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第三章 落榜

她捋了捋额头上的头发,道:“好吧,算你这话是对我的赞美,饶了你,不过呢,你只看表面的东西,是不能准确的领会其中的真实内容的,我是刚从XXX电子科技大学毕业的,可是电子科技大学的学生,就一定是电子科技专业的吗?你这是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了,告诉你吧,我学的是计算机软件编程专业,刚毕业就考取了北京清华大学的电子科技系的研究生......”她忽然发现自己说秃噜嘴了,立刻捂住嘴不再往下说了。

这下该顾晓彤得意了,摇头摆尾地道:“看看吧,我说什么呢,我不仅是看外貌,还看到里面去了呢!”他指指欧阳文静的胸口,忽见她怒目圆瞪,想必她又误会自己窥探她的私密部位,便道:“我是说,我的眼睛洞穿了你的内心,所以一猜就准!”

欧阳文静不相信的道:“真的假的,你怎么就会看到我心里去了呢,说出来听听,让我也学学!”

顾晓彤哪有那样的手段,他刚才的结论不过就是一番胡乱地猜测,纯粹就是死猫碰上瞎耗子,这会儿让他教方法,他哪里教得出来,于是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欧阳文静一下就明白,他刚才讲的“看穿内心”等等全是胡说八道,于是佯怒道:“好啊,你竟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乘顾晓彤不注意,伸手在他腋下嫩肉处使劲地掐了一把,疼得顾晓彤只吸冷气。

欧阳文静突然想起什么道:“你那招擒拿手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

顾晓彤摇摇头道:“这事一时半会儿讲不完,今天就暂且讲到这儿吧,有机会再接着讲”心里却想,等有机会了再说吧,到了北京你我一分为二,各忙各的,偌大个城市哪有见面的机会呀?

欧阳文静似乎不愿就这样放过他,又道:“你那招擒拿手,什么时候交给我呀?我学会了,今后也好用来防身。”

顾晓彤道:“这一招,你学不了,它要求的基础功夫太深,一时半会儿你也学不会,这样吧,今后有机会,我根据你的身体具体情况,教你几招简单、实用的防身技巧,行吗?”

欧阳文静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那招看似简单的动作,能让一个孔武有力的粗黑男子立刻退却逃走,显然蕴含的威力巨大,这种招数的确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何况自己这样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的女孩子一定是练不了的,于是道:“那好吧,记住今天你的话,以后有机会一定的教我!”

到从省城北京的特快,需要行驶三天两夜,二人虽然有再多的话题,但架不住长途跋涉的劳顿。尤其是夜幕降临,车内换成了光线微弱的顶灯,昏黄的灯光伴随着“哐当哐当”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催人入眠,于是二人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是谁先住嘴入睡的,总之不一会儿二人都倾倒在硬靠背上睡着了。顾晓彤在熟睡中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刚刚大学毕业时的情景......

每年的七月份都是应届毕业的大学生在学校呆的最后的日子,伴随着这个月某一天的毕业典礼,悻悻学子们就要离开这,承载着青春和激情的校园,奔向四面八方,开始一个个寻梦的里程。毕业典礼的前一天,系里的郝教授,将顾晓彤专门叫到办公室,与他促膝交谈了两个多小时。江州市锦山大学,虽然只是一个小地方的大学,也是江州市唯一的一所全日制本科大学,学科不少但教学水平最多只能达到全省中等,唯有一门学科即使在全国也是一流的,那就是汉语言文学,而这里的汉语言文学之所以出名,也是因为有郝教授这个全国知名的学者教授。

郝教授现在与顾晓彤交谈的内容,是劝他留下来上他的硕士研究生课程。顾晓彤自上大学以来,门门课考试都是那的满分,年年都拿全额奖学金,是系里,也是全校的出了名的学霸。在校期间,他不仅是本系的高材生,他还利用在校的空余时间系统的学习了计算机编程专业的全部课程,虽然没有参加过该系的任何考试,但据那个系刚从省城电子科技大学调来的一名年轻副教授说,其水平已经达到了该系最优秀毕业生的水平。

顾晓彤原本是想留校考郝教授的研究生的,因为考了他的研究生,就有机会被他推荐道北京师范大学去读博然后有机会留在北京。但顾晓彤却因上个月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最终改变了主意,毕业后直接考公务员而不再留校读研了,今天郝教授本着做最后的工作,劝他留校考研,但是最终还是没能说动他,因为顾晓彤有一个怪脾气,一旦做了决定后,一般谁劝都没有用。所以,郝教授只好失望的目送顾晓彤离开他的办公室。

顾晓彤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考研的决定呢?这就是上个月他唯一的亲人,表叔在外地出差时,不幸发生了车祸去世了,他一下子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了。表面上开不出什么,当他办完表叔的丧事后,仅仅有一点憔悴和沉默,但内心却承受了一个不亚于五级地震的灾害,一下子将他所有的希望全部击碎了,他一下子变得失去了人生目标,只想随便找个工作,安安生生过一辈子算了,所以他放弃了考研,报考了市里工商局的招收公务员的考试。

