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1965年毕业后,我在陕西黄河机器制造厂工作的峥嵘岁月

回首,1965年毕业后,我在陕西黄河机器制造厂工作的峥嵘岁月

上个世纪的1965年,我从辽宁航空工业学校分配来到陕西黄河机器制造厂,那一年我十九岁。我被分到装配车间,我的工种是“无线电装接工”。这里的上海师傅管我们叫“小赤佬”,天津师傅叫我们“小鬼”,陕西师傅称我们是“娃们家”……自我感觉,俺是条汉子。

我的师傅姓毛,是一位江南女子。在车间的众多师傅中,她不是出类拔萃者,但在带徒弟上则是“名副其实”的绝不保守者。

一件“白大褂”是咱的工作服,一把电烙铁是咱的生产工具。

毛师傅带徒弟很耐心,具体的焊接要点都讲解得清晰、明确。记得有一次焊接高频电缆头,它要把带有凸起的电缆头加热后压进电缆芯线的周围聚氯乙烯里,要求是电缆头内环不能碰到电缆芯,外环不能接触电缆的外绝缘层。电烙铁用力要掌握平衡,加热要力求均匀,时间要恰当好处,是个纯粹的技术活儿。我看了师傅焊接了几个后,说:“师傅,让我焊一个”,周围的人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师傅犹豫了,不过她还是最终答应了。我拿着电烙铁的滚烫把子,师傅怕我拿电烙铁的手不易平衡,就用手扶着电缆最前端。坦诚地说,我具备了模仿能力,但严重地缺少“内功”。在大功率、滚烫的电烙铁面前我有点慌,师傅紧紧握着电缆端头不敢松手,那个年月谁都知道军工产品的质量意味着什么。电缆焊好了。代价是师傅的手被烙铁的高温烫了一个“水泡”。在我面前她装作没事的样子,背后她哭了,疼得哭了,其他师傅告诉我的。这是咱做的一件蠢事。

不久,我当了生产班组长后,才深刻体会到,带出一名合格的工人,一个师傅有多么的用心良苦。

那个年代,最讲求的是“工作需要”,没有谁在这个问题上“讨价还价”。记得,一次由于组合的“框架”不能及时到位,造成接线工段出现“怠工”现象,车间领导决定让我们小组支援机加车间,我们的任务是“打毛刺”,用“砂纸”打磨框架的不平处。

还有一次,我们青工晚上加班,已经担任厂领导的原车间支书来到我们车间,说基建处的木工班任务中忙不过来,让我们帮忙,我们小组的青工立刻来到木工班,主要是搬木板,将其堆放整齐,不影响木工们的电锯工序。他们一直干到半夜才回宿舍,“加班费”都不知伸手要。

这就是那个年代,那个年代的工人。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在总装干调度,有时任务繁忙,晚上组织职工加班。加班,就要解决“加餐”问题。于是,俺们调度经常和司机四处去买饭、买菜。一般来说,加餐的伙食相对比较好,菜里都有肉。调度值班除买饭、买菜外,还要给职工打饭、打菜。打饭时,单位的青年女工常说:“李师傅,不要给我盛肥肉”,俺都遵命,把看得见的肥肉拨拉一边,盛一勺子,问题是俺长眼睛,肥肉不长眼睛,这一勺子下去也免不了还有肥肉,好在大家都熟悉,也就嘻嘻哈哈了,男士们好打发,只要量足就行。

当然,我们也经常到厂大食堂买饭,由于人数多,炊事员也忙不过来。我们去早了,也“帮厨”。一棵“莲花白”剥去最外面的两片叶子,一刀切成两半,再将半个“莲花白”横切几刀,竖切几刀,扔到大筐里,我们有时候就干这事。

有时,我们也自己做饭,找一个废汽油桶,下面抠个窟窿,中间穿几根铁棍算是炉条,上面加口大锅,炉灶问题就解决了。厂里烂包装箱废木材有的是。掌勺的是一位副主任,他是上海人,炒菜不要花椒、大料、五香粉,完全用味精等南方惯用调料,他很会掌握“火候”,作出来的菜,职工挺爱吃。

那个时代,人们的感觉,工作是一种满足,加班也是一种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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