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蘭河傳》:79年前的小說,為我們揭示了4個關於人性的真相

《呼蘭河傳》:79年前的小說,為我們揭示了4個關於人性的真相

1940年,蕭紅的《呼蘭河傳》在香港的報紙上連載。本書是蕭紅的童年回憶錄,不過裡面除了描繪自然風光,田園生活,還著重描寫了舊時代的人們封建愚昧的習俗與無知,呼蘭河鎮的人們,就是舊社會的縮影。這是一箇舊社會向新社會過渡的斷裂時代,呼蘭河城的人一方面對於生命似乎有種莫名的淡漠,又對神鬼之類的堅信不疑;人們既冷漠又偶爾充滿熱忱,既有人性卑劣的一面又有溫情的一面。

蕭紅以一種不帶明顯批判的鏡頭感,為我們呈現呼蘭河發生的故事。不帶有任何批判,輕輕地訴說,完全以當時的小女孩視角來描寫。

今天想寫的是,書中所體現出來的一些人性。

一、氣候嚴寒也阻擋不住人性貪婪

呼蘭河城位於今天的黑龍江省,冬天尤為寒冷。第一章開篇就講到一個賣饅頭的老頭兒不小心在厚厚的冰上跌倒了,箱子裡的饅頭滾落出來,如果剛好有人路過,就會順手拿幾個走,等老頭站起身,把饅頭拾起來,數一數發現不對,但又不知道是誰拿的,就會大聲說一句,“好冷的天,地皮凍裂了,吞了我的饅頭了。”

雖然路人們聽到都會笑,不過老頭話裡有話,明眼人都聽得出來,地皮哪裡會吞饅頭,是貪心的人吞了他的饅頭啊。天氣寒冷,人心更冷,老頭不小心摔倒了,沒見人搭把手,卻見人對饅頭“搭把手”,然後放進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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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知那偷饅頭的是誰。但是貪婪這特質從古至今,都流淌在人的血液裡。

你肯定見過這樣的新聞,某某卡車載著什麼東西翻車了,大家上去哄搶。你也肯定見過,有人騎著車,袋子裡的錢被風吹飛了,一群人跑過去撿,卻少有人會還給那個主人。誰誰誰吵架,在窗口撒錢,沒有人關心別人的痛苦和憤怒,都在匆匆忙忙地撿那落在地上的人民幣。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前幾年的外灘踩踏事件。

還有一個群體叫“中國大媽”,超市和商場是她們的舞臺,各路大媽在這裡出盡奇招,袋子不要錢恨不得整捆都搬回家;把蔬菜水果能摘的部分通通摘得乾乾淨淨,這樣稱起來的重量才是淨含量;商場廁所的紙不要錢,能拿走多少算多少,就算家裡還有好幾箱衛生紙,不拿白不拿……她們還會為此感到自豪,覺得自己真是機智賢惠,為家裡省了好多錢。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人性,誰都想佔便宜,最好能佔到最大的便宜。哪怕損害了其他人的直接利益,反正我得到了,我管你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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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講到團圓媳婦生病,大家紛紛出主意,各種江湖術士過來忽悠,因為知識匱乏,團圓媳婦的婆婆一次又一次上當。其中有一個道人,先讓她花十吊錢抽帖,什麼顏色代表吉利,什麼顏色代表凶兆,抽完了還能再花錢抽,總之為了錢財,道人無底線地忽悠團圓媳婦的婆婆,她也一次又一次地上當。後來跳大神的人給團圓媳婦“洗澡”治病,發現不奏效,就瞎編各種理由也能矇混過關。這些披著所謂的“鬼神代言人”外衣的騙子,利用大家知識匱乏和對鬼神的敬畏,毫無原則地榨取百姓們的錢。

二、不同階層之間不存在真正的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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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中有一個重要情節,就是東二道街上的大泥坑,不下雨的時候,泥坑表面會變幹,人們就會從上面過去,不過常常有人陷進泥坑。比如有個倒黴車伕,一過去就連人帶馬地掉進汙泥中,人自己爬上來,馬卻上不來。

