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故事:高俅殺子

  大宋時,高俅因蹴鞠受到宋徽宗的賞識,當上了太尉。榜樣的成功勾起了無數人飛黃騰達的一枕黃粱。舉國上下許多人便學著高俅的樣子拼命練球。使得長安開始流行起這種類似於足球的遊戲。練球者多了,每年五月便在京城舉辦一次聚會比賽,一是為了切磋球技,二是為了展現自身本領,以此來博取權貴的賞識,混個一官半職。

  這年的球技大會規模空前,京西校場上數百位來自各地的球手正在表演,場外觀眾人山人海,歡呼、讚歎聲此起彼伏。

  場子內踢得熱鬧,你來我往剎是好看。突然一隻球飛出場子,直向圍觀者的頭頂落去。飛轉的球向著一個身著羊皮坎肩、敦實健壯的青年落下。就在球即將砸到他頭上的瞬間,只見他腳下猛地使出個鴛鴦拐,抬腿外擺彈開了那隻球。人們的視線順勢隨球移向空中。這一看不打緊,一些人驚得差點跌坐到地上。原來那隻球已飛到百丈高空,在耀眼的陽光下只能看見一個飄忽的黑點。天啊,這人的腿功好生了得!霎時,場內外鴉雀無聲。直到那球飄然落地,蹦跳著滾過人們的腳面。仰望者才回過神來,校場內發出一片驚歎和掌聲。

  最吃驚的還是看臺上太尉府的都侯,高俅的乾兒子高衙內。雖說他見多識廣,可從未見過有人能把球踢得這麼高。馬上吩咐手下把那位青年帶到看臺前面,睨著眼上下打量,口氣倨傲地問:"你叫什麼,打哪兒來,幹什麼的?"

  青年倒不侷促,放聲答道:"我叫王石,山裡放的。"

  "你在哪兒學的踢球?"

  "我沒學過踢這種球,只會踢石球。"

  "石球?"高衙內眼中閃過一絲疑慮,有些不信,讓王石找來石球踢給他看。王石向四周掃視了一下,跑到看臺邊一座石獅子面前,縱身一個側翻勾腿,一腳把石獅子嘴裡銜著的石球踢了下來,接著跳回場子,踢開了那個比場子裡踢的那種球沉了許多的石球。

  王石一動腿,腳下便響起了一股山石碰撞的奏鳴,而他彈踢擺動的腳幾乎像不著地一般,玩得石球先是忽上忽下的浮蕩,後來又似粘在他的身上,上下翻飛,左右來回繞轉。不等大家叫好,王石加快了腳法,使得球的轉數陡然加快,球好似一條銀蛇在王石周身飛速盤繞。圍觀的人寂靜無聲,包括那些本來在場子裡踢球的選手,大家都張大著嘴巴,忘記了合攏。

  從聽到"石球"二字時,高衙內的心裡就感到有些不對勁。直到王石把石球耍的團團轉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乾爹高俅說過的一句話:會踢石球的是他們高家的仇人。高衙內馬上拔刀在手,指著王石嚎叫道:"快把踢石球的那個反賊給我抓起來!"

  喊聲剛落,隨從們呼啦一下圍住了場子,撞開圍觀者撲向王石。等到近身,那飄旋的石球卻讓他們不敢再前進一步。

  其實王石早就在瞟著高衙內,等待機會,以便伺機踢出石球擊他,見他已察覺了自己的企圖,當機立斷來了個騰空旋身,左腳一個倒掛金鉤,"嗖"地一聲石球飛過隨從和圍觀者的頭頂,射向正在看臺上張牙舞爪的高衙內。他猝不及防,當場被石球擊中前胸,衣襟內立即滲出了殷紅的血,感覺渾身的骨頭和五臟六腑都被砸碎了一般,撇了手中的刀,慘叫了一聲,仰癱在地。

  觀眾和球手們見發生了血案,一鬨而散。那些隨從們則嚇傻了一般。

  趁著隨從們還未反應過來,王石掃腿踢翻一名隨從,順手奪過他手中的長槍,回槍點地,用槍桿撐起身子,凌空躍出包圍圈。但剛一落地,他便發現自己已身陷一個更大的包圍圈中,原來是高俅帶著幾百個官兵前來助陣。

  本來穩坐在太尉府的高俅聽到隨從報告,說校場來了個踢石球的,馬上意識到情形不對,急忙帶人趕到校場。還是來晚了,自己的乾兒子高衙內已被打得胸前鮮血淋淋,不知是死活。

  見此情景,高逑老兒氣的渾身篩糠似的亂顫,聲嘶力竭地叫喊:"此賊是朝廷欽犯,趕緊捉拿,格殺勿論!"聽到太尉下令,官兵們立即對王石下了死手,箭手們搭弓開箭,亂箭齊發射向王石。

