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單身的原因可以很多,德國哲學家尼采的原因是其中最古怪的一個。
為了追求偉大而奮鬥,“狂”就一個字
這位19世紀的思想巨人終身未婚的最大原因是:他出生得太早了,與他同時代人相比,尼采超前了整整100年。
尼采是西方有史以來最狂的哲學家。當人們仍將教會奉若神明的時候,他傲然宣佈:“我們偉大得足以結束上帝對我們的主宰,上帝死了!”
基督教千百年來宣揚的順從、謙卑、仁慈等“美德”,更是被尼采狂笑著一筆抹殺為“奴隸道德”。
達爾文在《人的遺傳》中曾寫道,如果一個部落的成員總是樂於互相幫忙併為了共同的利益而犧牲自己,那麼,這個部落就能勝過其他大多數部落。
尼采卻說:“我要改變這一設想。如果需要的話,就讓這個部落犧牲自己去保護一個偉大的個體存在吧。人不是為了追求生存而奮鬥,而是為了追求偉大而奮鬥——接著就是為了追求權利而奮鬥!”
這麼狂,結果當然是任人側目。
在尼采的一生中,他樹敵眾多,知音寥寥,朋友一個個離他而去,情投意合的愛侶更是無從尋覓。
尼采活著的時候,他的著作在德國幾乎沒人讀,他的第一部著作《悲劇的誕生》於1872年出版,惟一的一篇書評寫道:“不管是誰,寫了這種書,他的學者生涯就算到頭了。”
1883年,尼采寫出了他最著名的作品《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他竟然找不到出版商為他出版這本書,只好自費印了40本,即使印了出來,他也只有7個人可以送。
雖然如此,尼采仍然不改其狂。
在寫給妹妹伊麗莎白的一封信中,他寫道:“你看來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你是那個命中註定要決定幾千年歷史走向的人的最直系的親屬——
毫不誇張地說,人類的未來就掌握在我的手中!”談到人類的未來,歷史的走向等等大題目,尼采總是昂著頭顱,擺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但是,到了女人面前,這位思想家卻可笑得迷失了方向,作出一大堆自相矛盾的推論。
三角家庭的夢想,隨著朋友和戀人的失去而破滅
許多人曾把尼采描述成一個仇恨女性者,其依據是尼采那句名言:“如果你要去見一個女人,記得帶上你的鞭子!”
但是事實上,尼采曾說過不少關於女人的好話:
“女人有智慧,男人有性格和激情。”
“有比懷孕更神聖的嗎?”
“治療男人的自卑的靈藥是一個聰明女人的愛。”
“自我欣賞是健康的。一個知道自己衣著大方的漂亮女子得過傷風感冒嗎?”
更多的時候,尼采活脫脫是一個在戀愛中飽受挫折,對女人大叫“看不懂”的平凡男子。
“男人對女人來說是一種手段,目的總是生兒育女。而女人對男人來說是什麼呢?”
“在復仇和戀愛時,女人比男人更野蠻。”
“地地道道的女人愛你時會把你撕成碎片。”
“真正的男人需要兩件事:危險和娛樂。因此他需要女人——最危險的玩具。”
看看這些找不到北的“女人論”,怪不得尼采一生中兩次求婚行動都以慘敗告終。
1876年,尼采曾向一位荷蘭姑娘瑪蒂爾德·特蘭佩達克求婚,被拒絕了。但他惟一一次真正的戀愛發生在1882年,他愛上一位俄國姑娘盧·安德利斯·薩洛梅(她後來成為弗洛伊德的密友)。尼采的朋友保羅·雷在羅馬介紹他倆認識,兩頭後尼采就向薩洛梅求婚,當即慘遭拒絕。
薩洛梅是個不同凡響的女人。有一張她駕著馬車的照片,尼采和雷做馬,她則端坐車上,揮動一條鞭子。尼采曾提議與她以及雷組成三角家庭,這並沒有引起她的反感,但不久後,尼采就失去了朋友和戀人。
在這種被拋棄的狀態中,尼采開始創作其最負盛名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書中的主角查拉圖斯特拉是一個沒有朋友的流浪者,他從一個地方漂泊到另一個地方,對所有的樂意傾聽的旁觀者說話。而到了這本書的結束部分,查拉圖斯特拉已經失去了所有聽眾,只能跟自己說話。
這正是尼采本人的寫照。
為了追求真理,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匹狼,一個無情的劍客。
尼采曾說:“如果你命中註定要思考,就賦予它神聖的榮譽,並把你擁有的最好的東西和你最愛的東西奉獻給它。”
尼采確實這麼做了。
他曾經是一個人人稱讚的聰明孩子,擁有遠大前途的出色的學生,有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常常與彼此欽佩的學者酬酢往來。
但隨著他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尼采逐漸失去了他曾擁有的一切。
謀殺上帝的瘋子,尼采是一個瘋子
尼采出生於1844年10月15日,是一位路德教牧師的長子。他是波蘭貴族的後裔,祖上好幾代都是神職人員。
小尼采5歲時,父親便因腦部撞傷而去世,尼采與母親、妹妹、祖母和兩個姑母住在一起。在女人堆中長大的尼采性格內向溫順,還得了個“小牧師”的外號。
14歲時,他獲得獎學金,進入著名的普福爾塔學校就讀。他的希臘語和拉丁語十分出色,對柏拉圖和埃斯庫羅斯情有獨鍾。
進入萊比錫大學後,尼采贏得了非凡的名聲:他的老師們決定為他免試頒發學位,巴塞爾大學更是破格將剛剛離開校門的尼采聘為古典語言學教授,那年,他才24歲。
在巴塞爾大學教書的頭幾年裡,尼采與著名的作曲家瓦格納成了親密的朋友,尼采在一篇文章中盛讚瓦格納的音樂劇是德國文化的救星,瓦格納則告訴尼采,《悲慘的誕生》是他一生中讀過的最好的書。兩位巨星級人物之間惺惺相惜的動人情誼只維持了短短几年。
1876年,瓦格納最偉大的作品《尼伯龍根的指環》上演,卻換來了尼采的無情鞭撻:“瓦格納的藝術是變態的……他曾經是一個征服者,一個英雄,如今卻突然間垮下來了,無助而頹喪地倒在基督教的十字架前。”
就這樣,尼采毫不留情地割捨了一段難得的友情。同樣的故事一再上演,尼采失去了朋友、戀人,最後他甚至謀殺了上帝。
在《快樂的科學》中,尼采把上帝已死的消息通過一個瘋子的口告訴眾人。這個瘋子在清晨提著一盞燈,到處尋找無法找到的上帝:“你和我,我們殺死了他。我們都是謀殺他的兇手。但我們是怎麼殺死他的?我們怎麼能夠抹乾海水?是誰給了我們海綿和抹布,抹去了整條地平線?”瘋子發覺沒有人相信他,便盯著旁觀者說:“我來的太早了。我的時間還沒到。”
尼采不僅預告了上帝的死亡,他也預告了自己的末日。
1889年1月3日,他在都靈的卡羅·阿爾伯託廣場看到了一個馬車伕用鞭子抽打一匹老馬,他抱著馬哭昏了過去。當尼采醒來時,他已經成了一個瘋子。
精神崩潰12年後,尼采因肺炎而去世。
具有諷刺意義的是,尼采出生約100年後,一個“戰爭狂人”將尼采的哲學思想斷章取義,寫出了《我的奮鬥》,並自詡為尼采所說的“超人”。
如果尼采晚出生100年,這個世界會少一個單身漢,而人類的歷史也會因此改寫。
尼采,一匹孤獨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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