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你好

文 ▏張海霞

三月如期而至,沒有早一秒,也沒有遲到一分。彷彿就那麼一瞬間,草綠了,花開了,柳枝結滿嫩苞,垂得更低了。山野的植物,紅中帶著粉,粉中透著素,妖嬈著,張揚著,把一份期待許久的思念,浪漫成了喧鬧的花事。

三月,你好

枝頭的蕊,褪去冬的清涼,施施然然,巧笑嫣然,燦爛地開了。那花,頂在枝頭,彷彿遺落在歲月深處的地老天荒,睜開惺忪的睡眼,開在我的心上。

捧一卷書,任憑那些扉頁中長出花朵,一念生,即成痴;一念滅,終成殤。曾經刻骨的銘心,在斑駁的影子中起起伏伏,旖旎的心事,泛起層層漣漪。

三月,你好

你來的時候,花開得熱鬧,你走的時候,花依舊正好。

淡淡的心事,如雲,如風,春風盪漾的神話,倚在枝頭,演繹光陰裡的點點滴滴。

總以為,漂泊的雲,匿滿了年少的情話,瀟灑的風,寫盡了流年的痕跡。

經年的愛,和線裝的文字,蜿蜒成了傳奇,把一季的花語紛飛,攏進流金的歲月中。

三月,你好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還沒等日曆掀開農曆的二月,紙鳶已經飛上了高空,引得嬉鬧的孩童追逐。

一年之計在於春。春風,把季節吹得豐腴無比。

三月,你好

青春,是站在湖畔的白楊,挺拔成歲月的模樣。春日,種下一枚快樂的種子,就會長出明媚的光,長出希望的果。

風裡,吹來書聲郎朗,積蓄許久的綠色,漫茵思緒,掛滿枝頭的夢,蘢蔥著,蹁躚著。天空中,鳥兒安逸的飛,落在雲的羽翼上,靜靜觀看塵世的美好。

三月,你好

花,按捺不住湧動的暖流,一股一股飄進繽紛的校園,聽風、沐陽。求知的孩童,依窗看生命的顏色,看那些花開花謝,帶著幻想,輕輕含笑,暗自努力,積攢成閃亮的青春。

陽光穿透世界,照亮一切有生命特徵的物體,讓塵埃裡開出一朵朵花來。

這滿目的春色,令我心醉;這趕早的書童,讓我心疼;十年寒窗,待明日,終會成。

三月,你好

清瘦的巷子,傳來清雅的樂曲。“又是一年三月三,風箏飛滿天,牽著我的思念和夢幻,走回到童年,記得那年三月三,一夜難閤眼,望著牆角糊好的風箏,不覺亮了天,叫醒村裡的小夥伴,一同到村邊……”

幾位老人坐在小板凳上,靠在一棟樓的牆壁上,陽光似絨毛,落在身上,疊加成暖。幾位老人都很消瘦,她們的額頭被歲月這道繩子勒出一道道痕跡。臉上長有斑,在光線的照射下,老年斑似乎也長滿笑意。

三月,你好

她們歡喜地交談,時而停下,像是聽到了窗子裡飄來的樂曲。一位年紀稍小的老人情不自禁地站起,輕輕而舞,隨著節奏,一步一步,在陽光下旋轉著,樓下的那塊空地頓時生動活潑起來。

那是一位慈祥的老人,面相和善,頭髮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挽成一團,貼在腦後,那一根根銀絲一般的白髮,在陽光的撫摸下,依舊清晰可見,好像一朵銀白的花,在春日悄然綻放。

三月,你好

一位舞者,幾位觀眾,在三月的伊始,凌風而舞。她的微笑,如光,被我裝進胸懷,捂熱貧瘠的思想;她的慢搖,像一首無言的詩,帶著平平仄仄的韻律。

我呆呆地看著這耄老,然後和她們一起,在盡情吸收著抽枝發芽的綠色,讓一顆漂泊紅塵的心,守望在目極可眺的地方……

三月,你好

三月,清泉從大地的心底滲透出來,開始一遍一遍修補皴裂的土地。麥苗,是田野的主題,它咕咚、咕咚,把清冽的水吸收到腸胃。樹木高揚的頭低了幾許,看著潺潺的清泉,挨著溝溝坎坎,湧進它的心臟。

莊稼有生命,樹木有魂靈。村莊,因了莊稼,因了樹木,變得格外生機盎然了。

三月,你好

習慣忙碌的莊稼人,待三月張開了眼,便亟不可待地走進田野中。清風拂來,麥苗翩然。季節不會辜負勤勞的莊稼人,把一份良善落進土地,土地便鬆軟無比。鋤頭鋤去雜草,犁把推壟成行,青苗歡喜落戶,紮根成一歲豐收的頌樂。

節令不斷地向前推進著,在約好的日子裡從未缺席。

三月,你好

立春了,雨水了,馬上又驚蟄,節令似乎就是為了莊稼而生的,為了土地為活的。守望土地的莊稼人,在村口議論著,把每一個節令該乾的活計,安排得密密匝匝,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一輩子打交道的土地。

村莊的一隅,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河水奔流不息,如莊稼人身體裡的血液。春日,浪花飛濺,好像一首動聽的歌,日日歡唱。

三月,你好

莊稼人聽著歌,把種子播進肥沃的土地中,澆上水,敷上土,靜待它們破土而出。我回村莊的時候,鞋底沾滿了泥土,那些是故鄉人精心曬過的細土,用來撫育金貴的春苗。那是春天的顏色,是三月帶來的,我把它綁在心上,與之同行。

三月,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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