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把神刀 (民間故事)

在木老源陡峭山道的路口,一左一右地高聳著兩座山峰。過去,凡是本地人從這裡走過時,個個都低著頭慢慢地走,悄聲悄氣的,唯恐驚動了“藏劍峰”上的那兩把神刀。說起這對神刀,還有一段神奇的來歷呢。

那是明朝萬曆年間的事了。那時,外患不斷,為保邊關、安百姓,永昌參將鄧子龍將軍率領軍隊駐紮在現在的施甸姚關清平洞,並與來犯的外敵多次交戰。鄧子龍將軍的士兵中除了漢族外,還有傣、彝、佤等族的士兵。

有一次,敵人用“象群戰”向鄧將軍陣營發起進攻。幾十頭猛象由一頭極其強壯的大象率領,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鄧將軍一看,自己的人馬紮在平地,硬抵必然要吃長鼻子象的大虧。他當機立斷,命令兵馬馬上撤進地形複雜的深谷中去,待那些大傢伙不便行動的時候再行反擊。

有個佤族士兵叫阿興,他平常好酒,聽到命令後便把酒葫蘆往肩上一挎,提著長刀準備走。突然他見一個傣族士兵正打擺子,在那裡抖抖顫顫、動彈不得。阿興想:“擺夷”(舊時對傣族的通稱)還不是和我家兄弟一樣?哎,身體弱,天氣熱,蚊蟲叮了就發病。想到這兒,他毫不猶豫地轉回來,扶起了這個“擺夷”兄弟。

隊伍退得非常利索,可病了的人步子挪不動,阿興心中十分著急,只好走走歇歇,歇歇又走走,很快,他倆便落下了一大截兒。

就在這時,阿興轉過頭,望見身後黃土飛揚,敵人的象群已經離自己不遠了。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

忽然間,阿興見不遠的前方有座石拱橋,躲兩個人沒有問題。於是,他半拖半扶地拉著“擺夷”兄弟,三步並作兩步朝橋頭走去。

“擺夷”兄弟兩隻腳打飄,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站不穩,一個跟頭栽下去,把阿興也拖倒在地。阿興就勢把同伴拖進了石拱橋下,不料酒葫蘆的苞谷塞子被弄掉了,一大半米酒灑了出來。阿興趕緊把苞谷塞子堵上,又把“擺夷”兄弟往裡推了推。然後,他聽見“噼噼啪啪”的蹄聲由遠及近,很快就到了橋頭。

敵軍頭領神氣地騎在打頭陣的象背上,停在橋頭得意地觀察著地形。大象氣喘吁吁地扇著兩片大耳朵,把鼻子慢慢地伸下河去汲水。忽然,它聞到了一股甜蜜、誘人的酒香——阿興不小心灑掉的米酒,就在它的腳下呀!大象拼命地把長鼻子伸下去,想尋到美酒解乏、解渴,長長的象鼻猶如大蟒一般在阿興的身邊晃來晃去。這時,阿興急中生智,抽出雪亮的長刀,用盡全力砍斷了大象的鼻子。

頭象的鼻子被阿興砍落了四五寸長的一截兒,鮮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那傢伙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連連倒退,撕心扯肝的疼痛使它發了狂,它大概以為是騎在背上的主人傷害了自己,便用盡全力把背上的頭領抖了下來,接著轉過身朝著後面的象群倒衝過去,又踢又滾。

受驚的象群被頭象弄得六神無主,一下就亂了套,衝過去、踩過來,自相頂撞……敵軍立即亂作一團。

早已隱蔽好的鄧子龍將軍,在石巖洞中看見這場混亂,心中十分高興,馬上下令:隊伍飛馬而出,乘機反攻。他們割下了敵首的腦袋,砍倒了幾頭巨象,大獲全勝。

阿興沒想到這一刀竟得到了這麼出乎意料的結果,非常高興。他拾起那截兒象鼻子,裝進背囊,扶著病人悄悄地加入隊伍。

當天晚上,鄧將軍召集頭領們論功行賞,該報功的都報了,該領賞的都領了,唯獨不知道這個砍掉象鼻子該記頭功的人是哪一個。阿興自己不說,那個打擺子的“擺夷”兄弟吃了發汗藥正在矇頭大睡,當然誰也不知道囉。

這時,阿興一個人摸進了灶房,他在家時就聽人說過火燒象鼻子著實香。他想,撥點火慢慢烤,再擦點鹽巴,嘿!葫蘆中還有幾口酒……

阿興正在烤象鼻子,伙伕走進了灶房,一見阿興刨火炭燒東西,那東西香滋滋的怪好聞,便問:“阿興,你燒什麼?”

“燒象鼻子。”

“你哪兒拿得的?”

阿興滿不在乎地說:“我躲在橋底下,大象把鼻子伸過來,我乾脆給了它一刀,砍來的!”

伙伕一聽,趕忙跑去報告了鄧將軍,鄧將軍聽後大喜,便親自來到灶房。

阿興剛烤熟象鼻子,擦上了鹽巴,一見鄧將軍走進來,不好意思地趕緊將象鼻子雙手奉上:“將軍大人,我……”

鄧將軍詳細詢問了他砍象鼻子的經過後,決意要給他封官。阿興連連搖頭表示不願意當官,鄧將軍又要賞給他一千兩銀子,阿興也不要。

鄧將軍奇怪地問:“那你想要什麼獎賞呢?”

阿興老老實實地講:“我想請鄧將軍答應,讓我的老家木老源那塊地方不納糧,不繳官稅,讓鄉親們過點溫飽日子。”

鄧將軍被這個忠厚善良的佤族士兵感動了,當即答應了他的要求,並送給他一對神刀,作為榮立戰功的紀念和獎賞。

傳說,阿興後來帶著這兩把神刀告老還鄉。在他臨死的時候,囑託人們把神刀放在家鄉的山路口,一來紀念鄧子龍將軍的恩典,二來可以避邪免災。他死後,人們按他說的做了,奇怪的是兩把神刀竟會講話了。人們說,那是阿興的魂留在了神刀上,他雖死了,卻還惦記著木老源人能否過溫飽平安的日子。

兩把神刀  (民間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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