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一個湖北作家的抗疫日記:庚子年春節,非常時期的非常生活


一個湖北作家的抗疫日記:庚子年春節,非常時期的非常生活

2020年農曆庚子年,歲尾年首之際,武漢發生新型冠狀肺炎病毒之疫情,並波及全國。為防止疫情蔓延,繼武漢封城之後,湖北各地亦隔斷出入,遂成各自隔離家中渡劫。從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寫下15則日記,以記非常時期之非常生活。

元月二十五日,週六,正月初一

這是一個特殊的春節,也註定是一個不平凡的春節。

從手機上傳來各種信息,疫情肆虐,形勢嚴峻,天道不仁,百姓遭難,牽動人心。一介書生,此時此刻能做點什麼?百無一用是書生,總不能袖手旁觀。我想起《追憶似水年華》的作家馬塞爾.普魯斯特說過的一段話,對照現實倍受鼓舞。

第一次世界大戰剛剛開始,普魯斯特借戰爭來談論他在文學上的努力。他說:“士兵們盡著他們的職責,既然我不能如他們一般戰鬥,我的職責便是:寫我的書,做我的工。”普魯斯特的意思是用手中的筆,以文學的形象,像士兵們一樣,儘自己的職責。

如今我不可能去武漢參加抗疫救人的行動,應該用我的筆,為武漢加油鼓勁,為武漢祈禱平安。為此今天我寫了一首歌詞《我和我的武漢》。

我在歌詞中寫道:“我和我的武漢,同一條血脈相連,無論有多大災難,我和你一起承擔。”

元月二十六日,週日,正月初二

一個湖北作家的抗疫日記:庚子年春節,非常時期的非常生活

按照民間習俗,正月初二是回孃家的日子。初一不出門,初二拜丈人。歷來如此。今年情況特殊,武漢疫情情況嚴重,大家都宅在家裡,相對隔離,只好靠手機拜年、拜丈人了。

其實,這種隔離情況,對寫作者而言,倒顯得平常。因為真正的寫作者是耐得住孤獨和寂寞的人。這與他們平時的生活狀態並無二致。反正宅家無事,正好抓緊時間充電,讀書或者寫作。

很喜歡張新穎寫文化大家的作品。我認為能寫文化大家的人是有福氣的人。讀完張新穎的《九個人》(譯林出版社2018年6月版),這種感覺更是明顯。她在這本書裡寫了沈從文、黃永玉、賈植芳、路翎、穆旦、蕭珊、巫寧坤、李霖燦、熊秉明九人。有師友,亦有前輩大家。每個人物都栩栩如生。

張欣穎說,她們大多是新文化晨曦之際的兒女,“帶著這樣的精神血脈和人格底色,去經歷時代的動盪和變化,去經歷各自曲折跌宕的人生。”

元月二十七,週一,正月初三

一個湖北作家的抗疫日記:庚子年春節,非常時期的非常生活

前幾天三軍醫療隊和全國支援醫療隊進入武漢,我們能在宜昌安靜過年,正是有醫護人員替我們負重前行。白衣天使,他們是上帝派來的恩人。在網上讀到武漢市肺科醫院結核科主任醫師陳國璽的故事,叫人感動不已。他剛剛結束援藏任務回到武漢,又接著參加抗疫的做值班醫生,從臘月29大年三十,已在醫院連續工作30個小時。他愛人也在同一個醫院手術室工作,在醫院碰到了也只會相互提醒一下,他愛人大年初一還要上班,為了不給工作帶來負擔,他們讓兩個孩子都住在父母家裡。他們和孩子也有半個月沒見面了,通過視頻,女兒在小黑板上畫了愛心,用稚嫩的字體寫著:爸爸加油,媽媽加油。看到孩子這麼懂事,她們覺得一切都值了。

閉門讀書,張欣穎隨筆《沙粒集》(譯林出版社2019年11月版)。為什麼取名《沙粒集》?張欣穎在小序中說:"不起眼的沙子,每一粒都自有硬度,自有形狀、顏色,它們的構成帶著各自的經歷。……生命不斷流逝,或許並不止於完全虛無,總有一些沙粒不肯流失於無形,不妨把它們當做時間的饋贈,生活的紀念。”

