上周围的语言环境,慢慢地我就能说一些基本的日常用语了。

我在旅行社的安排下接一些散客拼团,这些客人来自五湖四海,说着各地的方言,他们的报团价格也参差不齐。

团队里总能接到一些老人游客,他们辛苦了大半辈子,可算是得了空有些闲钱可以出国旅游,而泰国在近年来出境旅游排行榜中总保持着前三的盛况。

到了泰国玩什么、看什么、吃什么……老人们并不了解,只是听年轻人说好玩儿,便选择了泰国。他们不清楚泰国的性文化,对人妖的情况也是不了解。

在曼谷游玩的时候还好,逛景点、看单纯的歌舞表演,一个个都玩得不亦乐乎,可是到了芭提雅就不一样了。

有一次在东方公主号上,人妖们表演完节目下台与游客互动,试图找人拍照合影,以此赚取小费。

我的团队里有一对老夫妻,老两口都是退休教师,一本正经的文化人,看到袒胸露乳的人妖表演时,两人就咂舌不已。

人妖下台互动,一般都是向男性游客“下手”,摸胸合影换算人民币也就几块钱,不算贵,男同志们基本慷慨也放得开,大多会奉上小费合影留念,再趁机揩个油。

谁知道一个人妖没有眼色,走下舞台就对着那老两口一阵挑逗,老大爷满脸嫌弃地闪躲,人妖不依不饶,最后竟然用胸在老大爷身上磨蹭起来。

大爷暴跳如雷,站起来时掀翻了桌子上的餐具,大妈气急败坏地大骂着:“这什么鬼地方啊,这些人还有没有廉耻了?”

之后两个人恼羞成怒,往外冲,我让小黑安抚其他游客,以及处理与游轮上工作人员的善后工作,然后追出去试图跟大爷大妈解释。

可是两个老人思想古板,无论我好说歹说,他们都不认可,觉得我带他们观看这样的人妖表演,有违伦理道德。不仅吵闹着要退团回家,还多次打电话向组团社投诉我,弄得我哭笑不得。

后来我辗转多次,才联系上了替两个老人报团的、他们的女儿,我把情况跟她详细说了一遍之后,由她去给两个老人解释,这才将他们安抚下来。

那次之后,我也汲取了教训,团队里有老人的情况下,我会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以免再发生类似事件。

可是谁知道,做好老年游客的思想工作后,年轻人那边又出了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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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不少游客是冲着泰国三大经典项目而来的:精油SPA、泰式按摩、色情文化(成人秀)。所以,行程里基本都会给游客推荐这些项目,对于年轻且成年的游客,我会极力向他们推荐成人秀。

来旅游的年轻情侣众多,一听是成人表演,他们大多满脸的羞涩,却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澎湃。在对性的好奇心的唆使之下,多数人都会选择报名参加。

这些年轻人心怀好奇,在表演场外就已经兴奋不已,动感的音乐更是令他们热血沸腾。

其中有一对新婚夫妻,出来蜜月旅行,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脸娇羞走进会场,各种闻所未闻又震撼人心的场面,让他们面红耳赤。

这样的秀时常会邀请观众上台互动,大家都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互动,舞台下一片沸腾,这位刚新婚的小伙子跃跃欲试,居然幸运地被选中了。

舞台上小伙子赤身裸体,仅要害部位盖了一块小方巾,任由不知道是人妖还是女人的表演者,在他的身上挑逗、蹂躏。

姑娘从一开始的面有愠色,再到后来的勃然大怒,最后索性气急败坏地走了。

参与完互动的小伙子赶紧追出去解释,姑娘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哭着喊着要连夜赶回家离婚。

我只好把两人叫到一起,安抚他们的情绪,又向他们各种解释泰国的性文化,并给姑娘做思想工作。

劝说了几个小时,两人才同意配合我把行程走完。之后的几天里,这对原本恩爱的夫妻一直在闹别扭,互相不理睬,连吃饭都不愿意一桌。

诸如此类情况的事件实在是太多了,导游除了要安排游客的吃喝玩乐,似乎还兼职起了心理疏导的重担。

那时候我已经在泰国待了两年多,除了带团之外,还做代购,日积月累也攒下了一笔钱。

2016年初夏,我休假回家,周红正在理发店里忙碌,我拿着事先准备好的钻戒突然向她求婚,饱含幸福的泪水抑制不住地从她眼眶奔涌而出。

我们回了老家举办婚礼,之后又一起在昆明看房、付了首付,努力总算是得到了回报,我们俩终于在这个城市安了家,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两年多以来,周红除了关切慰问之外,几乎没有问过我在泰国的日常,更是对那些灯红酒绿绝口不提。

我忍不住问她:“你就不好奇我有没有放纵过吗?”

