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一边打的如火如荼,一边却是闲情逸致喝酒看戏,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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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霜降,已是秋末节气,辰时初半里坡,野草黄叶上仍有依稀银白早霜,时起冷风,寒意料峭。

不远处,有两人走来,一人握笛一人佩剑,脚步不紧不慢,神色淡淡自若。及至来到半里坡,莫无忌拄剑而立,依旧一袭黑衫,衬托出他脸部的棱角分明,神态的刚毅威严,其身后雷太冲和一众随从隔着距离站在远处。

常言卿低头对身旁的柳芃芃轻声说了几句话,柳芃芃点点头,朝后退去,直至来到一棵树下。

莫无忌微微仰起头,目光如电,声音似铜钟般响起:“可以开始了吗?”虽是询问,语气中却给人不容拒绝的威慑。

“既来之,则安之。随时奉陪。”常言卿轻笑,回道。

“好。”一字落下,重剑离地,莫无忌手握玄铁黑剑横空挥出,猛然间,一阵罡风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对方而去。

地面砂石乱飞,常言卿右脚脚尖轻点,转眼间,已身在半空,青花锦衣,衣袖飘飘,横吹玉笛,笛音瑟瑟。随着他修长的手指,起落在笛身音孔间,一道道气流如海上浪涛一圈圈扩散开去。莫无忌重剑顺势一劈,将那暗藏杀机的气流,劈散化于虚无。

半空中,常言卿神色平静如常,只那眼中如深渊般深不见底,而十指指尖竟刹那间通透似玉,指法奇快,按落在音孔上。笛音弥散,四周渐起暖意,枯草变绿,朽木开花,能见蝶舞,能闻鸟鸣,在这半里坡中秋意消散,却是春风习习。

莫无忌再次看去,空中已无常言卿的身影,环顾四周仍是不见。他闭上眼睛,试着去察觉对方的气息,但是周围尽是出自其身上的元气波动,无法确定对方在何处。而在他的耳边,笛声逐渐变得诡异,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就是玲珑六律。”莫无忌开口说道。

就在莫无忌道出名字后,突然间,绿草疯长朝他爬去,那些在其脚下的绿草已缠绕住他的脚踝,而枝头上的花朵亦向莫无忌似箭般飞去,花瓣处闪过寒光。不一会儿,妖异的绿草,爬上他的大腿,腰际,胸腹,喉间,眼睛,将他整个人缠绕其中。那些飞袭而来的花朵,更是钉在了他身上。除了那把裸露在外的玄铁黑剑,莫无忌全身已被困在花草内,未见其有半分动静。

悬于空中,目睹这一切的常言卿仍是指法不断,食指落下,一根根树枝刹那间幻化成一把把长剑,蓄势待发,中指开起,万剑齐发。

“破!”就在此时,花草内,一声震天怒喝。那些花草纷纷散落下来,瞬间脆弱不堪。莫无忌手中玄铁黑剑挥出,上下左右,各挥出十二剑,在无形中织出一张剑网,由树枝幻化而成的利剑,无一剑能穿破这张剑网。

就在同时,弥漫在空气中的笛声旋律发生改变,这一方空间陡然电闪雷鸣,原本的地面泛起滚滚熔岩。鞋底传来扑鼻焦味,莫无忌赶忙飞身半空,可刚停在空中,一道滚滚火雷直劈而下,移身躲过。莫无忌刚稳定重心,乌云笼罩的天空中,三道火雷又迎面劈来,虽是先后飞身避过这三道火雷,仓皇间,他已有点措手不及。神色凝重,耳边的笛音又发生变化,滚滚熔岩中,逐渐的,一条通身被熔岩覆盖的赤龙,从中钻了出来,正气势汹汹地盯着自己。

“不错,常言卿你没让我失望。”被逼到这步境地,莫无忌不怒反笑,玄铁黑剑指着那条赤龙,竟放肆笑道。

“也该轮到了我了。”言毕,以莫无忌为中心,周遭的天地元气开始剧烈波动,然后这汹涌的天地元气在进入莫无忌体内后,并非纳入气海,而是通通随体内经络,传入他手中的玄铁黑剑。

这柄硕大的玄铁剑,激烈的颤动起来,仿佛剑内封印着一只不安分的洪荒巨兽。莫无忌握剑的右手亦是抖动了起来,手腕一转,当玄铁黑剑再次安静下来,在这半空中,他竟凭空挥剑,出剑如逐电追风,每一剑都似有千钧之力,裂石断山之势。

乌云满布中,电闪雷鸣,熔岩中,龙鸣震天。

一剑,两剑,三剑,四剑、、、、、、一百零七剑,一百零八剑,眨眼之间,莫无忌竟剑出一百零八式。剑止,剑意犹在,剑气四溢,向四面八方射散开去,如光芒万丈无一处而不至。那条赤龙还未来得及腾飞,便被这霸道剑气消散于无形,而这一方常言卿所营造出来的异世空间,亦在同时崩塌碎裂。