這個時候,如果旁邊是紳士基本都不會幫忙的,他們只負責在旁邊喝彩或者喝倒彩。而真正幫忙的都是跟車伕處於同一社會階層的人,比如賣菜的、瓦匠、或者趕馬車之類的人。人類的同理心大抵只在相似經歷中產生,這裡的紳士們衣著整潔,舉止得體,只做這一場馬陷汙泥的旁觀者,因為他們與車伕根本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他們不明白對於車伕來說,這匹馬是他的生計來源,他要靠這匹馬拉車來生活。所以對於同一階層的人們來說,他們更能明白這匹馬對於車伕來說意味著什麼,因為他們也同樣在努力謀生,所以更願意伸出援手。

三、人最容易被同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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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呼蘭河城,自然也是閉塞的,充斥著許多封建陋習,愚昧思想。女子的地位低,如果有指腹為婚的,若長大後男方沒落了,家裡變窮了,就會被責怪是女方剋夫,嫁過去會被婆家被嫌棄,不嫁過去又沒人要,這時候連自己母親都會對女兒說,這是你的命,你好好受著。女兒想不通自己為何會有這般命,選擇自殺。母親是壓死女兒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們長久受壓迫慣了,不僅不為自己爭取權利,還要傷害同類。

她們把男人打女人看成理所當然,認為婆婆打媳婦也是順應天理。她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所以等到媳婦熬成婆婆,就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兒媳婦。

團圓媳婦的婆婆覺得她不像媳婦,想給媳婦一個下馬威,就憑這一點主觀感覺,就能打她一個月。不知道到底是團圓媳婦真的該打,還是她的婆婆要把以前受的氣在無辜的團圓媳婦身上討回來呢。把團圓媳婦打出病來,她還理直氣壯地說:“我只打了她一個多月,雖然說我打得狠了一點,可是不狠哪能夠規矩出一個好人來。”

最後團圓媳婦死了,在死之前的某個晚上她婆婆把媳婦的辮子剪下來,硬是說自己掉的,讓這話傳出去,大家都以為團圓媳婦真的是得罪了什麼神鬼而死的。

要說女性地位過去一直無法提高,女性自己本身亦有推脫不掉的責任。

人類對同類的殘害有時候遠超一切。

四、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魯迅說過:“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呼蘭河城的人們大概給這句話做了足夠的例證。團圓媳婦是老胡家童養媳,高高瘦瘦又有點黑,但是面色紅潤,看起來很有精神,被婆婆打了一個月,打出了毛病,什麼法子都試過但沒有好轉,老胡家請人跳大神,後面說要給團圓媳婦“洗澡”治病。

消息一出,大家爭先恐後地要去看團圓媳婦洗澡,用蕭紅的話說就是:“大家都想去開開眼界,就是那些患了半身不遂的,患了癱病的人,人們覺得他們癱了倒沒有什麼,只是不能夠前來看老胡家團圓媳婦大規模地洗澡,真是一生的不幸。”

《呼蘭河傳》:79年前的小說,為我們揭示了4個關於人性的真相

人們並不關心團圓媳婦的病,不關心團圓媳婦在這麼多人面前赤身裸體該如何自處。他們只關心能不能在有生之年欣賞一把“洗澡治病”。

團圓媳婦被迫扒光衣服,在大缸裡用滾燙的熱水洗澡,幾次暈死過去,大家只在發現像要死了的時候才上前救人,他們無視團圓媳婦的痛苦,認為只要沒死就可以繼續“洗澡治病”。

這世上確實沒有感同身受這件事,許多人可以在別人的苦難裡快樂地跳舞。只有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那才有悲歡相通的感覺,才有感同身受的同理心。

蕭紅在小說中不止一次地提到荒涼,悲涼這兩個詞。她說:“人生為了什麼,才有這樣淒涼的夜。”她又說:“滿天星光,滿屋月亮,人生何如,為什麼這麼悲涼。”

我想,那悲涼的人間,源於悲涼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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