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城》:孩子,让我试着去懂你,好吗?


《荒芜城》:孩子,让我试着去懂你,好吗?

如果早几年,不,早几个月读到周嘉宁的小说《荒芜城》,我的感受一定会从愕然开始,随后是愤慨,随后是鄙夷。而今,我的孩子就要走出学校走向社会,因为学生这一身份天然拥有的获得原谅的权利就要失去。眼看他整日在求职和升学的不确定中焦灼,我的疼痛随时随地。我帮不了他,只能暗恨他就要踏上的社会面目可憎到了什么地步,我说的是这个社会迎接刚刚走出学校的孩子的姿态。周嘉宁的《荒芜城》在这个时候出现,无疑给了我一双年轻人的眼睛,于是,我看到了一个叫人疼痛不已的故事。

“我”从一所一流大学的三流专业毕业以后,在上海闹市老街的一家小咖啡馆里谋生数年,舍弃上海去往北京一家美术馆供职,又三年,放弃北京回到上海,而今,“我”已经通过面试也许就要在上海从事一份与美术馆相关的画廊里工作。

我读这篇小说时,正好在太原开会。干燥的北方城市,居然我在的这一天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后,会议间隙去山西省博物院看“发现霸国”,发现树叶飘飘洒洒落满了城市里我到的每一条街道上,深秋了。

没有雨中深秋更搭配《荒芜城》的情调了,因为,周嘉宁吟咏般地铺陈在纸上的,决不是我如上所述像简介那般精瘦,情绪大于故事,是《荒芜城》的胜负手,而我成为《荒芜城》的俘虏,是因为周嘉宁凶狠地让“我”用身体跟这个社会抗衡。


《荒芜城》:孩子,让我试着去懂你,好吗?


“我”在上海的时候就将我们这一代人视若珍宝的处女之身,随随便便就给了一个名字都记不真切的男人。到北京后,与一面之交的阿尔泰、与他人的男朋友阿乔,回上海后与大奇,“我”只有与他们在床上的时候才能爱慕,一旦回到现世,马上与之交恶到让“我”沮丧得活不下去。

一次一次地看周嘉宁用看似轻捷的文字掠过与不一样的男人做爱或与同样的男人做爱后不一样的感受,我想:80后在物质慢慢丰富起来的时代里成长,相对于物质贫瘠的我们的成长岁月,我们有最辉煌的1980年代的精神生活,而80后遭遇的是精神生活崩塌的糟糕社会。在荒芜的世道里80后到哪里去安放自己躁动的青春?“我”选择了一次次用自己日渐衰败的身体跟这个社会讲和。

读罢《荒芜城》,因为疼痛我的眼睛又干又涩。一直鄙视女孩们过于滥用自己身体的行为,这一刻,怜惜大过鄙视,我心里的那句话是:孩子,让我试着懂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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