胸口一痛,常言卿吐出一口鲜血,不少沾染在洁净的玉笛上。

“常先生。”即使站在很远处,柳芃芃目睹此景,不由得惊呼道。可之前常先生嘱咐过,眼睁睁看着,却只能忧心地立在树下。

“公子的那口气,今日总算可以出了。”对面,雷太冲身后,其中一个随从,拍马屁道。

眼见这一幕,雷太冲自是幸灾乐祸,轻轻扇着手中那把鎏金黑纸扇,上题“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八个丹青,脸上笑意然然。

而就在离半里坡老远的一片林子中,一身灰色道袍,手提酒壶的赵平羽靠坐在一根树枝之上,悠闲地欣赏着这场较量。“这莫无忌的天罡三十六式倒和我的天罡万剑印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是,谁让名字中都有天罡二字。”赵平羽嘴中说着,又喝下一口酒去。

“师父,我找了你半天,你在这上面干吗?”江宁在道观周围寻了半天,没有他师父的踪迹,察觉到半里坡方向有动静,经过这片树林抬头一瞧,终于发现了对方。

赵平羽低头看去,笑着回道:“看戏。”

“看戏?”江宁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半里坡那边吗,好像动静挺大的。”

“不错,你上次见过的常言卿和莫无忌,正在那里一较高下。”

“真的,是他们俩!这还隔着老远距离,我们干嘛不走近了看。”

“知道什么叫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倒还想自己去送死。”

“有道理。”江宁双手环抱住树身,脚底使劲蹬,想要爬到树上去看。

看着江宁这副辣眼睛的动作模样,赵平羽无奈地摇摇头,鄙夷道:“再怎么说,你也算是迈入格物境的人,就不会动动脑子。平时的小聪明都被狗吃了。唉。”

赵平羽气得只好借酒消愁,又灌下一口花雕酒。

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不过江宁这次没有回嘴,露出尴尬的笑容,松开手脚回到地面。略微思索了一番,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江宁将吸收的天地元气引向双脚,只见他整个人,刷的一下,用力往上跳去。

“妈呀。”只可惜离树枝还有段距离,大叫下,江宁慌慌张张用手去抓那根树枝,却是只抓到一把空气,眼看着屁股在所难保。赵平羽俯下身子,伸手一把拉住江宁的手腕,将他拎起,手脚并用的狼狈不堪下,江宁颤巍巍地坐在了树枝上。

“以后不要再玷污天才两个字。”讲完,赵平羽撇过头去,继续朝半里坡方向望去。

江宁脸上讪讪地笑着,心中却还不服气,自个儿想着:“名师才出高徒,怎么样使用天地元气,你又没教多少,我还没说浪费了我的天赋。”想归想,此刻的江宁可不敢说出来,离地这么高,万一师父控制不住自己,这一推,可就惨了。

“师父,现在谁占上风?”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能瞧见半里坡上方,一人身着青花锦衣,一人黑色长衫,正相视立于半空。

“从形势上看,常言卿受了伤、、、、、、”

“常言卿受伤了!难道莫无忌要赢了,怎么能让假斯文家的人赢。”还没等赵平羽说完,江宁吃惊地打断道。说话间,余光瞄到师父难看的神色,正瞪着他,笑吟吟道:“您接着说。”

“常言卿虽然受了伤,不过莫无忌一下子用尽天罡三十六式,身体消耗极大。何况常言卿还有他的绝学无中生花未用,孰胜孰负,还说不定。”

就在赵平羽给他讲说时,江宁目光一定,看见柳芃芃正站在一棵树下。想起上次为了师兄与对方拌嘴,最后将她气得够呛,不欢离去,心中不免过意不去。

“师父,那姓雷的不是什么好人,假斯文真使坏,莫无忌又是帮他的,要是常言卿输了,那姓雷的肯定会再找柳芃芃麻烦。你修炼境界高,要不去助他一臂之力,再怎么说,柳芃芃也送了我们不少钱。”江宁转而看向他师父,说道。

“别人是光明正大的比试,旁人怎好干预,何况输赢还很难说,用不着瞎操心。”

江宁一阵失落,瞧向半空中的常言卿,嘀咕道:“常言卿接下来会使出无中生花嘛。”

瞅着江宁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赵平羽只觉得可笑,柳芃芃这女孩确实有几分有趣,可玄门比试自有其规矩,而且自己好不容易隐居十几载,怎么能出现在那两人面前。

“常言卿会如何应对,难说。但对莫无忌而言,确要尽可能速战速决。”

赵平羽话音刚落,那边莫无忌踏步虚空,持剑朝常言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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