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榮時代》:放棄“完美”人設的主旋律劇更容易打動人

11月6日,由張譯、黃志忠等領銜主演的年代反特刑偵劇《光榮時代》迎來大結局,該劇講述了以鄭朝陽(張譯飾)為代表的新中國第一代人民公安,在面對以“桃園”行動組為代表的國民黨潛伏特務的持續破壞時,展開了艱苦卓絕又針鋒相對的鬥爭故事。雖然《光榮時代》的開放性結局讓一些觀眾有些質疑,但整體看來,仍然有不少可圈可點之處。

放棄“完美特工”主角人設

諜戰劇作為一個成熟的影視題材,已經形成了“以完美主角為核心,以強力反派為襯托,以嚴密邏輯為主線,以戰爭武戲為背景”的基本框架。比如,近幾年熱播的諜戰劇《偽裝者》、《風箏》,還有更早一點的《暗算》,無論是胡歌扮演的明家二公子明臺,還是柳雲龍扮演的鄭耀先、錢之江,都是要顏有顏、能文能武的“完美特工”人設。

在這類諜戰劇中,劇情的結構是環狀的,所有緊張刺激的驚險劇情、所有勾心鬥角的政治權謀、所有槍林彈雨的激戰畫面,都是圍繞這個理想化的完美大男主而展開。導演呈現給觀眾的,首先是一個大智大勇的“孤膽英雄”、一個算無遺策的“完美特工”,然後才是那個民族危亡的戰亂背景、那個民心向背的動盪年代。這種“特寫”式的劇情設計,在放大主角魅力光環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讓觀眾產生了距離感和陌生感。

《光荣时代》:放弃“完美”人设的主旋律剧更容易打动人

《光榮時代》劇照,人物採取了“下沉”處理。

而在《光榮時代》中,導演對主角人設採取了“降維”和“下沉”處理。張譯呈現給觀眾的,並不是一個理想化的“完美特工”人設。相反,他身上那股既接地氣又討喜的草根氣質,那張既讓人卸下防備又不時透露著狡黠的老實人臉,一方面巧妙消解了傳統諜戰劇中由男主角“精英”、“高冷”、“完美”而帶來的陌生感,另一方面也自然而然地消解了以往主旋律片裡由“高尚”、“犧牲”、“信仰”而帶來的距離感。

用“小人物”呈現“大故事”

《光榮時代》的另一大特點,就是採取“大故事小人物”的劇本結構。在故事與人物的處理上,導演以新中國成立前後偵破國民黨潛伏特務組織“桃園”行動組一案為主要故事背景,在刻畫鄭朝陽、郝平川、白玲三位主角辦案過程的同時,塑造了一口京腔、人情練達的舊警察多門,從小混混逐步成長為一名人民公安的齊拉拉,從妓院被解救後開始新生活的小東西等一批平凡小人物的鮮活形象。這些小人物的成長與改變,正是時代背景和故事背景向前發展的一個個生動寫照。而鄭朝陽與郝平川的搞笑搭檔、郝平川與多門的冤家鬥嘴,既是對特務破壞、暗殺行動製造出的緊張氛圍的一種調劑,也讓這部諜戰劇充滿喜劇元素和生活氣息。

《光荣时代》:放弃“完美”人设的主旋律剧更容易打动人

《光榮時代》劇照,緊張氛圍裡充滿生活氣息。

值得一提的是,在對首都公安反特鋤奸工作的呈現方式上,導演並沒有把筆墨全部放到主角的個人表現上,而是留出專門筆墨,穿插描繪了當時同步開展的投誠運動、自醒運動,以及北京平民百姓,甚至部分國民黨潛伏特務對舊政府、舊社會的失望和對新政權、新生活的嚮往。而事實上,思政工作與民心向背,正是新中國成立前後我們黨開展反特鋤奸工作的一大政治優勢,而這一點,恰恰是大多數表現個人英雄主義的諜戰劇所遺漏的。應該說,這一細節處理,既是對社會時代背景的高度還原,也是對劇名《光榮時代》的精準扣題。

感情戲處理剋制,但開放式結局惹爭議

諜戰劇中對感情戲的處理,一直是眾口難調的經典難題。感情戲少了,原本就緊張刺激、冷靜嚴密的劇情便會缺少溫度;感情戲多了,又有矯揉造作、拖慢劇情的嫌疑。比如口碑不俗的《偽裝者》和最近熱播的《驚蟄》,其不必要和過重的感情戲份,已經成了許多優秀諜戰劇的滑鐵盧。在這一問題上,導演顯然是有清楚認知的。所以我們看到,儘管鄭朝陽和白玲這對男女主角在破案過程中逐漸從互懟發展到互相欣賞、互生情愫,但是這份感情比起組織紀律和工作任務,還是剋制而隱忍的,直到最後一集的送行宴會上,兩人的感情才得到了一次正式的公開表達,然後又點到即止,連最後兩人的工作分配去向都不做具體交代,這一欲擒故縱的結尾方式反而讓觀眾替他們操碎了心。

《光荣时代》:放弃“完美”人设的主旋律剧更容易打动人

感情戲點到即止。

候鳥是誰?最後一幕的火車將開向哪裡?在結尾的處理上,導演出人意料地選擇了一種大膽的開放式結局,至於這個處理是否有必要?留下的線索是否足以支撐這個結尾方式?還是隻是導演在為拍續集做鋪墊?恐怕一千個觀眾心裡,會有一千種答案。

□林中路(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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