  看到高俅,王石也分外眼紅,手中一杆長槍舞得如同車輪般飛轉,撥掉射來的箭簇,揮槍猛刺,直向高俅殺去。然終是一拳難敵四手,寡不敵眾,只好趁著混亂,從人群中殺開一條血路,退進人群熙攘的街巷。

  官兵們被王石的氣勢鎮住,不敢也不願死命追趕,眼睜睜的看著他沒了蹤影。

  王石逃進街巷,施展出在山裡放羊時練就的攀爬功夫,躥房越脊,同搜捕的官兵周旋。官兵越來越多,追殺得愈加兇猛。王石從官兵的叫嚷聲中知道,高衙內已經傷重身亡,高俅正哀痛欲絕,暴跳如雷,下死令捉拿王石。

  王石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躲過官兵,待高俅露面,再要他的狗命。於是爬上一棵大樹,藏進了新芽吐綠的枝葉中。

  入夜,躲在樹中的王石看到本來火把通明,官兵四處亂搜的城內突然間火光全熄。接著傳來官兵撤退的聲音。王石疑心高俅在施誘捕詭計,仍然藏身不動,靜觀勢態變化。

  到了三更時分,冷風颯颯,嫩枝搖顫。猛然間,寂靜的夜中傳來隱隱約約的歌聲,由遠而近,慢慢聽得真切了。聲音如此熟悉,蒼勁有力,好像是……

  "紅紅的太陽下山啦,成群的羊兒回家啦,小小羊兒跟著爸,有白有黑也有花,你們可曾吃飽啊?天色已暗啦,星星也亮啦,小小羊兒跟著爸,你不要怕你不要怕,我把燈火點著啦。"昏暗的街巷中緩緩移來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口中邊唱著王石從小聽慣的牧羊歌邊四處顧盼。

  是爹?爹怎麼來了?王石不及多想,從樹上飛身跳下,奔過去緊緊地擁住他,"爹,你怎麼來了?"爹剛要回答,忽聽一聲鑼響,街巷裡驟然火把齊明,王石只覺的耳邊"噝噝"的嗚叫,接著,父子倆便被罩在一隻巨網裡。

  太尉府內燈火通明。

  王石父子倆赤身裸體被綁在柱子上。

  高俅在官兵的簇擁下走來,火把照亮了他猙獰的嘴臉:"我的借餌釣魚之計很有效吧。我就知道用一個會釣來另一個。王銑你個老匹夫,這麼多年還沒死啊。"

  "呸!該死的應該是你。你這個欺男霸女禍國殃民的傢伙。"王銑用力吐出一口唾沫。

  "彆嘴硬,一會叫你知道我的手段。"說完,他一揮手,上來幾個如狼似虎家丁,用皮鞭用力抽了起來。

  高俅一擺手,家丁停下揮動的皮鞭。"王銑,十年前我沒有殺掉你,讓你活到了今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進來。最近幾年你活的還不錯吧。"

  "十幾年前你與我有奪妻之恨,接著,你又派人殺了我的好友。我和你不共戴天。今天落到你手裡,要殺要剮隨你便,羅嗦什麼?"綁著的王銑毫不嘴軟。

  "嘿嘿!"高俅冷笑著一擺手,家丁從火中抽出一塊火紅的烙鐵,朝著王銑的身子烙去。王銑的身上滋滋的冒著白煙,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肉體灼燒的味道。

  看著親人受刑,王石覺的自己的肝膽俱裂,直從心底泛起一股血流,難以抑制,馬上就要噴射出來,拼力地踢蹬縛牢的繩子,使得腳下轟然響起了撞石聲,猶如咆哮的狂風,似要吹起飛沙走石漫天覆地。最終,王石還是沒能忍住心血的翻湧,把一口血吐向腳下,但卻不見一滴血落地,似乎是淹入了腳下的呼嘯中。

  就在高俅的家丁又操起一塊燒紅的烙鐵準備招呼到王銑的身上時,奇蹟遽然出現:王石腳下融沒那口血的地方,悶雷似的一聲震響,兩股血泉噴濺而出,像綻放的紅花汩汨漫溢。倏忽間血水落盡,突露出兩塊鮮血淋漓的圓石頭,如同兩塊晶瑩剔透的紅寶石,繞著他的腳腕飛旋。

