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名將、提拔重用薛仁貴的張士貴為什麼變成了欺壓功臣的奸佞?

唐朝名將、提拔重用薛仁貴的張士貴為什麼變成了欺壓功臣的奸佞?

張士貴劇照

他是打壓薛仁貴,讓女婿何宗憲冒領薛仁貴戰功的奸臣;他的兒子張臺害得薛仁貴之子薛丁山全家抄斬;他是民眾心中嫉賢妒能,迫害忠良的小人,這個“他”就是張士貴,當然以上說法都是來自於小說《薛仁貴徵東》、《薛剛反唐》等書的描寫。因為這些小說老少咸宜、流傳甚廣,大唐王朝開國功臣、戰功赫赫的一代名將張士貴的形象被完全扭曲了。

說到唐朝初年的名將,大家首先會想到李靖、秦瓊、尉遲敬德,甚至於“三板斧”的程咬金,但實際上論資歷、論戰功、論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張士貴不次於任何人。在唐王朝統一全國,消滅薛舉、宋金剛、王世充、李密、竇建德等諸侯的戰爭中,張士貴“先後戰功,以為眾軍之最”,唐高祖李淵更是親自賞賜奴婢80人,初唐時能因戰功獲得皇帝賞賜奴婢是很罕見的,可見張士貴功勳的顯赫,絕對不是小說中描寫的猥瑣小人。咱們就一起看看歷史上真正的張士貴什麼樣。

唐朝名將、提拔重用薛仁貴的張士貴為什麼變成了欺壓功臣的奸佞?

張士貴

張士貴出身於將門世家,家族在北魏、北齊、隋三朝都有軍功在身,在這樣家庭成長起來的張士貴能文能武,注意結交各路豪傑,為他在隋末亂世建功立業打下良好基礎。公元611年(隋大業七年),王薄在長白山率眾起事開始,起義烽火迅速蔓延全國,隋朝江山搖搖欲墜,張士貴趁機在家鄉虢州聚眾反隋,割據一方以觀天下群雄誰才是值得投靠的人。

張士貴佔據的地盤雖然不大,但戰略地位重要,當時爭霸中原的王世充和李密勢力,誰能拉攏到張士貴,誰就能取得最終的勝利,因此雙方都盛情邀請張士貴加入,封官許願、百般拉攏。可張士貴對於當時實力雄厚、威震天下的王世充和李密都不屑一顧,覺得這兩人胸襟小、才能平庸,難成大事,反而看上了當時剛剛在太原起兵的李淵,認為李淵是漢高祖劉邦似的人物,帶著麾下的兵馬和地盤主動投靠過去,這在當時人看來很傻的行為卻是張士貴一生中最成功的的投資。

張士貴投靠李淵的第一戰就立下的大功,在鑄就李唐根基的關中之戰中,張士貴在潼關以東地區大肆擴張,迷惑住了王世充和李密,使得李淵奪取關中地區的戰鬥沒受到外力阻撓。可以說正是李唐先一步奪取了關中地區,才在之後爭霸天下過程中佔了先手,立於不敗之地,因此公元618年(隋義寧二年),李淵稱帝的時候,特意要張士貴進京奉見,加官進爵。

唐朝名將、提拔重用薛仁貴的張士貴為什麼變成了欺壓功臣的奸佞?

張士貴最有意思的一點是在李淵、李建成、李世民父子三人麾下作戰過。公元617年(隋大業十三年),張士貴接受李淵命令,配合劉文靜經略河南,屢次以弱勢兵力獲得勝利,李淵對其大加獎賞。

公元618年(隋義寧二年),李建成掛帥東征王世充和李密,因為張士貴的戰績特意將其調入麾下,任命張士貴為第一軍總管,為全軍先鋒。張士貴也不負眾望,縱橫疆場,先後擊敗王世充和李密的多支精銳部隊,威名大震,敵軍望風而降,被稱讚為“戰有必勝之資,威有憚鄰之銳”。

