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四代苕帚傳承人,如今一把賺一塊錢


農家院落前,農婦手持高粱苕帚,堂前屋後灑水清掃院落,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很多人的記憶中都有這樣的一幅畫面,一把略顯笨拙帶著鄉土氣息的高粱苕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卻是家家戶戶過日子不可缺少的工具。

隨著時代的變遷和市場的變化,農村也不再是坑坑窪窪的黃土地面,房子裡鋪上了光潔的地磚,樣子好看又輕便的塑料苕帚備受歡迎,城市裡更先進,甚至有了高大上的掃地機器人,靠傳統手藝製作的高粱苕帚銷路越走越窄,會扎的人越來越少。

從太爺那輩起就用高粱苗扎苕帚,傳到自己這輩已是第四代,扎苕帚依然是70歲的王福生丟不下的手藝,年輕時一個人包攬選料、製作全部工序,如今年紀大幹不動了,便從鄰村僱來兩位工人,這項祖傳的手藝依然在延續。 對王福生來說,扎得不僅是苕帚,更是對祖傳手藝的傳承和難以割捨的情懷。


走進河北省秦皇島市盧龍縣蛤泊鄉鐵莊村王福生家的院子,放眼望去,一片金黃的世界。成捆的高粱苗垛成小山,散發著糧食特有的清香,一摞摞紮好的苕帚堆得冒尖,扇形掃尾金黃蓬鬆像是秋日的銀杏葉。

廂房裡,王福生從附近村子請來的兩位工人正熟練地扎苕帚,手裡攥緊一把高粱苗,把屋頂上吊下來的繩弦在柄上繞一圈,腳下踩著薄木板,用細鐵絲旋轉著勒緊苕帚,散亂的高粱苗,只需幾分鐘,就變成一把樸實實用的苕帚。

“倆人一天能扎100把。”王福生拿起一把紮好的苕帚,打開脫粒機,機器嗡嗡作響,將掃把上沒去幹淨的高粱顆粒脫下來,“脫下來的高粱粒也有用處,拿去做飼料。”

“以前脫粒全靠鐵板敲打,敲上一天胳膊肘發酸。”年輕時有的是力氣,上了年紀的王福生幹不來這樣的體力活,幸虧,很多新興機械的出現,讓曾經全靠手工製作的高粱苕帚也節省了工序。

扎苕帚看似簡單,可上手並不容易,裡頭的技巧和門道可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學會的。 先要挑選出個頭均勻金黃飽滿的高粱苗,用井水潤溼後放置一晚“穗子太乾勒時容易折斷,噴溼可增加柔韌性。”王福生說,將處理好的高粱苗捆紮,也就是俗稱的“勒苕帚”,“勒苕帚最好選杆子長度差不多的,樣子好看掃地也好使。”


“勒苕帚”最講究技巧,一根從屋頂吊下來鐵絲繩,另一頭連著木板,幹活時,繩子先在笤帚把兒上繞一圈,然後兩隻腳踩著木板用力蹬,在勒出的溝裡纏上細鐵絲。一把笤帚根據把兒的長短,要捆十到二十道鐵絲。 初學時,掌握不好鬆緊度,王福生手上不知道打過多少血泡,劃過多少道血口子,纏著膠布繼續幹,“最開始十五分鐘勒一把,後來越幹越熟,五分鐘就能勒好一把。”

王福生回憶,高粱笤帚最吃香的時候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是家家必備的清掃清潔用具,“大笤帚掃地,小笤帚掃炕,炊帚刷鍋刷碗。”需求量非常大。 當時盧龍當地種植高粱的農戶很多,高粱苗輕易就能找到,會扎笤帚的手藝人也多,僅他們村,做高粱笤帚的就有12家,“大笤帚1塊錢一把,推到集市上賣特別搶手,廠子需求量最大,其次是學校,一次就買上百把。”

王福生回憶,高粱笤帚最吃香的時候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是家家必備的清掃清潔用具,“大笤帚掃地,小笤帚掃炕,炊帚刷鍋刷碗。”需求量非常大。 當時盧龍當地種植高粱的農戶很多,高粱苗輕易就能找到,會扎笤帚的手藝人也多,僅他們村,做高粱笤帚的就有12家,“大笤帚1塊錢一把,推到集市上賣特別搶手,廠子需求量最大,其次是學校,一次就買上百把。”


隨著時代發展,種植結構調整,從二十年前起,盧龍當地沒啥人再種高粱了,工業興起,傳統手工業受到衝擊,一些老手藝在生產效率上被拉開距離,塑料笤帚漸漸佔領了市場。 村裡做高粱笤帚的僅剩王福生依然在堅守,做笤帚的高粱苗都是從東北進貨,“一個星期拉一車。”

高粱從笤帚1元多一把到如今批發價12元錢一把,雖然價錢翻了很多倍,依然在走下坡路,“好的時候一個月能賣上三五百把,比當年最紅火時,銷量減了一半。” 王福生的高粱笤帚主要銷往我市的縣區的一些集市和土產商店,大訂單的來源依然是工廠和學校,和以前比,銷量也都在退減,學校都是地板磚了,選擇面寬了,也有用塑料笤帚的,鐵廠因環保的要求關了不少,訂單沒有以前多了。

王福生始終覺得,高粱苗扎的笤帚耐用、結實,是那些在流水線複製的商品比不上的,“純手工的用多少年都不會散架,一把笤帚最少要用一年以上,掃地也比塑料的乾淨。”


院子裡的高粱笤帚堆成小山,屋頂上被塑料布蓋著的也都是,只是這樣的豐收多少帶著落寞,兒子覺得高粱笤帚沒銷路,不願意跟王福生學做這個,王福生也不強求,“兒孫們將來咋樣,操不來那個心,在我這輩手藝不能丟。”王福生說,只要高粱笤帚還有人買,他就會一直守著祖輩們的手藝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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