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兩年的時間等待,這頭跑得比我的青春還久的犀牛

即使你沒有看過《戀愛的犀牛》,也一定知道這句經典的臺詞“你是我溫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帶著陽光味道的襯衫,日復一日的夢想。”,就像這句話透露出的難過一樣,人生中總是有愛而不得的人和事情,今天的故事就是這樣,關於人生中的愛情和義無反顧的執著。

用兩年的時間等待,這頭跑得比我的青春還久的犀牛

一個美夢醒了,窗外的雨也停了,空氣並沒有雨後的那種清新,依舊朦朦朧朧籠罩著一層霾,對面的媒體大廈日復一日地燈火通明,像是卑微的新聞理想最後的一點支撐。

這種假象,就像愛情一樣,一定要有一個東西,在暗無天日的夜裡,永恆地、燈火輝煌地日復一日地燦若信仰地閃耀著。

幾百年了,甚至幾千年了,無數的文學作品、各種各樣的藝術形式,都在試圖描述愛情,建立一個個似乎堅不可摧卻又一觸即破的愛情幻想。

它搖搖欲墜卻總能被人重新建立得固若金湯,它遙不可及有時卻觸手可及,就像剛剛的美夢一樣,只要我輕輕一抓,大喊一聲咒語,夢境的美好就會被我帶到現實中,永不消逝。

用兩年的時間等待,這頭跑得比我的青春還久的犀牛

用兩年的時間迎接這個故事

如此說來,我們的現實生活,就像一個飽滿的封印,只有把自己想要留住的東西放在現實裡,它才能保鮮,甚至不朽。

但還有另一種方法,就是毀掉它,把它揉皺了再撫平,把它撕碎得連渣都不剩,或是揮揮手,扯上漫天的白色……總之,就是不要善待它,這樣它就可以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地活在我們心裡。

愛之於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它是一種不死的慾望,是疲憊生活中的英雄夢想。廖一梅喜歡的杜拉斯的話,也是我最鍾愛的。

似乎與生俱來帶著這種消極的基因,一切殘酷的、悲傷的、撕裂的、決絕的情緒,我都貪婪地愛著,這讓我看起來一點都不美好,但把這些情緒放置於愛裡,就顯得無可厚非,甚至那麼合情合理。

用兩年的時間等待,這頭跑得比我的青春還久的犀牛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聖經》裡描述的愛,那麼安詳柔韌,這也許是愛最大的能量,無堅不摧卻溫柔似水,但另外一種時候,愛是折磨,一種痛不欲生的折磨。

《戀愛的犀牛》的故事一點也不復雜,他愛她,她卻愛著他。為了看這部被讚譽為“永恆的愛情聖經”我做了兩年的準備,聽起來好好笑,但是似乎就是這麼傻,當愛情碰到聖經,沒有人不肅然起敬心懷虔誠。

想要選擇一個最美好的仲夏夜的晚上,想要和一個還不錯的人一起結伴觀看,想要謝幕的時候痛哭一場,然後去操場繞著毫無盡頭地瘋跑,想要去淋雨……我假設過無數種可能。

但是買過很多次票,卻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一錯過就是2年,2年的時光急匆匆地稍不留神就溜走了。

為此我還提前閱讀了劇本,聽完了一整本配樂原聲,一切都好像是一種排練,燈光亮起,獨白說出,我清楚地知道後面的每一個情節,甚至音樂,甚至神情,特別像是在進行某種檢閱,但卻還是有那麼多的出乎意料和小驚喜,以至於它都落幕了,我還沒緩過神來拍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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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與現實的偏差

我特別習慣看各種演出的時候拍下演員謝幕的場景,劇中無法拍照,那麼就留下一張謝幕的作為紀念,我想有一天我會看過許許多多的謝幕,這樣在經歷許許多多告別,甚至生死的時候,就能把它想做只是一場謝幕而已。

所以這部劇的結尾,我沒有看到劇本中馬路把那首詩補全的情節,也沒有警察出現的場景,一切就結束在馬路那段高亢的

別怕,圖拉,我要帶你走。在池沼上面,在幽谷上面,越過山和森林,越過雲和大海,越過太陽那邊,越過輕雲之上,越過星空世界的無涯極限,凌駕於生活之上。

前面就是一望無際的非洲草原,夕陽掛在長頸鹿綿長的脖子上,萬物都在雨季來臨時煥發生機。一切就此戛然而止,掌聲鵲起,燈光被點亮,我卻還在呆呆地等待,等待著那首隻有兩句的詩被補全。