書中記錄了她自身的部分生活經歷,如1975年夏天,我的小學,香菸的故事等;也有她的寫作體會和序評文章,如寫作使我們發現自己的不足,寫詩的事,關於筆記本的書評等;還有沈從文研究和艾略特與幾代中國人的文章。有一篇文章值得一提,2018年7月25日,張新穎受朋友之邀,曾到我老家恩施山區的利川蘇馬蕩避暑。她在《此時此地》中寫道,對蘇馬蕩(土家語老虎喝水的地方)的印象:"萬山之中,有這麼幾座,頂部推平,建起了樓,一幢挨著一幢,連城了樓群。開發商把這叫做生態度假居住區,老百姓就信了。避暑的人拖家帶口,浩浩蕩蕩而來。堵起車來絕不比北京上海遜色。進了小區,你以為會安靜了,哪裡啊,小區裡面才是人集中的地方,熙熙攘攘,聲響鼎沸,又熱又鬧。人是最喧囂的動物。”

她說的是實話,這不是避暑是趕集。我的幾個朋友在蘇馬蕩買了房子,後來都後悔了。

晚上看電視,有一個細節在我心裡留下了極深印象:馳援武漢的醫療隊員,在請戰書上,按下一個個紅色的手印。

元月二十八,週二,正月初四

一個湖北作家的抗疫日記:庚子年春節,非常時期的非常生活

湖北省作協,宜昌市作協在網絡上發佈了我為抗擊疫情寫的三首詩詞。著名作曲家方石老師看見後專門打電話交談,他要我再寫一首圍繞生命主題的歌詞,我今天一氣呵成。待多修改幾次後,再與方老師溝通交流。

還是讀書,讀一本樸素的書。說它樸素,馬玉煒這本散文集《一別之後》(上海三聯書店2019年10月版)文字是樸素到家了,初讀,甚至,覺得他寫的有些稚嫩,平淡。細讀,卻原來靜水深流,作者把話藏在深處。他寫了那麼多今事往事,那麼多親情友情總是娓娓道來,波瀾不驚。特別是他寫了那麼多離別場景,讀來不讓人痛苦,反倒溫暖人心。

樊登讀書創始人樊登說:“《一別之後》很可能是一個大作家的處女作!因為每一篇作品都能看出真實和惆悵。"我相信他的眼光,因為我讀了這本書,亦有同感。

元月二十九日,週三,正月初五

這些天窩在家裡,沒刮臉,鬍子拉碴的,顯髒,滄桑。早上九點多才起床,趕緊找來剃鬚刀,認真修理一番,頓時就清爽了。昨夜難眠,翻來覆去打腹稿,今天上午將《因為生命》修改完成發給方老師了,中午羊肉餃子,青菜湯,亦清爽。

人民日報手機版、湖北作家、湖北散文、宜昌作家等網絡平臺相繼選擇了我四首抗疫詩歌。憑良心說,是發自內心的感受。不是應景之作,而是人道之愛,不是政治口號,而是倫理敘事。在一窩風寫抗疫作品中,更能辨別個人立場和個人化風格。所以我寫詩,特別注意揚長避短,要發出自己的聲音。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作家應該挺身而出,以筆為旗,絕不能明哲保身。但是,不能諂媚,不能作秀,不能拍權貴的馬屁。為百姓而唱,為生命而歌,寫出真誠的文字。

晚餐臘肉,豆乾芹菜。坐在床上繼續讀書,這比什麼都舒服。

元月三十日,週四,正月初六

轉眼就是正月初六,今天是我小妹茂平和兒子甘雨的生日。早上起來就在親人群中為他們發出生日祝福祝他們平安健康,新年吉祥。老伴兒,專門為兒子做了油燜大蝦,又給他發了個紅包,不管眼下的環境多麼糟糕,心態一定要好,不能把孩子的生日也忘了。繼續讀書修改作品,不讓一日虛過。

元月三十一日,週五,正月初七

一個湖北作家的抗疫日記:庚子年春節,非常時期的非常生活

陽光彌散,似乎好兆。

宜昌幾個年輕人通過手機錄音和自家鋼琴伴奏,把《我和我的武漢》做成音樂成品,在網易雲音樂平臺發佈,受到人們的關注。我的老朋友,宜昌炎黃文化研究會會長徐煒把歌曲接上音箱,在家裡開到最大音量,感受一種愛的氛圍,讓歌聲有種蕩氣迴腸感。

