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林業故事]荒漠新綠

[最美林業故事]荒漠新綠

榆樹茂盛,黃楊成蔭,曾經飛沙走石的荒漠戈壁如今草木蔥蘢,生機盎然。十年治沙,喻中升的心願,實現了。

1949年10月1日出生的喻中升與共和國同齡,退休前為最高人民檢察院原瀆職檢察廳副廳級檢察員。從1979年進入檢察系統工作到2010年退休,30年的職業生涯中,喻中升始終戰鬥在查辦職務犯罪案件一線,他曾榮立個人2等功1次、3等功4次,多次被評為最高人民檢察院機關“優秀共產黨員”“優秀共產黨員標兵”,並且在2009年時,成為最高人民檢察院機關恢復重建30年以來的第一位“全國模範檢察官”。

2008年8月,距離退休還有一年時間,喻中升被檢出患有肝癌。他先是接受了藥物介入治療和化療,後來又進行了肝移植手術。手術完成後的第二年,喻中升正式退休了,可就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在家中頤養天年的時候,喻中升又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要去內蒙古植樹治沙。

在內蒙古自治區南部、錫林郭勒大草原南端,距北京近400公里的地方,有一座“正藍旗五一種畜場”,那是喻中升的“第二故鄉”,年輕時他曾在這裡學習、教書,生活過10年。喻中升記得很清楚,1976年他離開那裡回城時,還是一派水草豐美的景象,可當再回到那裡時,水庫乾涸,黃沙卷地,蒼茫一片,居民還住在低矮的土圍子裡,生活水準依然很低。喻中升心裡發酸,他下定決心,要幫當地居民植樹治沙脫貧致富,讓這片土地重現往日生機。

荒漠造林,談何容易,正常人的身體都難以承受,更何況是個剛做完肝移植手術的60歲老人。家人不同意,可喻中升的理由難以拒絕,“肝移植手術治療的成功率和長期存活率都不高,身邊這麼多病友,手術後能活過十年的也沒幾個,生命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用僅有的時間和精力再做一件對人民有益的事情!”

起初,喻中升也曾邀請企業到牧場考察,希望他們能幫助當地百姓種樹治沙脫貧,但荒漠植樹,投入成本大、週期長、利潤低,許多企業都婉拒了。喻中升和牧場協商,承包3000畝地,由自己牽頭,開始了治沙工程。

喻中升查閱大量書籍、資料,仔細研究了正藍旗地區氣候、土壤、降雨、地下水情況,又對治沙的植物種類,栽種養護和可持續發展進行了深入的比對研究,第一批先購置了2000株樟子松樹苗和大量的黃柳條。

說起種樹,許多人覺得,不就是刨個坑,栽棵苗,澆點兒水,能有多難?可當地人都知道,要在荒漠戈壁上種活一棵樹,不比養活一個孩子容易。四五月是當地的植樹季節,卻也正是一年中的風季。風沙打在臉上,割面如刀,讓人睜不開眼;吹在身上,讓人走不動路。這個季節的內蒙古天氣還很冷,喻中升和工人一起扛著鐵鍁、鋤頭在荒漠上一干就是一整天。雙手凍得發麻,磨出了水泡;臉被風沙吹得爆皮,被強烈的光照曬得黝黑;嘴唇乾裂,指甲縫裡、衣服兜裡灌滿了沙子。可最讓人揪心的是他身體的術後恢復問題,腹部兩道各一尺長呈人字形的縫合刀口,經常疼痛難忍,喻中升常常要用繃帶纏繞著身子才能防止刀口崩裂,緩解疼痛。

家人擔心他的身體,可又勸不動他,只好悄悄地找到牧場領導,希望能勸他回家。喻中升得知後,大發雷霆,“我去當地種樹,人家還得隨時為我的身體提心吊膽,為我負責,這叫什麼事兒?植樹治沙是我這輩子最後一件大事兒,這件事兒辦好了,能為當地老百姓造點兒福,我最後的心願就了了,以後誰也不許再去找人家!”

第一批種下去的樹苗因為氣候惡劣,很快就乾的幹,死的死。第二年春天,喻中升又帶領工人,栽種了一批黃柳、兩萬株楊樹、三萬株蘋果樹苗。樹苗都種上了,可由於水利條件有限,澆水不到位,最終成活的沒幾棵。“澆水問題不解決,怎麼栽也沒用。”喻中升自掏腰包購置了變壓器,打了四眼井,接上水,解決了給樹苗澆水的問題。

第三年,喻中升帶著工人又補種了萬餘棵榆樹。可荒漠上種樹,實在太難。常常前一天剛挖好的樹坑,一夜之間就被風沙填平了;前一天剛種下的樹,第二天就被連根拔起;幾個月的不眠不休,只要一場大風,一夜間便能化為烏有。就這樣年年種、年年死、年年補,光是2016年,喻中升帶人栽種的榆樹、黃楊、馬尾松就達到了36萬餘株。

喻中升說不清自己到底投入了多少錢,“反正每年都得補樹苗,有錢就花唄。”襪子破了捨不得買雙新的,肚子餓了就吃泡麵和饅頭,“多省一點就能多買一棵樹苗。”喻中升說。

功夫不負苦心人。十年的風雨兼程,3000畝荒漠換了天地,綠蔭片片、草木茂盛。這一片新綠,就是整片荒漠的希望。

如今,已經70歲高齡的喻中升仍然堅持每年4月至10月間前往牧場,繼續植樹固沙,帶領當地居民脫貧致富。他計劃著,今後要多種一些松樹,因為“松樹雖然不易成活,可一旦紮下根,就能幾十上百年地活下去。”喻中升說,當年剛做完肝移植手術時,他想著自己的身體能撐個五六年,如今十年過去了,他的身體一直恢復得不錯,“趁著身體還能承受,植樹治沙這件事兒我就要一直做下去,這是造福子孫後代的大事兒啊!”

(記者 王天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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