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武林》精讀評論(三十)~幾分慎獨功

《逝去的武林》精讀評論(三十)~幾分慎獨功

《逝去的武林》精讀評論(三十)~幾分慎獨功

《逝去的武林—我與日月同》

原文:打熊形跟看病似的,病人呆坐,只能看出個大概,得讓病人活動一下,出點聲,就能看出潛伏的毛病。同樣,光站樁,身體狀況還不明顯,得活動起來。練熊形要先把自己當成一個重病患者,這個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了,要很小心地體會自己—這是孔子講的“慎獨”,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知道自己怎麼了。讓身體先動起來,好壞先不管,但好壞要知道。我們稱孔子為“孔聖人”,他的道理是總括一切學問的,“慎獨”二字是孔子死後,他的重孫子思披露出來的,叫“孔門心法”。練拳要慎獨,要像看戲一樣看自己的緩急、得失、偏正、冷暖,但不要馬上糾正,要像一個觀眾,不管戲好戲壞,總得由著演員把戲演完。練拳等於演大戲,高明的戲子在演戲時,就明白自己的好壞了——要學會這個,這是練拳時的用心之法。此時要身心分離,心把身子放出去。書法要空掄,在下筆前,要有不落在紙上的動作。如寫一個小字,空掄時大橫大撇,是寫大字的規模,只不過落在紙上的是一個小字——這是“字”大於形。

風清露陽:

慎獨也是個修身之法,不說慎獨能有什麼好處,我們從反面說不慎獨會帶來什麼,比如現代人嚴重依賴手機,手機須臾不離手,一旦手機不在身邊就好像失了魂一樣,所謂失魂落魄,魂丟失了,魄掉落了;不慎獨簡單說就是嚴重執著身外物,人的眼、耳、鼻、舌、身、意依賴、追尋外在事物,這些都嚴重損耗人寶貴的精神,心神外馳。

當然我們生活是要外馳,是用神,我們能做的,就是在不必要外馳的時侯,能夠自己和自己相處,安處,這便是慎獨的初級階段。那麼練拳就是最好的手段,讓自己和自己相處,同時把有限的精神用在自身功夫上,又能夠反哺身體和精神,使心神強大,補足後天損耗,這是所謂的養生了,說養生總是感覺沒標準,很虛的概念,也很商業化,上面的話就算是總結了點養生的真正內涵。

慎獨的心法,具體說就是身外無物,心外無身,心亦無心。對應到練拳過程中,身外無物指外三合(肩與胯合、肘與膝合、手與足合),除了練身形的外三合,便無其他要著意的事物;心外無身指內三合(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除了練意氣力,便無其他要用心神的,包括身形外三合;心亦無心指前兩階段、六合都已成熟後,無所著意,也不用心神,心即是空性,在行拳,其實也不叫行拳,只是在那裡動或不動的任意狀態都是拳,都是功夫,然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那麼這便是體道。

當然這樣解釋無形中把孔子的學說的理論層次拔高了,實際上慎獨是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具備的能力和心性,修這一法到極致也可以證道,理論上是,實際中基本不可能。作為現代人連基本的慎獨都失去了,也就沒有資格過多評論古聖先賢的思想了。

《逝去的武林》精讀評論(三十)~幾分慎獨功

原文:練形意一掌劈出,不能僅止於掌上,要力所能及地放出去,這是“意大於形”,是形意拳正常的練法。而慎獨的練法,要身心分離,將意縮成最小,君王退位,百姓自理,讓身體自己成方成圓,如特務跟梢,不能驚擾了目標。詩人觀風景會有名句自然湧上心頭,其實人與風景之間沒聯繫,無直接作用,但人可以感悟風景。形意拳是天成的一片風景,要體察它,不能練它。拳是我練出來的——錯,拳是碰到的,冷不丁發現的,意外相逢的,而且永遠天外有天。打形意拳,會覺得自己渺小,人在高山大海前也會自感渺小,油然而生敬畏之心。高峰墜石、浪遏飛舟——這種天地間的驚人之舉,在形意拳中都有。大自然裡有的,形意拳裡都有——這是真話,王羲之是書聖,他說自然裡有的書法裡都有,聖人是這樣見識的,我們凡人也能體會出一點點。書法寫在紙上,是有跡可循的,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無跡可循的拳?這不是玄談,是最基本的拳理,是我們的起點。

風清露陽:天地間的一切都是因為人心而存在,天地萬物不是虛妄,但人心中的天地萬物是虛妄。慎獨之後,人能產生敬畏心,人練拳得法出功夫,能知道自己的渺小,為什麼練強大了反而渺小了?正因為自己的強大,才能容的下自己的渺小,知道自己渺小,知道自己有限,才是人的大量。

有很多人嘲笑練拳人,說你們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意淫妄想,卻不知道社會萬千,不諳世事。的確,現代社會練形意拳的確不是潮流,練拳人把天地萬物練入內裡,好像明白了很多,又好像渾渾噩噩,這是人間的造化,儘管能練到此處的人極少,練到了就無憂了。人的憂患,時代因素是外因,根本因素是自己的妄念,人無法掌握命運,便會患得患失,練拳人很多都會淡薄了不爭了,但這並不代表真正放下了,沒有拿起就沒有放下。

在我看來,練拳之用在目前,就是修身養性的暫居之地,生活不容易,要有自己的一方淨土養自己的精氣神,不能完全被外面的濁氣汙染盡了。這點需求並不過分,有時卻也不得兼顧,要自己努力創造這個小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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