在我看來,那才是對於愛情殘缺最好的補償,只不過我沒有等到,就這樣它結束了,以至於我完全忘記了要拍謝幕場景的事情。結束後我的同伴對我說,他也覺得這個結尾有點匆忙,大段大段絕望的鋪陳,最後一幕卻是如此光輝突然向上的情緒,難免有點急促牽強。

用兩年的時間等待,這頭跑得比我的青春還久的犀牛

那一幕馬路就像是個英雄,一個屢戰屢敗卻無所畏懼的愛情的永恆英雄,那一刻我也恍惚了,似乎這種安排很有道理。

觀眾的興奮點被調到最高潮,這是最適合掌聲的片段,也就沒有必要再回到空寂的安靜的死守著悲慼的場景,這或許是最適合演出的安排,卻不是我心裡的預設。

但讀過編劇廖一梅在劇本前寫的序言就能明白,她想表達的就是這種殘酷絕望之後開出的花朵一般的美麗,愛情讓我們剝掉麻木不仁的外殼,讓我們所有疲憊的神經重新煥發出敏感的觸覺。

但也因為此刻我們太柔軟了,所以我們也備受傷害,但沒有偏執就沒有創舉,沒有徹徹底底的絕望就不會有新的開始,所以劇中,馬路會成為一個愛情英雄的形象。

這與前面數十幕他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卑微妥協的樣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但這也許就是愛情神奇的所在,能夠讓我們戰勝生命中的所有虛妄與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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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步,愛情和我喜歡的那個男孩

雖然我對於劇情的發展瞭如指掌,但不得不承認,導演孟京輝還是帶給我很多出乎意料的小驚喜,比如那臺跑步機。

從《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中,我就看出孟京輝是一位善用意向的導演,鞋的變化、做飯的場景,這些都是茨威格原著小說中沒有描繪的。

但是他就能巧妙地安排這樣的設置,鞋子與性,飲食與愛情,自古以來就有著妙不可言的聯繫,比如杜拉斯的《情人》,張愛玲的《小艾》。

因此看到那臺跑步機,我真的特別驚喜,因為愛情的確就像跑步一樣,比如我們常說的愛情長跑。

而在跑步機上,那又是一種被動的不由自主地跑動,即使精疲力盡,但只要還在這臺機器上,那他就永遠也停歇不了,看著男主角在跑步機上一邊瘋跑一邊大口喘息說臺詞的樣子.

這一切都好像是一個凝固的寓言,小倉鼠被裝進籠子裡,在旋轉的圈圈裡不停地跑,螞蟻被樟腦球畫出封閉的區域圍住。

用兩年的時間等待,這頭跑得比我的青春還久的犀牛

看似輕而易舉就可以爬出,卻只能毫無頭緒地亂轉,有時候人類的命運真的就像希臘神話裡的西西弗斯一樣,一生都在不斷重複,做著永無止境的事,直到這一生消耗殆盡,跑步機上的馬路就是這樣,生命不停,愛情不止。

很久很久以前,我喜歡的男孩,他很喜歡跑步,於是偶爾我會陪著他跑步,雖然我的體質一點都不適合,但是還是要咬著牙強忍著跑下去,一圈一圈,沒有終點。

甚至有時候,我會一個人去跑步,對我而言這就如同自虐,不是我無法愛上這件事本身,而是它讓我愛著又痛著,我的心裡不斷暗示自己的身體,你會愛上它的,但我的身體卻又在不斷用疼痛、喘息來告誡我停止這樣的行為。

所以一看到跑步機那個情節設置,我就一下子想起當年的我,想起跑步與愛情的關係。

我喜歡孟京輝對於意象的運用,這就像讀一首詩,可能我們不知道長亭代表離別、鷓鴣代表淒涼、紅豆代表相思,那我們就只能痴痴地單純地覺得詩歌很美,甚至對其毫無感覺,但當我們把這一切瞭然於心,我們才會為那些曉風殘月、楊柳依依而突然感懷,這就是意象的獨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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