感謝所有朋友的抬愛和鼓勵,我們一起為武漢加油。

2月1日,週六,正月初八

據社區信息,我們居住的嘉花園確診一例病毒感染者,此人是三號樓住戶。好在這個患者從武漢一回宜昌就直接送到了醫院,未在小區落腳。雖然如此,小區依然嚴格防控,進行大消毒,關閉車輛進出。各戶繼續隔離,防患於未然。我家住在一號樓,但非常時期,不得不小心行事,謹慎為好。

夷陵區宣傳平臺,今天也推出歌曲《我和我的武漢》。有人認為文藝界現在不需要什麼行動,認為是跟風跑,一窩蜂熱鬧。我不這樣看,因為這是一場突發的公共衛生事件,不是什麼政治運動。此時此刻,每個人要以良知道義發言,表達人道主義的感情。當然不能是口號式作品,不能為天災人禍的化妝偽飾,也不是個人炫技顯才的表演,而要用真情實感為天下滄桑吶喊;對生命敬畏和尊重,對苦難懷有悲憫之心。在這個特殊的時刻,不必爭論,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噴吧。

孫女一朵從早到晚關在書房裡,寫她的畢業論文開題報告。這可能是她陪伴爺爺奶奶最長的假期。難得這麼安靜的呆在家裡,她也過了一個不平常的寒假。老伴從網上訂購了白菜、蘿蔔、辣椒、荷蘭豆、蔥蒜等蔬菜準備打持久戰。不僅感動而且敬重的是,在這樣風險極大的形勢下,還有人為居民送菜,為他們的愛心點贊。前兩天還有太陽,天又陰了,零星小雨下得人心裡發毛,不覺起了幾分憂傷。

2月2日,週日,正月初九

天仍然露出一張陰沉的臉色,疫情仍然讓人坐臥不安。女兒從加拿大越洋電話,告訴我們住在武漢的婆婆,感冒發燒一事,受到肺炎病毒感染,目前正在尋找醫院治療。這對我們來說無疑雪上加霜。而且在我們小區七號樓,今天又發現了一個疑似病人,看來疫情在蔓延,抗疫形勢不容樂觀。

海明威說,喪鐘為誰而鳴?它是為人類所有生命而鳴。奉勸那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這場戰役沒有一個局外人,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不是孤島,人類是一個命運共同體。

基於這種信念,我又按照方石老師要求,對《因為生命》做了第六次修改。方石老師收到後是滿意。他說,對,就是這個意思。我個人認為在這樣特殊的日子,過度抒情和浪漫都是奢侈品,特別是風花雪月的懷念和裝飾,是對生命的褻瀆和侵害。當前需要坦露良心的話,需要真誠而溫暖的聲音。唯此而已,只剩而已。

傍晚又有稀稀落落雨點。老伴昨天訂購的菜,由超市送來了,我帶上帽子口罩,拉著小推車去門房取菜。院子裡沒有一個人,從未有過的安靜。感謝超市送菜小妹,道一聲辛苦了。日常生活的物資供應很充足,光我一家就買到了40斤蔬菜,只是發愁,這樣隔離在家的日子,還要多久呢?

2月3日,週一,正月初十

一個湖北作家的抗疫日記:庚子年春節,非常時期的非常生活

出了一會兒太陽,心裡似乎好受些了。

讀到一個真實故事,讓人感動。說的是1月30上午,武漢日照東港區一位環衛工人,來到東港區公安分局西湖鎮派出所,匿名為武漢抗疫捐款。他從布袋裡掏出一摞錢,放在桌上,說看留言,轉身就走了。派出所值班人打開紙包,幾行字躍出眼簾:“急轉武漢防控中心,為白衣天使加一點油。東港環衛。”經過清點共1.2萬元。

後來通過監控記錄看到,他那一雙手黑黑的,粗糙,裂口。他文化水平肯定不高,武漢的武字多寫了一撇,東港的港字少寫了三點。他曾在寒風中拖著一把掃帚,但帶有補丁的棉襖,看上去卻很乾淨。看到環衛工人把所有積蓄捐給防控中心,如此愛心難以用言語表達,我想說這世上沒有從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平凡人。

