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汉族,生活在新疆,我有一个维吾尔族亲戚

《我的维吾尔族亲戚》

我在麦盖提和艾力结成了亲戚。

他的全名是艾力·吐逊,比我大两岁。第一次见他是在村委会的大院子里。村干部给我介绍了他,艾力话不多,长相里透着敦厚朴实,络腮胡渣几乎快要盖住了黝黑的面容,更显得这个农家小伙长相偏黑。

随后,他带我先去了他的家里。这是一个简陋的小院落,葡萄长廊下有一张自制的条凳,比常见的南疆居民的木床窄,上面铺着薄薄的地毯。院子正对着一个小屋,里面有一口锅,可以看出已经很久没有开过火,落了一层灰尘。院子右边有三间房,中间这个就是他的住所。进屋后,里面黑昏昏的。南疆房屋的窗户都很小,而且一般是在阴面,房子透光性不好。家中没有别人,家具只有一个小电视和一张像榻榻米的木板床。炉子的烟囱从玻璃上开孔穿了出去。房顶是用简易的建筑材料吊了顶,一根电线在房屋正中垂下来,吊着孤零零的一盏灯泡。

在同事一句一句的翻译下,我了解到艾力家里的情况。他结过一次婚,后来因为妻子想要外出学习技能务工,两人意见不合,多了很多争吵便离婚了。他们有一个女儿,离婚后被女方带走了。聊天时,艾力羞赧的告诉我,他还在争取复婚,在说到这些时,他的眼里透出一丝光亮,眸子里多了一些懊恼和后悔。

第一次和艾力吃饭是在村委会的大食堂里,那天工作队和村干部组织做了一大锅抓饭。我请艾力与我挨着坐,没了翻译,我感觉他有些局促,便试图通过动作和简单词汇进行交流,可是语言不通,我的维语和他的汉语一样生疏,交流不畅带来的是两个人的略显尴尬。我给了他我的电话号码,帮他把我的名字也存在手机通讯录里。艾力吃饭很快,他吃完饭便陪着我坐着,也不说话,只是一直在微笑。等我吃完饭,艾力简单词语问我什么时候回(乌鲁木齐),我告诉他一个小时以后,就要乘车去喀什然后坐火车回去。听完这些的艾力一下满脸通红,焦急而笨拙地用汉语说:“我……十五……”,还没等我明白什么意思,他便转身离开,匆忙小跑出了村委会。吃完饭,同事在群里发来维汉翻译软件,闲得无事便试着翻译一些简单的词汇,好像找到一个新奇的工具。

十多分钟后,我的手机响起,是艾力打来的。他用维语汉语混夹着说,我慢慢听明白了,他在村委会外面了,让我出去。到了大门口,他在远处笑着向我挥手。走过去,看到他骑着摩托车而来。我试着用手机里的维汉双语翻译软件和艾力聊天,没想到解决了语言不通的问题,只是速度比较慢,我们俩一句一句地对着手机说着话,看起来颇为滑稽。艾力告诉我他马上要去上工(平时干修建房屋的活挣钱维持生活),刚才知道我要走了,便回家取了一些干果,都是土特产。说着话,他从摩托车上取下来一个袋子,里面全是巴旦木。我突然被他的举动感动了,没有想到这个略显魁梧的老兄会来这么一下。我推脱说不能要,艾力硬是塞给我,有些执意和执拗不容推辞。然后我就只能说着谢谢,并通过软件翻译问他眼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他摇着头笑着说没有。聊了一会儿后,他的朋友在路边喊他走,我们俩简短的告别后,艾力便匆匆转身,骑上摩托车离开了。这时,同事们也喊我准备回去。

这是我和艾力的第一次见面。回到乌鲁木齐后,这个场景一直萦绕在我心头,以后的生活里,我对这个朴实的亲戚艾力·吐逊也增添了一丝挂牵。

我是汉族,生活在新疆,我有一个维吾尔族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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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年头,我第二次去了艾力家,看望这个让我一直惦记的亲戚。短短半年时间,艾力有些发福了,肚子前凸了些。因为还有其他事情,白天便没多待,简单寒暄了后我便离开了。

晚上,拨通艾力的电话,让同事告诉他请他到我住的一个老乡家中。晚上同事要请客,做了大盘鸡,后来同事被叫出去吃饭了。于是盘坐在土炕上的只剩下户主人、我和另一个维吾尔族同事。过了二十分钟,艾力进来了,户主热情招呼他进来,坐到了土炕上。桌是摆在炕上的小长桌,零零散散摆满了菜和碗筷。同事拿出一瓶酒,每人倒上一杯。问房东大叔喝不喝,大叔憨憨的笑着摇摇头。我问艾力以前喝过酒没,艾力说没有。我想也许是因为信仰伊斯兰教的因素,在大叔面前不好意思说喝过吧。我拿过一个酒杯递给艾力,说一起干一杯。艾力接过酒杯,侧过身子背向大叔,一抬头喝干了杯中酒。那个动作令人印象十分深刻,让我想起《我的野蛮女友》里的牵牛。

数杯酒过后,吃过饭的大叔专心的看起电视,不再管我们,我们便放开喝起酒来。喝酒过程中,艾力一直话不多,偶尔说起也是关于他的妻子、孩子和工作。可以看出,他很想复合。同事在一旁和他说了很长时间话,期间没有给我翻译,我问具体聊了什么,同事就简单一句,他想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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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享受到异地搬迁政策的艾力搬进了县城的富民安居房。这是一个干净明亮的房子。屋子里有了沙发、床、自来水,还有大电视、茶几,燃气罩。比起以前的房子好了太多。

艾力忙着给我们洗苹果,拿饮料,泡茶倒茶。他还是不会说汉语,还是那样笑容满面,黝黑的脸庞上多了一些从容。家里看起来有些凌乱,但是看出来已经有了女人住过的痕迹,一问,艾力复婚了,老婆现在去喀什打工,半个月到二十天回来一次。说话间的艾力略微显得有些得意。艾力说,他的思想也发生转变了,女人打工也能挣钱,现在的生活一天天好起来,有了稳定的收入,家才像个家。孩子在县城上小学,住校,家长基本不用操太多心。

秋日里的一天,艾力带着媳妇和女儿来村委会找我。这是我第一次见小家伙,眼睛大大的,明亮干净,因为没有提前告诉我,我塞给孩子两百块钱,让她买些学习生活用品。艾力的媳妇略显富态,皮肤白皙,和艾力的色差实在太大,我还借着此事跟艾力开起玩笑。现在的艾力,心事好像也全然没有了,笑起来更加爽朗。

艾力告诉我,党和政府的扶贫力度很大,他现在的生活真好。

看着这位维吾尔族亲戚生活一点一点改善,我由衷地说,艾力,你现在的生活确实不错,只要付出,以后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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