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好久沒照鏡子了，以至於看到自己的模樣時，嚇了一大跳。
她太瘦了，兩頰的顴骨高高凸起，面色蒼白，一絲神采也沒有，看上去像一個活死人。
她悠然慘笑，這樣醜陋的自己，難為慕修還看得下去。
太久沒有化妝，重新拾起梳妝筆時，她的手都在哆嗦，動作完全生疏了。
慕修進來的時候，程歡正對著鏡子描眉，小心翼翼、專心致志的，完全沒察覺到他的來臨。
“怎麼突然想起化妝了？”慕修冷不防地張口，讓程歡描眉的動作瞬間僵住。
她放下眉筆，回頭看著慕修，強擠出一絲笑意，“你回來了。”
慕修站在她面前，看著面容姣好的程歡，眼底滑過一道微光。
他挑起她的下巴，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打扮成這個樣子，是為了引我嗎？”
程歡臉上的笑容就此僵住，終於鼓足勇氣道：“慕修，我想跟你借一筆錢。”
慕修噙著笑意的嘴角沉了下來，眸色驟然轉冷，冷笑道：“這就是你叫我回來的目的？”
程歡羞愧地低下頭，“是。”
慕修唇角勾起涼薄的笑，神色漸漸冷了下來，閒適而慵懶地靠在梳妝檯上，“你要多少？”
程歡抬起頭，凝視著他的雙眼，咬著牙道：“一百萬。”
慕修眸光一閃，盯了她半響，嘲諷地看著她，“你覺得你，值一百萬嗎？”
程歡心裡一格，嚥下心頭的屈，垂下頭去不吭聲。
慕修看著她卑微而又可憐的模樣，心生一股躁意，沒好氣地問：“你要錢做什麼？”
程歡抬起頭來，看著他清冷的模樣，囁嚅道：“可不可以……不要問原因。”
“呵。”慕修譏諷道：“程歡，你可真能豁得出臉皮去，你是不是太高估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誰給你的錯覺，讓你以為可以對我予取予求？你倒是說說，你拿什麼來還債？”
她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雙拳緊握，“我什麼都沒有，就命一條，你若想要，就拿去。”
慕修臉色頓時冷凝下來，猛地上前掐住她的喉嚨，“你的這條賤命，連狗都不如！”
程歡一顆心被他刺得千瘡百孔，含淚看著他，“慕修……算我最後一次求你，幫我……”
慕修怒不可遏，看著她滿帶哀求的目光，手上的力道不由鬆了。
明明知道她是在故意裝可憐騙取他的同情，可他又忍不住心軟，這個女人每次都能戳到他的軟肋，真是見了鬼了！
隨著他力道的釋放，程歡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漲得通紅。
他視線冰冷地看著她，“既然你想要，我就成全你。候好我，一百萬拿去。”
程歡眼睫無聲地顫了顫，臉上的狼狽和蒼白遮都遮不住，他竟用這種方式，來作踐她。
“怎麼，不願意？”慕修冷笑一聲：“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他抬步要走，程歡一把將其拽住，“等等！”
終於，她低著頭緩緩站起身。
閱讀更多 平治文學經典短篇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