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詩人李健:讀書,讓我在慌不擇路的年代徜徉漫步

2015年,湖南衛視《我是歌手》突圍賽,李健帶了一本萊恩納多科恩的詩集《渴望之書》走上舞臺,出人意料地墊在舞臺中央的凳子上,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讓一眾人驚詫不已。

下臺後他解釋道,是希望自己偶像的力量能夠賜予自己美妙的低音。那一場他唱的是萬曉利那首寓意深厚的民謠《陀螺》。

音樂詩人李健:讀書,讓我在慌不擇路的年代徜徉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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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李健在《我是歌手》獲得總決賽第二名的成績,從此開始從小眾徹底走向大眾的目光之下,聲名大噪。

節目後李健接受攝製組幕後採訪,他的客廳裡書架上盡是滿滿當當的書籍,他一一拿下來,跟記者介紹著自己喜歡的每本書,如數家珍。

從那一滿櫃一滿櫃的書裡,人們終於明白了這個畢業於清華電子系的男歌手,閱讀的廣度和深度早已經超出了一個歌手的範疇。

而其中談到自己最喜歡的男歌手科恩的書,李健的眼睛裡都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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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書,伴隨他多年,跟著他搬家了一次又一次。而這些書中的智慧也塑造了李健一路走來的靈魂輪廓。

當年李健被保送到清華電子系,純粹是因為電子系對於當時的考生而言,分數線是最高的,懷著“要去就去最好的”心理,於是他選擇了這個課業難度係數最高的專業。

然而,清華的高手實在太多了,在拼努力程度無濟於事只能拼天賦的清華,從前的光環顯然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縱然從小是學霸的李健,也不免覺得在這種競爭中陡然升起巨大的困惑與迷茫,甚至一度想到了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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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時候的李健

大學四年,幸好有音樂和閱讀陪著他,讓他消解了現實中大多數的煩惱。捧著書閱讀的他,和捧著吉他彈唱的他,給了他自己很多的信心。

後來,在父母親家信的鼓勵之下,李健咬牙堅持著拿到了畢業證,進入了廣電總局工作了三年,拿到了北京市戶口。

三年後,最終還是走向了自己熱愛的音樂之路,和好友盧庚戌組成了“水木年華”出道,一首《一生有你》開始在全國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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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有你專輯封面

然而,僅僅在第二張專輯後,他們就因為彼此音樂理念不合而分道揚鑣。

而這時的李健,也徹底進入了寂寂無名的蟄伏期。租住在北京城裡沒有暖氣的院子裡,日子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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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李健來自於中國以寒冷而出名的哈爾濱,也依然被北京的寒冷佔據了所有的記憶。

於是,在那樣的冬天裡,《溫暖》這首歌應運而生,也是在這首歌裡,道盡了他依然對美好與寧靜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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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飄飄年代的李健

《似水流年》個人專輯出了以後,李健為其放棄一切的歌唱事業依然不見起色反響平平,儘管畢業多年也依然讓父親放心不下,擔心他的生活。

在這段時期,李健的父親患癌,李健把自己僅有的幾萬塊給他,父親對他說“麻煩孩子們了”,讓原本焦慮的李健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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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唱著《父親寫的散文詩》

不是沒有過彷徨和迷茫,也曾經懷疑過自己和自己所堅持的作品。但後來,儘管人們覺得那幾年是他的低潮期,李健卻依然不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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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第一張個人專輯《似水流年》

在清苦的四合院時光裡,他閱讀了很多的書,看了很多電影。而這時這些獨處的,自我探索的時期,給李健的後來的創作帶來源源不斷的創作生命力。

因為那段時間看了很多的文學作品,也讓李健的作詞和書寫能力有了厚積薄發的機會,更是讓他在接踵而來的喧囂浮華的世界裡,依然堅守的屬於自己那份“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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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曾經開玩笑地說:書中自有everything

讀書是他抵禦生活和困惑的武器,所有在困境中遇到的問題,他都習慣了在書裡尋找答案。

文學批評家朱大可把李健稱為 “中國罕見的知識分子型音樂人”。在娛樂圈,不乏學歷鮮亮的演員或歌手。

但對於常年浸染在娛樂圈的人,不得不與聲色周旋,演出應酬,忙碌不堪。在離開校園以後,曾經學霸的氣質便漸漸模糊起來了,求知慾也會漸漸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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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管是對於名人還是普通人,學歷只能代表著過去,算過期資本。

譬如翟天臨之流,靠抄襲作假,混到了博士學歷又如何,一朝學霸人設徹底崩塌,一聲“翟博士”裡面究竟有多少水分和虛偽,大眾也不得而知。唯一對社會最大的貢獻,就是近幾年高校的論文質量顯著提升。

而李健,卻是一個一直走在閱讀之路上的踐行者,這麼多年,從未停止對於讀書的推崇和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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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的虎年春晚,王菲演唱了李健的《傳奇》,也正是這首歌,把多年幾乎寂寂無名的李健拉入到更廣闊的的公眾視線。

