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10月24日的早晨，美國海軍上將哈爾西在接到有日本艦隊從西面逼近的偵察報告後，採取了一系列的行動，這些行動反映了他從紐波特傳承來的軍事教條。他命令北面的謝爾曼和南面戴維森與中路的博根合兵一處，這就是在集中兵力。他還用無線電命令麥凱恩海軍中將停止執行去烏利西環礁補給的任務，立刻返回萊特灣海域。這是另一個集中兵力的行動。
“企業”號航空母艦是美國的傳奇。從戰爭初期，這艘航母就在所有主要戰役中發揮了關鍵作用。曾幾何時，“企業”號就是日本人邁向太平洋的唯一障礙。
▲ “企業”號航空母艦
“企業”號航母是在日本發動可恥的珍珠港襲擊後的第二天，才駛回珍珠港的。那次偶然的延誤使得“企業”號毫髮無損，也因此有機會去報仇。如今，“企業”號是第38.4特混大隊的一員，再次接受哈爾西的指揮，為光復菲律賓作貢獻。似乎應該讓“企業”號上的戰機最先發動對萊特灣的空襲。
24日，06：00，有兩組戰鬥機和轟炸機在“企業”號的木製甲板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後，爬上漸漸明亮的黎明前的天空。它們向南飛去，每架轟炸機攜帶著2枚500磅的炸彈，每架戰鬥機攜帶著充足的0.50英寸口徑的機關槍子彈和4枚5英寸的火箭。
首先發動攻擊的是“地獄貓”式戰鬥機，它們在早晨耀眼的太陽光裡像鉛球一樣垂直衝下來，對著西村艦隊咆哮起來，先是用5英寸的火箭彈轟擊，然後用脈衝一樣的機關槍長時間掃射。
▲ “地獄貓”式戰鬥機
轟炸機緊跟著戰鬥機，以幾乎垂直的角度俯衝向正在迂迴行進的艦隊。目標越來越近，高射炮火越來越密集。大約在2000英尺的高度，“地獄俯衝者”釋放炸彈，脫離俯衝姿勢，低飛掠過海面，躲避著護衛驅逐艦的炮火。
慄田艦隊的瞭望哨看到了“無畏”號的偵察機小組。雷達首先發現敵機來襲。多個光點出現在陰極射線管上。大約10：25，瞭望哨報告發現有30架飛機出現在右舷。一分鐘後，日本防空炮火開火了。這就是錫布延海戰鬥的開端。
第一次交戰只持續了25分鐘，但十分激烈，雙方互有損益。慄田的戰艦在林加錨泊地增添了防空炮火，非常具有殺傷力。戰列艦、巡洋艦、甚至驅逐艦都矗立著數百門25毫米高射炮，效果非常明顯。剛一交戰，就有幾架魚雷轟炸機墜落入大海，一架“地獄貓”式戰鬥機不久也墜落下去。但是，有幾架美國飛機衝破濃密的炮火，接近了慄田的旗艦“大和”號戰列艦。
“大和”號的姊妹艦“武藏”號也成為幾架美國飛機的目標。一枚魚雷擊中了“武藏”號的右舷，由於其厚厚的鋼板保護層，魚雷的破壞效果被降到最低。一枚炸彈同時擊中了“武藏”號，但效果也非常小。這兩艘超級戰列艦繼續前進。這兩艘戰艦的設計師曾斷言它們是不可摧毀的，這個斷言似乎被證實了。
▲ “武藏”號被魚雷擊中
沒有人曾經宣稱“妙高”號重型巡洋艦不可摧毀。很快，它就屈服了。慄田損失了一艘巡洋艦，而這才是劇烈變化的開始。
▲ “妙高”號重型巡洋艦
午後，慄田的瞭望哨觀測到美國的第二輪襲擊開始了。美國飛機像發怒的蜜蜂似地撲向日本艦隊。僅幾分鐘時間，3架魚雷轟炸機就螫了“武藏”號。但是，“武藏”號繼續前進。最後一輪美軍空襲把攻擊火力都集中在“武藏”號上。“武藏”號很快就被煙幕和巨大的水柱所覆蓋。有幾枚炸彈擊中了這個龐然大物，戰鬥機的機關槍猛烈掃射其上層甲板和船艙。又有一枚魚雷擊中了“武藏”號。
