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Mia
“接到該電影從院線改為網絡播出的消息時，作為主演／監製的我，本來沉重的心情，更倍增了……
在互聯網發展的當下，電影內容移動化網絡化也是必然的趨勢。”1月31日，甄子丹在微博上宣佈了原定於2月14日上映的電影《肥龍過江》，於2月1日起在騰訊視頻、愛奇藝付費“超前點映”的消息。
截至發稿前，該片在騰訊視頻上共計有6091.5萬次播放量，在愛奇藝上熱度值為6832位居電影類第一，兩大平臺點映價格均為會員6元，非會員12元。對於這部中等體量的影片，其成績和點映收入已經算是可觀。由於已經有《囧媽》“出逃”在先，加上體量不同，《肥龍過江》的線上化並沒有激起前者同等的討論熱度。
而第一個吃螃蟹的春節檔大片《囧媽》則遭到了院線集體抵制，為後來者作出了“前車之鑑”。字節跳動砸下6.3億版權費，借勢營銷效果不俗：截至1月28日零時，該片在頭條系全平臺播放量已經突破6億，西瓜視頻從1月25日至1月30日連續登頂App Store免費類排名第一。不過這種提振是不可持續的：西瓜視頻在App Store免費類今天的排名為第32位，1月24日歡喜傳媒股價漲超40%後，在1月29日跌超26%。
傳統窗口期被疫情暫時 “消滅”了。作為非常時期的特殊舉措，院線製作線上化未必能夠常態化，將其與Netflix相比尚言之過早。
新型肺炎疫情陰雲籠罩之下，流媒體與院線正在演繹著一曲“冰與火之歌”：線上娛樂火熱，線下娛樂遇冷，包括情人節檔在內的2月電影或將集體撤檔，今日A股開盤，上證指數狂跌8.73%，深證成指跌9.13%，將近3000只股票跌停板開盤，影視股意料之中地“深綠”，雪球網數據顯示，文化傳媒板塊74只股票64只股票跌停收盤，包括萬達電影、光線傳媒、華策影視等龍頭股在內，佔比近90%，橫店影視、幸福藍海、金逸影視等院線股全部跌停。
“走到大街上，會深刻感受到瘟疫剿滅了人們所有的娛樂。”畢淑敏在《花冠病毒》中寫道。這場與冠狀病毒的戰役何時取得勝利，決定著正在遭受重創的院線與其他線下娛樂、實體經濟行業將何時開始復甦。
2月電影繼續“空檔”，百億票房蒸發
原本這應該是一個多強爭霸，預測總票房有望超過70億的春節檔，並在1月初帶動萬達電影、光線傳媒等影視股集體飄紅。此前預售票房第一的《唐人街探案3》與賀歲檔《誤殺》、網劇《唐人街探案》形成“唐探宇宙”，《姜子牙》與暑期檔票冠《哪吒之魔童降世》形成了“封神宇宙”，《囧媽》延續“囧系列”三部曲，《緊急救援》為“救援三部曲”第三部，均具有頭部IP效應、粉絲情感基礎，《奪冠》（原名《中國女排》）口碑不俗，幾大種子選手均有著相當的實力，有望打破2019年春節檔58.4億票房紀錄。
原本這也應該是一個奧斯卡系進口片扎堆、備受期待的2月檔，共有31部電影。其中有摘下6項奧斯卡提名的《喬喬的異想世界》，與摘下6項奧斯卡提名的《婚姻故事》，同為斯嘉麗·約翰遜出演“左右互搏”，是今年金像獎影后、最佳女配的熱門之選。另外還有摘下6項奧斯卡提名的《小婦人》，按照以往的慣例，這類進口片多定檔於剛剛舉辦奧斯卡頒獎典禮（今年為2月9日）的時間節點後，熱度最高。但現在檔期被完全打亂，宣發難度加大。其他進口片還有小羅伯特·唐尼主演的《多特力的奇幻冒險》等。
今年的情人節檔共有15部影片上映，競爭激烈，除了《喬喬的異想世界》《小婦人》《海獸之子》等高分進口片，有不少觀眾期待值頗高的愛情片，包括李一桐、李鴻其主演的《我在時間盡頭等你》，馬思純、鍾楚曦、黃景瑜主演的《蕎麥瘋長》，李現主演的《抵達之謎》等，原本有望打破小檔期“一日遊划水片”多的狀況創下票房紀錄。
