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翹散出自吳鞠通的《溫病條辨》:“太陰風溫、溫熱、溫疫、冬溫,但熱不惡寒而咳者,辛涼平劑銀翹散主之。”。治療風熱導致的外感發熱、咽痛疾病,比如現在的急性上呼吸道感染、扁桃體炎、急性喉炎等。
那這個方子有什麼思考的呢?
名方自然是用藥精準,準確把握病機,後世應用大都用之很驗的方子,那這個方子到底治療什麼呢?到底怎麼用?如果病機不清楚,那自然不能精準使用,那療效就會出現誤差。
所以必須搞清楚這個方劑是對應什麼病機。
這個方子的病機到底探討清楚了嗎?如果清楚了,那為什麼君藥是什麼?臣藥的爭論會不休?你翻看不同版本的方劑學中,一會或君藥是銀翹,一會說是豆豉、薄荷,一會說是荊芥,那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這麼這麼多爭論?爭論的原因是病機不是太明白。這個方子十幾年前就很困惑本人,下面試著去探討這個問題
思考一:
主症:發熱重惡寒輕,咽痛,舌邊尖紅,脈浮數。
這點應該沒有異議。
思考二:
病機:到底是伏邪自發類型的還是新感溫病,也就是感受風熱邪氣就發病的。
後世應用這個方子的解讀都是感受外感風熱之邪,也就是新感溫病,對不對?
第一:看原文:“太陰風溫、溫熱、溫疫、冬溫,但熱不惡寒而咳者,辛涼平劑銀翹散主之。是單純的新感溫病嗎?顯然不是。
第二,那到底是什麼類型的外感?
本人觀點:伏邪溫病遇新感誘發
“冬傷於寒,春必病溫”就是病機。
“冬傷於寒,其氣伏於少陰,至春發為溫病,名曰春溫”,這是傷寒論上的,對不對?咱們試著去推論。
冬天受涼後,寒氣入裡,陽氣把這寒氣化為熱,也就是傷寒論上講的“凡傷於寒,傳經則為病熱,熱雖盛不死”,(至於為什麼化熱,前面的文章已經專門論述過,這裡略過),邪氣化熱後藏在少陰,也就是足少陰腎經,來年春天,木氣風發,肝氣生髮的時候把腎臟的這股邪氣夾帶著也生髮出來了,生髮出來的時候,遇見風寒邪氣誘發本病。
所以主要的病機是外有風熱或風寒邪氣從外入,內有伏熱向外透發,兩邪氣鬱於肌表,正邪交爭,出現發熱,肌表氣機不暢,出現微惡寒,而這時候這股伏熱從腎來的,我們看一下腎經的巡行部位:
腎足少陰之脈:起於小趾之下,斜走足心,出於然骨之下,循內踝之後,別入跟中,以上踹內,出膕內廉,上股內後廉,貫脊屬腎,絡膀胱。其直者:從腎,上貫肝、膈,入肺中,循喉嚨,挾舌本。
請注意這句話:上貫肝、膈,入肺中,循喉嚨,挾舌本。所以體表生髮途徑鬱住後,火性炎上,只能從上竅,咽喉部位生髮,但是熱邪從口鼻入又堵在咽喉部位,然後出現了咽喉疼痛。至於脈浮數,這個很簡單,不需要說明。
我們猜測的病機:伏熱內發於外邪鬱於肌表和咽喉部位。
治療:內透伏熱,外散風熱(或風涼)邪氣
連翹一兩 銀花一兩 苦桔梗六錢 薄荷六錢 竹葉四錢 生甘草五錢 荊芥穗四錢 淡豆豉五錢 牛蒡子六錢
第一步:內透伏熱:金銀花 連翹 竹葉
心腎有熱要透,也要清,竹葉清心熱到小腸從小便出,用金銀花的甘寒清熱不傷營陰,然後連翹苦寒配合金銀花清內熱,用辛寒同時配合竹葉把這股熱外透,這時候熱透到胸膈位置,用辛溫的豆豉進一步接力往外透,然後桔梗辛苦平進一步把熱邪透到咽喉部位,向外發,用辛苦寒的牛蒡子配合桔梗進一步向外透熱,同時牛蒡子苦寒,苦寒降氣解熱毒,向內把這股熱毒向肺胃傳導下去,咽喉部位的熱毒蘊結接除。還有薄荷,辛涼作用於咽喉部位,透熱。
第二步:外散風熱或者風寒邪氣
淡豆豉辛溫把熱從胸膈透出,然後荊芥辛溫作用於表,打開肌表鬱阻的氣機,讓熱邪從肌表散。
第三部:顧護津液
因為溫熱邪氣,傷津液,所以用蘆根甘寒養陰生津液。
①心腎------(金銀花 連翹)-------胸膈(豆豉)-----咽喉(桔梗、牛蒡子、薄荷)
②胸膈(淡豆豉)-----肌表(荊芥)
③養津液(蘆根)
總結:銀翹散治療伏熱內發遇見外感邪氣,邪氣鬱阻肌表,熱毒蘊結於咽喉。
說明:為什麼推論是風涼邪氣,因為寒和熱中間,必然有一種偏寒或者偏熱的,偏熱的叫溫,偏寒的姑且叫做涼。老祖宗說了風溫沒說風涼,咱也不敢亂說,意思就是這個意思,不要噴我。
下面是吳鞠通的加減:
“胸膈悶者,加藿香三錢,鬱金三錢,護膻中;渴甚者,加花粉;項腫咽痛者,加馬勃、元參;衄者,去荊芥、豆豉,加白茅根三錢,側柏炭三錢,梔子炭三錢;咳者,加杏仁利肺氣,二三日病猶在肺,熱漸入裡,加細生地、麥冬保津液;再不解,或小便短者,加知母、黃芩、梔子之苦寒, 與麥、地之甘寒,合化陰氣,而治熱淫所勝”。
以上只是本人的一點淺顯認識,分享給有志於中醫的同仁,共同造福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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