而這首歌從寫出來到真正傳唱,之間空了八年的時間,這首歌裡有那時還未結婚的妻子小貝殼的影子在,雖然歌詞深情款款,旋律卻很小眾,連李健自己也沒想過這首歌會有出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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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菲在春晚舞臺演唱李健的《傳奇》

隨著2015年《我是歌手》中的出彩亮相,人們終於發現還有這樣的一位歌手,他彷彿從《詩經》裡走來:“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而他的音樂,就像靜靜的河流一樣流淌,乍一聽,便已萬籟俱寂,周身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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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節目中,他曾經有兩次自己填詞的作品,翻唱自韓劇的《假如愛有天意》,還有日本歌手德永英明的《車站》。

在保留原唱歌曲的風韻前提下,他交出了自己的完美答卷,將情人之間的分離與深情寫得絲絲入扣,動人心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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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在《我是歌手》節目間隙的填詞手稿

有一次在參加《中國好聲音》音樂節目後,學員康樹龍給李健發短信求指導,沒想到李健特別認真細緻地給他回覆郵件,並對歌詞提出自己的修改意見,文學功底叫人驚歎。而這些都是常年的閱讀給他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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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給康樹龍回覆的指導郵件,真誠到令人感動

因為閱讀,李健太知道自己的人生要什麼,相比較別的藝人在成名以後的“打鐵趁熱”,李健卻是往後退的那個。

《我是歌手》爆紅以後,相比較別的藝人開演唱、上通告連軸轉,他卻一直推脫著各種商業演出邀約和廣告,就連採訪也會挑選一些深度訪談進行。

再到後來,帶著妻子直接逃到了美國度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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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多年的李健對紅與不紅並無太多偏執

他始終對浮華保持著自己的警惕心,用他的話說就是“隱藏在生活裡,做一個旁觀者”。

他認為在這樣的一個互聯網時代,知識儲備已經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具備自己獨特的觀點,而不是人云亦云。

而讀書的意義,則是讓人眼界更開闊,對自我有清醒的認知,不至於太狂妄,也不至於太自我貶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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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餘華,他研究馬爾克斯,熱愛村上春樹,徜徉在北島的詩歌裡,驚歎於人生在這些文學大家的手中可以被描繪的光怪陸離,卻又纖細如塵,也十分認同作家木心的觀點:“你們這代人都不是讀書人,因為你們讀書太少了。”

有記者曾經問他,你有沒有因為全世界都在讀,所以自己也會去讀的一本書?他堅定地答: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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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華的名作《活著》,我把購買鏈接也順便放上到下面:

李健不會完全憑藉自己的興趣去讀,在興趣以外,會讓自己讀一些難啃的大部頭。他向作家餘華學習讀書的秘訣,就是一本經典書會讀很多次。

對於餘華的作品,李健曾經不止一次地表達自己的喜歡,那本被張藝謀拍成電影的《活著》更是看了無數次,以至於有一次在跟作家餘華吃飯時,他甚至都覺得自己比餘華都要了解他的作品,餘華的每一本書,每一篇文章,甚至每一封信他都讀過。

一個人在閱讀、旅行之中徜徉良多,人生觀和世界觀也會越加開闊。

民謠歌手鍾立風曾經評價李健:“李健身上有一種非常冷靜的狀態,我羨慕他那種不動聲色的、但其實有很多真情實感的、節制的東西。他把感情藏在更深的地方,你一碰到就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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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年摯友對李健最恰如其分的詮釋。一個人在書裡看過了廣闊的世界,他知道如何才能收放自如,也對世界的各種存在有些自己的理解和包容。

這麼多年來,他的每一首音樂作品,基本上都是自己親自作詞作曲,歌詞更是幾度修改,字裡行間,無不體現他的超高的文學素養。

而這一切,都源自無數個靜靜一個人閱讀的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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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書,能改變一個人的生活。

對於李健來說,即使已經年屆不惑,他依然不會買房,在一定會在租來的房子裡滿滿當當地放著喜歡的書籍和唱片。

和自己的堪稱“靈魂伴侶”的妻子閱讀彈琴,琴瑟和鳴。謝絕無意義的酒桌應酬,除了工作,其餘就是四處旅行,悄悄淡出人群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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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健與清華博士妻子“小貝殼”

他如此的崇尚知識,虛懷若谷,把自己活成一塊海綿一樣,通過讀書和旅行來繼續擴展自己的人生疆域。但又拒絕信息過剩,至今沒有用智能手機,而是老式的諾基亞,讓自己對這個熱鬧的世界保持著清醒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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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自己終生學習的態度告訴時下的年輕人,把自己深深扎進土裡,充分吸收養分,才能厚積薄發,長出飽滿的人生果實。

李健的好友曾經這樣評價他——在飢不擇食的時代細嚼慢嚥,在慌不擇路的年代徜徉漫步。

最後,附贈我整理的李健的書單,願我們都能和這位音樂詩人一起,終生閱讀,終生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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