只是現在，一切預測票房都化為了“0”。繼春節檔七部影片集體撤檔後，原定於2月7日上映的吳磊、陳喬恩的《源·彩虹》登陸移動院線，《貝肯熊2:金牌特工》宣佈撤檔，《抵達之謎》宣佈退出原定檔期，據悉情人節檔期電影已經全部撤檔。當前顯示在豆瓣“即將上映”頁面的電影均為2月21日之後的，而這些影片也面臨著不確定性。目前，國內31個省市區均已啟動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一級響應，規定“限制或者停止集市、集會、影劇院演出以及其他人群聚集的活動”，多個平臺票房數據停更，各地影院暫停營業，無法確定開業日期，且完全恢復正常營業需要社會恐慌情緒徹底消散。
《好萊塢報道者》稱中國突發疫情或將為全球票房帶來超過10億美元的損失。這是一個相對保守的估計，對比去年同期包括春節檔、情人節檔在內的整個2月來看，截止到2019年2月28號晚24點,中國電影2月份累計總票房高達110.25億。可以確定的是，由於全年最大檔期春節檔實際消失，今年五一檔、暑期檔、國慶檔等大檔期的競爭將空前激烈。而上述檔期對於三四線城市增量市場的集中吸引力也不如春節檔高，票房損失難以彌補。“空檔”和票房蒸發還將繼續多久？一切都是未知數。
院線股進入“冰河世紀”，災後將迎來觸底反彈？
“什麼時候恢復，2月這些電影怎麼安排，我們也不知道，一切都等上面通知。”院線經理曉月表示。
即便沒有疫情黑天鵝事件，院線的日子本來已日漸艱難：拓普電影智庫數據顯示，2018年，幾乎平均每天便有一家影院停業或倒閉，據貓眼專業版統計，全年票房超過2000萬的影城逐年遞減，分別是2017年485家、2018年427家、2019年368家。《2019中國電影產業報告》顯示國內年人均觀影僅為1.23次，不及北美的3.59和韓國的4.24。
近兩年來大盤漲幅趨緩：2019年中國642.66億的總票房較2018年的609.76億元同比增長5.4%，2018年增長率為9.1%，2017年增長率為13.4%。而銀幕擴張速度卻超過了票房增速：國家電影局2018年底提出2020年達到銀幕總數超8萬塊的目標，根據國家電影專資辦統計，2019年全國新增銀幕共9708塊，銀幕總數達到了69787塊，居於世界第一，進一步攤薄了單銀幕產出。
突發疫情則直接將寒冬中的院線推向了“冰河世紀”，營收趨零，而運營成本仍在。院線股的第一季度損失可以根據去年同期略加推算，2019年萬達電影Q1淨利潤4.26億元，橫店影視2019Q1淨利潤1.59億元，金逸影城2019Q1淨利潤為3231.03萬元，幸福藍海2019Q1淨利潤1322萬元。從上述幾大主要院線股的表現，能夠推測得出2020一季度院線營收損失將超過幾十億。
面對困境，院線正在積極發起自救。1月29日，原中國電影發行放映協會副會長、現上海唐德影院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趙軍發佈了一篇名為《請共同商議對院線與影城如何實施政策扶持》的倡議書。
文中提出了院線的三點壓力：影片撤檔壓力、租金管理費與人員等成本壓力、速決戰還是持久戰，並給出了三點建議：倡導業主減免租金、各級電影局應商討酌情減免專資收繳、疫情後希望對新影院加大扶持力度。
從樂觀的角度來看，在疫情結束後，或將迎來觀眾“報復式”“洩洪式”情緒觀影，或許將為影視行業爆發、院線觸底反彈帶來契機。禍兮福所倚，如何在這段冰封期內加強基礎設置建設，提高服務水平，創作更多有現實意義的優質內容？這是全行業需要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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