從後續網絡信息上注意到,湖北省作協副主席高曉輝在詩中寫道:“武字多加了一撇,像極了手中的掃帚,要掃除一切害人蟲。港字少了三滴水,一滴,洗去罪惡,洗去塵泥;一滴,破開迷霧,喚醒人心;一滴匯入大江大湖,祈禱武漢重新站起來。”我想,這是環衛工人的一顆良心,是他生命的魂。

兒子打電話來問候和關心我們的身體和生活情況。他把刮鬍刀忘在家裡了,從視頻上看,滿臉胡茬,彷彿變了個人。他所居住的小區情況良好,封隔之後暫時也無法出來。我下午出門去扔垃圾,院子裡空蕩蕩的,比寂靜還寂靜。垃圾箱已被清空,這證明環衛工人每天都在堅守崗位,僅此一點,也讓我對他們滿懷敬意。再想想那個捐款的東港環衛工人,我們活得慚愧。

晚飯前後與山西朋友劉潞生兄,劉金山兄視頻聊天,互致問候。說起許多老朋友,如禹曉元、焦保紅、張紅、王進興、楊棟、秦越新等他們都走了好多年了,不僅讓人傷感。想起杜甫《贈衛八處士》的詩句:“少壯能幾時,鬢髮各已蒼。訪舊半為鬼,驚呼熱中腸。”人生如此滄桑,確有世事茫茫之嘆息。

2月4日,週二,正月十一

一個湖北作家的抗疫日記:庚子年春節,非常時期的非常生活

今日立春,出了太陽。然而,遏制疫情蔓延,還是不能等閒。近幾天,正是新冠肺炎病毒7天至14天潛伏期滿的集中爆發階段,也是封閉隔離切斷病源的關鍵時期。為此宜昌市西陵區防控指揮部決定,自2月4日零時起對學院、雲集、西陵、窯灣區域的347個小區實行全封閉管理。早上起床時就聽見隔壁小區的高音喇叭,不斷播送封閉管理的通知。老伴兒將所有房間進行了清掃消毒,還消滅了一隻老鼠。鼠年滅鼠,拍手稱快。

重慶歌手塗琳莉將我的《為了生命》譜成歌曲,在家裡用鋼琴自彈自唱通過微信視頻放給我聽,表達他自己對家鄉的一份愛心。她明天將作品送交重慶市群眾藝術館和電視臺爭取廣泛傳播,鼓舞更多人投入到抗疫之中。值得高興的是,方石老師已經完成了《因為生命》作曲,打算採用美聲演唱,旋律中潛流著內在的情感力量,生命的愛在呼喚和歌唱。

今天開始重溫加西亞.馬爾克斯的長篇小說《霍亂時期的愛情》。這是他1982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寫的第一部作品。嘔心瀝血的寫了兩年多時間,第一版印數即達120萬冊。我在2010年讀過,書上還有我用紅筆改正的印刷中的錯別字。相隔十年之後再來讀它,尤其是在抗擊新冠肺炎病毒的非常時期,我想肯定會有特殊的意義。這次重溫後,我一定要寫一篇讀書筆記,對疾病、生命、愛情等,作一點深入思考。

2月5日,週三,正月十二

白天出了一會兒太陽,晚上又下雨了。院子裡來了消毒車,把整個院子噴灑了消毒水。老伴兒聯繫附近的北山超市買到了30個雞蛋。溫新階主持的紅磨坊微信平臺發佈我和她女兒的詩歌二首,能和他女兒同臺歌唱,我覺得特別欣慰。繼續讀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

馬爾克斯筆下的霍亂時期的疫情比我們眼下的處境更加殘酷、恐懼:“傳染性霍亂在11周內,創造了我國曆史上的死亡記錄,而這場霍亂的第一批犧牲者就是猝然倒斃在市場的幾處出水坑裡的。……霍亂流行的頭兩週,公墓都已人滿為患。儘管把許許多多不知姓名的顯赫人物的枯骨埋進了萬人坑教堂還是騰不出一個墓穴。第三週聖克拉拉修女院的迴廊上死屍都堆不下了,一直堆到了楊樹林裡。後來只好把比楊樹林大兩倍的教堂大菜園改成了公墓。在那裡,人們挖成深葬墓穴,準備分三層埋死人,草草安葬,不裝棺材。然而,後來連這種辦法也不得不放棄了,因為埋滿了死人的土地,變成了一塊海綿,一腳踩下去就滲出惡臭難聞的血水。(97至98頁)