报考公务员他几乎没花多少时间看书复习,就跟平日里大学中期、期末考试一样,凭着自己从小总结的一套独特的学习方法,仅花很少的时间就能达到最佳的学习效果,所以每每学期考试大家都在忙着复习时,他却无所事事的四处转悠,等到临到考试的前一天早上,他才于凌晨三点半起床,这时寝室里的舍友全都熟睡在床上、沉浸在梦乡,他蹑手蹑脚地洗漱完毕,将早已准备好的学科书籍拿出来在寝室桌上小台灯的柔弱灯光下认真复习起来。

他看书速度很快,一目十行是最少的,基本比最先进的扫描仪扫描还快,不到三个小时就将所要考试的科目全部复习完了,然后收拾好书籍,回到床上去躺着将复习的科目快速过一遍,早七点半准时起床,去食堂吃早饭,然后悠哉悠哉地去教室参加考试。在考场上,他抓过卷子,看都不细看,直接刷刷地低头书写,半个小时不到,便第一个交卷走人,就这样他依然是门门学科都考第一。

公务员考试,由于是下午考试,他便于中午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将崭新的书籍翻了翻,就算复习完了__你别看他仅仅随便翻了翻,可是书上的所有内容已经在这随便翻翻中烂熟于胸了,于是他进入公务员考试的现场,___他记得那是市里的一所重点中学的教室,前黑板,后班级教学园区,黑板上写着“欢迎参加全市公务员招生考试”的字样,后面的班级教学园区则贴着好几篇示范作文。由于他的座位在后面,进考场时,他还无意间翻了翻一篇示范作文,感觉写的很幼稚,不过辞藻很华丽。

即便是公务员考试,这种关系到人生最重要的关口的考试,他依然仅用了不足半个小时的时间,将所用试卷全部写完,第一个交卷走人。开始监考老师非常诧异,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快就交卷了,莫非卷子上的题目太深奥,他答不上来?她不觉叹了一口气,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道:“现在这些孩子,哼!华而不实!”但她翻开顾晓彤的试卷一看,立刻大惊失色,先不说题目答得对不对,单单那一手清秀的钢笔字,远比“庞中华的钢笔行书字帖”上的字还漂亮,所有的卷子都写得满满的,文章写得行云流水,让人爱不释手,她几乎没见过这么好的文章!

于是他以一张满分的试卷,顺利进入了面试阶段。由于他有学校学生会主席的底子,经常组织或参加各类大型活动,所以面试时,他也毫不怯场,对面试官提出的各类问题都有礼有节的作出了完美的回答,加上他举止得当,人又长得帅,很受面试官的喜欢,所以,面试结束时他仍居面试第一名。这样下来,他的招考综合成绩依然是第一名。但是,在最后录取公榜时,却没有他。市工商局一共招四名公务员,最后被录取的是综合成绩排名第三、四、五、六名。

顾晓彤在看录取公榜时,听一旁有人指着被录取的人的名单说:这个是副市长的女儿,这个是市人大副主任的儿子,这个是局长的儿子,这个是副局长的儿子,总之一句话都是当官的,有关系的人!普通人那里挤得进去?所谓的对外招考,不过就是一张幌子,骗骗那些小老百姓和高高在上的领导,实际就是当面一套,背地里有一套。顾晓彤,算是领教了,但他毫不在意,在那个处处讲关系时代,没有关系寸步难行,你就是在春运时期买张去省城的特快列车票,没有关系也买不到坐票,何况这是招考公务员,你没有铁一般的关系,你能进得去?所以顾晓彤,完全接受没有被录取的现实,转身走开了。

招考公务员没有被录取,他只能暂时把自己的档案放到市里面的人力资源市场的档案库里,等待其他招工的机会,另外他自己也在积极地四处投简历找工作。有时候一天要发十多份简历,还不包括在网上发的那些简历。但是,你别看江州市这个小地方,因循守旧固步方圆的思想十分严重,一个学中文的大学男生还真不好找工作。

顾晓彤是学中文的而且还是个男生,如果是女生,在企业内做秘书、前台、在人力资源部工作。但是学中文的男生,却很难被这些部门录用。而其他部门一般都有较强的专业性,所以被录用的几率更小。当然学中文的做一个男秘书行不行?当然也行,但是一般企业都招收有一定工作经验的,向他这种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学中文的男生,择业的路径其实十分狭窄。

所以就算顾晓彤是大学的高材生、学生会主席,考公务员落榜后,一时找不到工作,也在情理之中。七月的天气很热,南方的夜晚丝毫没有退凉的意思,家里比外面闷热,所以吃过晚饭后,顾晓彤走出家门到沿江的花园广场去纳凉。夜晚的河边,由于面宽水深湍急的河水具有很大的热交换能力,凉凉的河水与岸上的热空气碰撞,便产生了习习凉风。阵阵凉风拂面,让人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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