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2月2日晚間的武漢市七醫院。圖/財新記者 丁剛
【財新網】（記者 張帆）2月3日，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復興醫院心內科重症監護室出現聚集性病例，確診9例，其中醫護人員5例。北京第一時間披露了相關情況。西城區副區長繆劍虹介紹稱，目前相關人員已經轉到定點醫院治療，以輕症為主。
此前，武漢協和醫院神經外科14名醫護人員被同一患者感染的消息，最早對外披露了醫護人員的感染風險。隨著新冠肺炎確診、疑似病例爆發式增長，醫護人員的處境越來越受到外界關心。醫院作為交叉感染地帶，醫護人員風險增高，如何保護好這支隊伍，是此次疫情防治的關鍵之一。
2月3日出版的《財新週刊》封面文章“新冠病毒何以至此？”中，詳細覆盤了武漢醫護工作者從疫情出現至今的艱險經歷和麵臨的感染風險。
該文調查瞭解到，儘管 1月以來武漢市多次通報“未發現醫務人員感染”，但在1月初，在發熱門診摩肩接踵的人群中，醫務人員即出現感染跡象。
1月6日，武漢新華醫院的一位並沒有接觸過華南海鮮市場的呼吸內科醫生出現異常現象。1月11日，新華醫院出現第二例醫務人員感染。1月25日，60歲的梁武東成為此次武漢新冠肺炎疫情首位去世的醫務人員……
醫生是如何感染的？一位體檢科醫生跟一名疑似患者客戶交流了半小時，不久就查出肺部感染；一名牙醫感染後，傳給了放射科兩位找他看牙的放射科醫生⋯⋯不僅是呼吸內科，其他二線科室甚至保安也感染了。
新華醫院放射科醫生李雲華（化名）告訴財新記者，截止1月29日，該醫院900多名醫務人員中已經出現30多名新冠疑似病患。另一位在新華醫院附近一家大三甲醫院的放射科醫生稱，他所在的醫院有五六千員工，現在院內確診和疑似的感染人數或有百人之多。“我就是看CT診斷，最多的一天看到20個，我們科室算少的，也有三個隔離了。”
然而1月20日之前，武漢出現的一些怪現象卻讓醫生們不解，比如本院醫護人員CT檢查，對於肺部不明原因肺炎待排除的，CT片子及結果一律不給本人，由科室統一交給醫院內部的感染管理科。多位醫生都透露，他們的醫院也有類似規定——“檢測結果不公開，陽性結果以電話通知”……
1月11日武漢市衛健委通報未發現醫務人員感染，未發現明確的人傳人證據，而且1月3日之後無新發病例。但事實上，武漢同濟醫院調到發熱門診支援的急診科醫生陸俊1月5日就出現“無明顯病因”的發熱症狀，右肺CT片有片狀磨玻璃影，到1月7日再次複查時右肺、左肺均出現斑片和毛玻璃樣病變，後診斷為不明原因病毒性肺炎，1月10日下午已經住院……
目前官方披露的數據中，並未將新冠病毒感染的醫務人員單列出來。不過“中國紅十字基金會字節跳動醫務工作者人道救助基金”公佈了一些受救助醫生名單：截至2020年2月3日，該基金已為七批67名抗擊疫情一線醫務工作者提供人道救助，其中64名因抗擊疫情而不幸感染。這顯然離全部數字尚有距離。
2003年SARS之疫的一個重要教訓，就是防控過程中一定要關注醫務人員被感染的數據，以及在全部病人中的比例，這些都是各地防控部門應及時蒐集公開的基本數據。防控指揮部門還應特別關心醫務人員的感染的時間、過程和治療結局，從中可判斷防護是否到位。
面對未知的病毒疫情，醫生們逆向而行的背影讓人淚目。疫情還未終結，前期走過的彎路必須糾正，保護好醫生就是保護好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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