  原來王石練的這個功夫,早已讓他腳下生出兩塊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神奇隱石,所以擺腿起腳時會響起撞石聲。只有灑上主人的鮮血,這兩塊隱石才會顯出真形。只見兩塊血石猛烈相撞擦出一串火花,騰地燃起了火苗。火苗燒著了王石腿上的繩子。王石沒想到竟能絕處逢生,不禁驚呼一聲:"天不絕我!"乘機在雙腿上運出爆發力,把燒得噝噝冒青煙的繩子掙斷。

  高俅被這駭人的情景嚇得魂飛魄散,忙溜身躲到一個官兵後面,高聲對手下喊道:"放箭,射死他。"

  箭雨如注,沒等王石施展開手腳,便慘死在箭下。

  看到王石死了,王銑不哭反笑。看到王銑笑的蹊蹺,高俅有點疑惑的走近王石,藉著火把仔細看去。王石的肚臍處有三點熟悉的暗紅胎記。

  "他是……"高俅疑惑的問王銑。

  "怎麼,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記得?只是可惜他沒有親手殺了你。"王銑冷笑了一聲。

  開始高俅還有些不信,可熟悉的胎記還是勾起了他的記憶。當初,高俅曾在樞密都承旨王銑處當差。他早就喜歡上王銑一個小妾的姿色。可一直沒有機會得手。直到他奉王銑之命送禮去給端王府時,恰好碰上端王和一幫子人在那裡蹴鞠。事也湊巧,皮球滾到他腳下。被高俅順勢踢了幾腳。就這幾腳被端王看中,留為親隨,隨後高俅被封為殿前都指揮使,後加太尉、開府儀同三司。

  當了大官的高俅幾次派人跟王銑要那個小妾,他都沒有給。慾火焚心的高俅只好派人半夜去燒了王銑的府邸,搶走了那個小妾。也算王銑命大,那晚出席一個好友的宴會不在家中,逃脫了性命。

  一年後,高俅和那個小妾有了一個兒子。兒子出生時肚臍眼上有三個明顯的胎記。

  孩子三歲那年,保姆帶他出去看燈。看來看去,不知怎樣孩子竟然走失。丟了親生兒子的高俅痛苦萬狀,把那個保姆凌遲處死。派出官兵四處尋找,但始終未果。之後,雖說他不住尋花問柳,可再也沒有生育。只好抱養了叔伯家的一個孩子高衙內。

  良久,高俅才站起身來咬牙切齒的對王銑說:"告訴我,當年我兒子是怎麼走失的,他這麼多年又去了哪裡?"

  王銑哈哈大笑,口中不住罵道:"老匹夫,這就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罵完,說出了當年的故事。

  當年,王銑逃脫性命之後,一直隱姓埋名尋找機會報仇。終於在一個元宵節的晚上把高俅的兒子偷到手裡。他把高俅的兒子交給以牧羊為生的好友武人李順,讓他教給他功夫,想等他長大,用高俅的兒子殺死高俅。李順不知底細,只是看在好友的份上,把自己的一身武藝傾囊教授。同時,還按照王石的天賦,讓他專門練成一門武功—踢石奇功。

  消息不知怎麼走漏出去,高逑打探到王銑隱身的地方,並聽說他收養了一個兒子。小傢伙有一種奇異功能,一蹬腳就能發出一種石頭碰撞的聲音。他想這個小東西將來長大必成奇人,到那時不要說自己的利祿,恐怕在京城都沒有了立腳之地。要想守住榮華富貴,必須殺掉王銑和他的這個養子,才能斬草除根。高逑計謀已定,立即安排高衙內下手。讓他在一個昏黑之夜,率領殺手秘密南下準備再次血洗王銑一家。也是王銑父子命大,高衙內糊里糊塗的找錯地方,只是錯殺了王石的師父李順和他的兒子。

  等到養子長到十七八歲時,他的功夫已經練成。於是,王銑告訴養子,他的師父是高俅殺的,要他報殺師之恨。藉著京城開蹴鞠聚會的機會王石來京城藉機刺殺高俅。誰想到在校場被高衙內誤打誤撞的識破了陰謀,沒殺死高俅而殺死了高衙內。等王石走後,王銑也悄悄潛來京城。四處聽人說高衙內被殺,養子也不見蹤影后,他便唱著王石從小聽慣的山歌,四處尋找。沒想到父子倆雙雙落入高俅的手中。

  眼看兩個兒子相繼死去,高俅氣的全身顫抖,咬牙切齒的吩咐手下:"快,活剝了他的皮。"

  王銑仰天哈哈長笑,大吼道:"惡有惡報,惡有惡報……"

  喊聲震天,圍捕的官兵無不膽顫心驚,竟遲遲不敢上前動手……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