她笑着对我说:“我相信你,所以我不会过问这些,但若有一天你失信被我发现了,那我就永远都不会再信任你了。”

就像周红无条件地信任我一样,我也一直坚守着对她的承诺,从未做过让她失望的事。等到女儿出生,我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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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2018年,随着冬季的来临,泰国旅游业再一次被推上热潮,大批中国游客蜂拥而至,走到任何地方,我总能听见那亲切的母语。

晚上十点,结束了一个“六天五晚”的团,我送走游客后,在出站口找了个台阶坐下来。刚接到通知,我的新团因飞机延误,要凌晨一点才落地。

到点后,我相继接到游客的电话,他们终于来了。疲惫使人麻木,我却依然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换上标准的职业假笑,热情地对游客们说上一句“萨瓦迪卡”。

团队里有一个叫小琳的女孩跟我是老乡,二十多岁,得知我也是楚雄人后,她与我交流时的方言让我倍感亲切。

交谈中我得知,她的同伴安安是四川人,她俩是在一个驴友群里认识的,机场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小琳长得很漂亮,性格又很开朗,旅行中总是坐在我身边,问这问那,对所有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在泰国待久了,我难免会跟混熟后的游客讲荤段子开玩笑,每次我一跟小琳开玩笑,安安总会用她那带着怒色的眼睛瞪我。她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似乎曲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对小琳图谋不轨。

这天,我们从东方公主号上看完人妖表演出来后,我像往常一样,带着游客们去步行街溜达一圈,然后回酒店休息。

旅行社安排的酒店位置大多偏僻,为了防止游客私自脱团外出游玩,而给我制造不必要的麻烦,我也会刻意提醒游客泰国治安不好,让他们不要四处乱逛。

暴走玩乐一整天,大多游客都疲惫不堪,所以很少有人会私自外出,就算外出也顶多在酒店周围随便转转。

走廊里,我看见小琳和安安下了楼,两人似乎打算外出,我不放心地跟着出去,谁知道两人上了一辆“突突”车,很快便没了影子。

我估摸着她俩肯定是去了步行街,想打电话提醒她们注意安全,谁知道两人的电话打了好几通都无人接听。

我不放心地等到十一点,依然不见她们回来,电话也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团队里的游客若是出了事,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也负不起这样的责任。

于是我和小黑去了酒吧街寻找她俩,直到我接到安安打来的电话。看见我和小黑,两个老外似乎有些心虚,用英语解释道,他们是看见小琳喝醉了,所以想帮助她,既然我们来了,那就把小琳交还给我们。

我让小黑扶着有些踉跄的小琳,安安似乎受到了惊吓,脸色不太好,我打了车把她们送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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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第二天,再次跟小琳和安安坐在一起时,安安对我的态度改观了许多,语气也变得友好了。

交流中我得知,小琳因为与男友分手了心情不好,所以想出来放飞自我,寻找一夜情。

而她本性里是一个单纯又传统的女孩,安安怕她做错事后悔,所以看到我和她格外亲近的时候,怕我图谋不轨才会一直敌视我。

之后本着对泰国夜生活的好奇心理,她们两人决定悄悄打车去酒吧街玩儿,她们进了一家甜品店吃东西,两个德国人坐在了她们旁边,开始搭讪。

小琳英语不错,便和他们聊了起来,大家一起吃了甜品。德国人又约着去喝酒,她俩也想尝试一下泰国的酒吧文化,便跟着去了。

谁知道小琳酒量很差,没喝多少就醉了,其中一个男子打算带小琳走,朦胧中小琳也是半推半就。

在异国他乡,安安得为同伴负责,可是面对两个五大三粗的外国人,她有些害怕,只好给我打电话求助。

安安问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去玩过鸡鸭鹅?”

我摇了摇头。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我坚定地对她说:“我可以用生命发誓,我不会对不起我的妻子。”

小琳似乎领会到了什么,她对我说:“我也不能对不起自己,失恋而已嘛,没啥大不了的。”

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周红发过来的视频。视频里,她们母女俩正准备切蛋糕,女儿一个劲冲我笑,我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她两岁的生日。

抑制不住辛酸,我忍不住哽咽起来,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国度里,我从未迷失自己,或许是因为我心中坚定地知道,在大洋彼岸有个叫家的地方,我的妻子和女儿在等着我,而我绝对不能让她们失望。

送走小琳他们的团后,我向公司申请了休假,原本我是打算过年才回家的,但是不知为何,此时我一刻也等不及,想要见到周红和女儿了。

周红看见我欣喜不已,女儿更是张开双臂向我奔来。我一只手抱起女儿,又用另一只手搂住周红:“两年,最多再做两年,我就辞职回家,开个小店,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她一个劲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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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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