在“大和”號上，宇垣纏將軍無助地看著自己艦隊的一員被無情的美軍轟炸所征服。“武藏”號的航速變慢了。“武藏”號用旗語告訴外界一個消息，自己已經在爆炸中喪失了電力，無線電、信號燈都失去作用。這個旗語消息還說：“‘武藏’號能以15節速度航行，向左舷傾斜15度。一枚炸彈擊中第一艦橋；所有成員被炸死。有5枚炸彈和12枚魚雷直接擊中。”
美國人依然不斷湧來。“無畏”號、“卡伯特”號、“埃塞克斯”號這三艘航母，也加入了“企業”號和“富蘭克林”號航母進攻慄田艦隊的行列。美國人的懲罰是無情的，殘殺場面恐怖。沒有空中支援，慄田艦隊不僅沒有取勝的機會，也沒有生存的機會。雖然美國飛機不斷從天上掉下來，美國飛行員不斷死去，但源源不斷地有新飛機從哈爾西偉大的艦隊輸送過來，從而保證了美國的勝利。這一天就要結束了，但美軍發動攻擊的次數越來越多，被擊落的美國飛機越來越少，日本防空炮越來越沉寂。
慄田命令“武藏”號退出戰鬥，又派遣“利根”號巡洋艦和另兩艘驅逐艦陪伴同行。派遣3艘戰艦去護送一艘已經殘廢的戰艦，慄田的這個決定十分奇怪。
由於美國人的飛機不斷湧來，遍佈慄田艦隊的上空，他開始思考未來的對策。由於慄田艦隊已經遭受了嚴重的打擊，如果讓這支艦隊繼續遭受打擊，此時看是個十分愚蠢的主張。在15：30，慄田健男命令艦隊改變方向，向西航行，這樣他的艦隊就能擺脫攻擊者的活動範圍，至少能抵達錫布延海的中央，從而有足夠的空間避閃任何可能的攻擊。在16：00，他向海軍上將豐田發電報，對自己的行為進行解釋：
原先，我們艦隊是有優勢的，我們計劃在太陽落山後一小時通過聖伯納迪諾海峽，同時空中支援要同步進行。但是，敵人從8:30至15:30之間對我們發動了250次的襲擊，每次襲擊涉及的飛機數目和兇猛程度都在增加。但是，我們卻沒有得到相應對的支援，損失不斷上升。在眼前的情況下，我們強行前進，只能成為敵人嘴中的肉，幾乎沒有成功的希望。所以，我們的結論是，暫時避開敵人的飛機是最佳的途徑。
顯然，慄田覺得日本空軍背信棄義，沒有提供陸基的空中支援。
那天下午，美軍沒有再對錫布延海上的慄田艦隊進行攻擊。在17：15，慄田決定改變航程，再次向聖伯納迪諾海峽前進。在19：00，慄田艦隊再次路過垂死中的“武藏”號。慄田艦隊繼續前進，從視線裡消失了。“利根”號巡洋艦重新歸入主力艦隊，留下“浜風”號和“清霜”號驅逐艦侍奉“武藏”號臨終。孤獨的守夜並不長。在19：30，“武藏”號向左舷翻倒，速度越來越快。幾分鐘後，這艘戰列艦就倒立起來，尾部巨大的螺旋槳佇立在夜空裡，船首深深地扎入海里。在停頓了片刻之後，水下發生痙攣性的爆炸，“武藏”號跌入了深淵。驅逐艦過來救人。武藏號原有船員2200人，只有一半人獲救，另一半人隨著這艘超級戰列艦葬身海底了。
錫布延海戰役結束了。儘管日本海軍在這一戰役中付出的代價極高，但不是決定性的。慄田艦隊面對美軍的攻擊展示出驚人的毅力，堅持要繼續戰鬥，新的戰鬥就在前頭。
（全文改編、摘錄自《喪鐘為誰而鳴：萊特灣海陸空大戰 》一書）
《喪鐘為誰而鳴：萊特灣海陸空大戰》
出版社：海洋出版社
萊特灣戰役不僅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後一場大海戰，參戰人員多達220萬入，美國、日本、澳大利亞的參戰艦艇總數高達282艘，交戰海域的面積達10萬平方英里，幾乎所有海戰特徵都被淋漓盡致地體現出來。儘管戰場宏大，《喪鐘為誰而鳴：萊特灣海陸空大戰》作者仍然十分認真地描繪了發生在參戰人員之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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