吃完晚飯後,雨下的大些了,打得陽臺上塑料頂棚發出響聲。天在哭吧,為那些疫情中死去的人,還有那些仍在災難中煎熬的人。

2月6日,週四,正月十三

據官方消息,死亡人數還在增多。疫情肆虐,不能掉以輕心。漢口的親家母進不去定點醫院,連普通醫院也人滿為患,甚至社區醫院都需要排隊等候,只好在家裡自我治療。電話告知她的病情,今天略有好轉,但還得繼續觀察,疏忽大意後果難料。辛苦了親家公,在這樣的時候,趕上這樣的病,無論誰,懸著的心都放不下來。

新銳散文平臺按照原定二月份發稿的安排,今天下午推出我的《追憶鄢國培》一文。劉莉主編真是個敬業的人,這時候關心此類文章的人不會多,但特殊時期,對逝者也是一個紀念。我已轉朋友圈,和他的兒子鄢文。

老伴的手機比我玩的好,她幫我把抗疫期間的所寫的詩歌集中起來,編輯存檔,共有九首。他的華為手機和我的蘋果手機編輯格式和程序不一樣,我們花了幾個小時,兩個手機轉來轉去終於完成。老了,腦殼不靈光了,要充電哦!

2月7日,週五,正月十四

武漢中心醫院眼科醫生李文亮,在抗擊新冠肺炎的疫情中不幸感染,於今日凌晨去世,年僅34歲。此時此刻叫人痛徹心腑,為他深表痛心和哀悼。我想起帕斯捷爾納克的詩:“二月。墨水足夠用來痛苦,大放悲聲抒寫二月,一直到轟響的泥濘,燃起黑色的春天。”這個春天,為他帶上黑紗。

2月8日,週六,正月十五

元宵節,史上最平靜又最不平靜的元宵節。

按民間習俗,元宵節過了年就過完了。然而,城還是封著,人還在隔離著,惦記和牽掛還在繼續著。原來說好不再寫詩歌的,看到目前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形勢,忍不住再次提筆。加拿大《大華商報》作家文苑在今天發表了我為抗疫而作的詩歌《向白衣天使致敬》,又讓我感情湧動,感覺到筆不能停下來,必須分享艱難,用生命去守護生命,用生命去擁抱生命。上午寫完《長歌當哭》,紅磨坊平臺雷厲風行,下午就發佈了。

現將《長歌當哭》抄錄如下,作為日記結尾:

難道是雪落長江靜無聲?

為什麼水拍江岸夜深沉?

走了那麼多親愛的好人,

還有那麼多堅強的身影。

活著,好好的活著。

長江不斷流,日夜在奔騰。


是黃鶴忘了回家的路程,

為什麼楚天暮雲盼黎明?

升起那麼多溫暖的星辰,

還有那麼多寒夜的明燈。

活著,好好的活著,

泰山不低頭,龜蛇護大城。


長歌當哭,為天下蒼生。

可歌可泣,有人間真情。

隔山隔水,隔不斷愛心。

分享艱難,換大地回春。



一個湖北作家的抗疫日記:庚子年春節,非常時期的非常生活

甘茂華,土家族,知名散文家、詞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少數民族作家學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華散文網特邀作家。歷任湖北作協理事,湖北流行音樂藝術委員會理事,宜昌市作協常務副主席,宜昌市散文學會名譽會長。已出版小說、散文等各類文學著作15部,獲得湖北文學獎、湖北少數民族文學獎、湖北屈原文藝獎、全國冰心散文獎、文化部群星獎、全國“五個一工程”獎等重要獎項。散文集代表作有《鄂西風情錄》《三峽人手記》《這方水土》《穿越巴山楚水》等。歌曲代表作有《山裡的女人喊太陽》《青灘的姐兒葉灘的妹》《清江畫廊土家妹》《敲起琴鼓勁逮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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