唐高祖武德元年,張士貴第一次被調入李世民麾下,又給李世民留下了深刻印象。李淵剛剛在長安稱帝的時候,“西秦霸王”薛舉大軍進攻關中,一路打到離長安僅有二三百里的地方,秦王李世民奉命緊急應戰,唐軍初戰不利,但張士貴衝鋒陷陣,表現突出,功列諸將之首。此後李世民的一次次勝利,都與張士貴的英勇善戰分不開,李唐王朝統一天下的六次重大戰役,張士貴跟隨李世民參加了四次,李淵曾特意設宴款待張士貴,稱“欲卿衣錦晝游耳。”

公元626年(唐武德九年),張士貴又面臨一次政治抉擇,玄武門之變。當時已經功成名就,成為新野縣開國公、虢州刺史的張士貴憑藉敏銳的眼光押寶李世民,誅太子保秦王。玄武門之變是一場兄弟自相殘殺的醜事,因此在記載上太過模糊,還有自相矛盾的地方,但張士貴一定在其中立了大功。因為李世民登基之後,立馬任命張士貴為“玄武門長上”,也就是禁衛軍司令,負責保護皇城的安全,此後張士貴除了外出征戰外,一直守衛玄武門,這是李世民對張士貴的極大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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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薛仁貴的小說

再說到張士貴和薛仁貴的關係,絕對不是小說中的針鋒相對、栽贓陷害,反而是知遇之恩、用心栽培。薛仁貴也是出身於官宦世家,只不過家道中落,為了振興家族,投軍到張士貴麾下,開始了自己的軍旅生涯。薛仁貴獲得唐太宗李世民賞識是在東征高麗的過程中,特別是“安市大捷”中手持方天戟、白袍在身的薛仁貴衝鋒陷陣的英勇表現給李世民留下深刻印象,回軍長安後薛仁貴一直跟隨張士貴守衛玄武門,並於公元653年(唐高宗永徽)接替退休的張士貴成為玄武門守將。

有才能的人也需要展示的機會、表演的舞臺才能獲得提拔,特別是軍隊這個上下級分明、紀律森嚴的地方。薛仁貴沒背景、沒後臺,大唐東征高麗的時候只是參軍沒幾年的小兵一個,要不是張士貴栽培,薛仁貴哪有機會從數萬大軍中脫穎而出,獲得在皇帝面前露臉的機會;要不是張士貴的舉薦,李世民怎麼可能讓薛仁貴這麼一個新人去守衛玄武門要地,這相當於把自己的安全交到陌生人手裡,李世民信任的是張士貴的眼光。

對於張士貴形象的扭曲來自於民間通俗小說,特別是《薛仁貴徵東》、《薛剛反唐》等清朝時寫成的小說。清朝時文字獄盛行的時代,文人士子隨便抨擊朝政是要嚴懲的,因此很多人依靠寫小說“借古喻今”,通過一種隱晦的方式傳播自己的主張,而為了迎合大眾口味、增加戲劇衝突,各種不顧歷史事實的戲說是難免的,說白了小說中的“張士貴”是腐朽墮落的代表,不是歷史上那位蓋世名將;小說中的“薛仁貴”是對抗權威、不畏權貴的代表,也不是歷史上的白袍驍將。包公案中的龐太師、楊家將中的潘仁美都是這麼回事,只是小說創作的需要罷了,千萬別拿小說當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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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士貴劇照

權威、真實記錄張士貴生平的僅有《舊唐書》、《新唐書》、《資治通鑑》、《大唐故輔國大將軍荊州都督虢國公張公墓誌銘並序》中寥寥幾千字,對於現代人瞭解這位大唐開國元勳造成了極大的阻礙。但人們總說蓋棺定論,一個古人的諡號是對其人生最好的總結,是同時代大多數人對其的認可,公元657年(唐高宗顯慶二年),72歲的張士貴病逝,諡號“襄”。諡號“襄”是什麼意思?甲冑有勞曰襄、因事有功曰襄、執心克剛曰襄、協贊有成曰襄、威德服遠曰襄,說白了只有功勞、威望、品德都夠格的人才能獲得這個諡號,張士貴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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