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水鎮,我內心的江南秩序


古北水鎮,我內心的江南秩序


古北水鎮,是北方的江南小城,位於北京密雲區司馬臺長城腳下。一直心心念唸的地方,只因他有一個古色古香的名字,古北,古北。似有鷹鴿繚繞。山河浩蕩,千仞蒼巖下,誰曾想竟會是一片水城。古語曰有仙則名,有水則靈。北國之城因有了這水的滋養,顯的靈氣十足。一個古鎮若缺了水,就像西塘缺了畫橋,烏鎮沒了烏篷船,也就太缺少那點婀娜多姿的詩情畫意和韻味。


小鎮和水連絡在一起,像是一個溫婉的江南女子收了北方的將士的心。就像雪小禪老師說的那樣,一個女子的力量綿延到一個男子的骨骼裡。那濃情蜜語,秋波一轉都藏在這一池綠如藍的水裡了。


此時的京城,正值酷暑。不如放浪形骸,逍遙一遊。從大草原回來,我們又輾轉去了古北水鎮。一路上我們穿過峽谷丘壑,田野阡陌,村落人家。蟬鳴鳥語聲聲碎。朋友負責開車,而我則什麼都不用做,盡情欣賞這窗外的美景就好了。一路上,黑影幢幢那是樹的影子。道路兩側盡是田野,果園,還有三五零星的村民在販賣著自家栽種的桃,杏。令人驚喜的是,在途中我們還遇到了世界上最大的桃園種植區,她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子,叫桃花谷。逗留片刻後,又離開。越往深走,越有山重水複,柳暗花明之趣。不久我們便到達了目的地。

古北水鎮,我內心的江南秩序


古北水鎮,有江南小橋流水人家的靈秀溫婉。也有古道西風瘦馬的北國之風。格調高古,有著京劇中老伶人的身段和腔調。他一亮嗓,時光都驚豔了。


小鎮裡的民宿很多,各有特色,大多是居住於此的村民開的。飯罷,下了小雨。雨絲綿長,卻也詩意卻也浪漫。聆聽著微雨嗒然作響,斜倚在水榭旁,靜靜的看柳垂燕落,花枝溪響。那綠水,油亮亮的,毛茸茸的。凝視的久了,心裡水漲船高,一抹深涼的綠自心底湧出。


水波輕淺,時光流轉,心裡的那張幡呼拉拉作響,一個人,大花色緞面的衣,過幽靜,腳步輕輕,踱過一座一座的小橋,過雨可穿紅繡鞋的青石路,宛若一個古意女子,有著青瓷般的涼薄。只想在這小巷中執一把紅傘,古巷深深,倦然離去。


古北水鎮,我內心的江南秩序


輕水柔波,遊船畫坊,在古鎮為我編織的夢裡,我已陶然欲醉。


雨後,空氣潮潮的,花香,草木清香在不斷交融,碰擊,破裂,重組,散發出清新的味道,是任何高檔的香水也調製不出的清新。山房屋瓦,亭臺樓榭清澈明朗。眼前的塵世也別樣的剔透,純美。


簇簇從從的是淡紫色的野拓草,陪了我一程,在這新雨微涼的午後。花上沾滿了瑩亮的水露,偶會棲落一隻蝶,無力逐夢了,便在此小歇片刻。我像極了一個調皮的孩子,用手指輕輕觸碰它輕靈的絨羽,卻也不小心抖落了花枝,便隨著風兒和蝶兒一起逐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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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北,她將自己的身姿拱成一座座曲曲折折勾連著河渠兩岸和來來往往的遊客,像極了古代女子的眉峰聚。一隻木船瘦俏,泊在水面,側身穿過水渠,搖過玉石欄杆,搖過孔橋水榭,花窗屏風。孩童的嘻笑聲,歇斯底里。碰了壁似的又折回在著水流小巷中。魚兒探出頭,吞吐,甩尾。


那河道里有簷影,花影,鳥影,牆面的塊影,皆被綠水收了去,像是濃麗的倒敘,影是虛的美,驀然間憶起陳從周先生在其散文中寫到的幾句話,先生說其最愛疏影,淺影,最怕高樓大廈的黑影。“小城春色,深巷斜柳,那半截粉牆,點綴著幾葉爬山虎,或是從牆內掛下來的幾朵小花,披著一些碎影,獨行其間,那恬靜的境界,是百尺大道上夢想不到的。”


“影是美的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而如今電燈,霓紅燈,用人為造成了許多近乎庸俗的景觀,使人感到刺激太多。”所以我很慶幸,自己還有閒暇時光簷下賞花影,聽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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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河道兩側的磚牆是灰色帶些暗黃,一塊一塊灰磚堆砌起來的,像是漢代的篆刻,拙樸而富有古意。還有那小軒窗,恍若隔著柳影望到春閨夢裡人。爬山虎爬滿了軒窗,石獅子,前赴後繼般的交疊在一起。無邊無際,若沒有水蕖的阻隔,似乎要爬滿天際。


此時的古北水鎮,太陽探出了頭,日影斜斜,奼紫嫣紅中蘊滿了溫和的光亮,儼然是一個閒散而庸懶的少婦,坐在藤椅上輕嗅芍藥花開,哼著慢慢老的歌兒小調。


古鎮的格調是慢的,是兒時古老的歌謠.


古北水鎮,我內心的江南秩序


此時的街景呈現出橘子皮色的暖,老掉牙般的憂傷,兩旁的商鋪在黃昏中浮凸,我深切的記著,有染坊,有賣竹草編制的包包,帽子,和飾品盒。還有買花布鞋,虎頭鞋的,還有當地的吃食,我喜歡這些什物,那裡面彌散的全是光陰啊,在現在這個快節奏,人心浮躁,善始不得終的時代這些手作反而顯的彌足珍貴,慰帖人心。


在古北水鎮,這裡還有戲臺,可以聽到正宗的京劇。可是我們卻錯過了,不過確看了一段頗為精彩的雜耍表演,坐在臺下的觀眾看的盡興,連連叫好。我們也不虛此行了。


天色將晚,古北水鎮的夜色,更是一絕。蒼茫的夜色中,燈火通明。捻息了白日的躁熱,將水面渲染,山水之間,槳聲燈影裡養了一河的星光跳躍。古北水鎮,星河燦爛,閃爍著靈光。像極了頗具民族風情的女郎的眸眼。


古北水鎮,我內心的江南秩序


弧度優美的屋脊延著如豆的燈火伸到水裡面去了,又撤了出來,印在了我的瞳孔裡。簷角,走廊,這獨屬於古鎮的一切,在水的倒影裡,見證著古鎮的天長地久。


我站在橋上前望著此時的水面,微風剪剪,人移橋上。那月亮倒掛在枝頭的梢,不能去天上的宮闕一探究竟,卻可以在古北水鎮的小橋上走走,那月像極了妙玉身上的那件月白色的素襖,冷冷清清。


沉重而富皇的城池,被水環繞其間,帶著一身的蒼古,攫取我。吞噬我。古北水鎮,既不乏氣宇軒昂,也不缺柔情嫵媚。剛柔並濟,如果說蘇州是甜潤纏綿的粉色調,那麼古北水鎮就是沉厚內斂的青灰色調。


古北水鎮,承載著我對江南的念與藏,也承載著夢裡水鄉的全部含義和萬種風情的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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