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我不敢死!瀘州一年近八旬老父尋女14載無果 大家幫幫他~

“麻煩你幫我看一下,見沒見到過這個人?” “你再看看嘛,這個人是我女兒,我找了十四年了沒找到。我要找到她,帶她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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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前失蹤的易菊香

自2005年4月9日以來,家住四川瀘州的易步文,開始尋找他的小女兒易菊香,14年來,走過四川、重慶、雲南、貴州、廣西的城市鄉村,耗盡家財。

如今,雖然年近八旬身患糖尿病,每天靠打胰島素堅強地活著,但老人“尋女”初心未改,依然日曬雨淋奔走在尋找女兒的路上。然而,讓人唏噓的是,易步文尋女的方向和線索,不是來自“江湖郎中”,就是深山農民……或許,正是因為“江湖線索”,讓他尋女14年奔波無果。

然而,老人並沒有停下尋女的腳步,他說,“我尋找14年了,再找不回,我怕就找不動了。但是女兒找不回來,我不敢歇、不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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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步文的尋女名片

出門尋女:見人就發名片講小女兒

14年足跡遍及雲貴川渝城市鄉村

14年來,易步文已記不清自己發出了多少尋女名片,但小女兒依然杳無音訊。

3月31日下午3點多,與四川宜賓高縣羅場鎮交界的雲南省鹽津縣興隆鄉底坪社區,出現一位白髮老人,引起當地人注意。“孃孃,麻煩你幫我看一下,見沒見到過這個人?”老人手裡拿著一摞名片,上面印有一張中年女子照片和一段文字及老人的電話。眾人圍了上來,有的仔細看了看照片,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再看看嘛,這個人是我女兒,我找了十四年了沒找到。我要找到她,帶她去看病。我女兒精神不正常……”

“沒見過。”“我天天在這街上,真沒見過。”聽到大家的回答,老人有些失望,但還是向大家挨個遞名片。“孃孃你留一張嘛,做個好事。萬一見到了,你給我打電話,或者送到派出所。”老人邊說邊陪笑,“我女兒身高1.52米,左眉毛這有個小圓坑,上門牙有一顆斷了半截,補過的。要是找到了,我會感謝你。”

這位老人名叫易步文,今年79歲,四川省瀘州市龍馬潭區人,系原瀘州某建築公司退休職工。他此次出門尋女已逾10日,在宜賓筠連縣一個小旅店落腳,每天凌晨6點起床,7點出門,乘坐班車趕往周邊鄉鎮,散發尋女名片。他已記不清到過多少次筠連,但旅店和對面小飯館的老闆,都跟他混成了“熟人”。“今天找到女兒沒有嘛?”每天回來,小老闆們都會問問他。

“我尋找14年了,再找不回,我怕就找不動了。但是女兒找不回來,我不敢歇、不敢死。”易步文告訴紅星新聞記者,14年來他奔走在四川、重慶、雲南、貴州和廣西的大小城市、鄉鎮甚至山村。每到一個地方,易步文總是先歇好旅店,以旅店為中心,向方圓幾十公里的鄉鎮輻射,早出晚歸。

在易步文的布挎包裡,除了換洗衣服和藥品,就是尋女名片和尋人啟事。每到一個地方,他必做三件事:發女兒名片,講女兒遭遇;向派出所求助,講女兒遭遇;在顯眼處貼尋人啟事,講女兒遭遇……

在搭乘紅星新聞記者的車從鹽津興隆趕回四川宜賓的路上,易步文兩次接到老伴打來的電話,一次接到大女兒易小燕的電話。“我在記者車上,你們放心嘛,到了旅館我給你打回來。”

對於79歲的易步文來說,長時間的奔波,確實存在巨大風險。他不會用智能手機,兒女們無法對他進行定位;他也不愛記筆記,走過的地方自己也不留痕跡。為確保安全,家人絞盡了腦汁。老伴本想跟著他,但腿腳不方便,另外家庭經濟條件也不允許。但老伴和大女兒與他“約法三章”:每天晚上回到旅館後,都要及時給老伴打電話,告知所在地及所宿旅館名字、電話;身上帶急救藥;每天早晚各打一次胰島素。第二天早上,老伴還要打電話確認他是否“安全醒來”。

易步文患有嚴重的糖尿病,而且病情越來越重。他帶著胰島素注射器和胰島素,早晚飯前,他都要自己打24個單位的胰島素。“早上打左邊,下午就打右邊,打完胰島素不要馬上撥出針筒,這樣有利於吸收。”他淡然地說道,就像個經驗豐富的老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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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步文和他的尋女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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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南省鹽津縣興隆鄉張貼尋人啟事

家有小女:曾以優異成績考入大學

因失戀精神失常,做開顱手術後失蹤

說起失蹤的小女兒,易步文每次都忍不住落淚。

“我三個孩子中,小女兒易菊香是最聰明的。”他回憶,易菊香出生於1972年,到今年已47歲,她上面還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哥哥。1989年9月,17歲的易菊香以優異的成績考入西北某工業大學,是航空航天方面的定向生。

易步文是建築公司的焊工,妻子是一名普通教師。三個孩子一個考入師範,兩個先後考上大學,這讓易步文曾經很滿足。

大學第一學期寒假,易菊香從大學帶回來一名男同學。男生是貴陽人,說是兩人順路結伴回家。第二年開學,那名男生又到瀘州接易菊香,兩人公開了戀情。“我當時不同意,認為他們都是學生,應該把時間和精力都放在學業上。”易步文說,但妻子和大女兒同意,他也就默許下來。

四年大學風平浪靜,就在易菊香準備畢業論文時,易步文突然接到女兒學校和其男友的三封電報:易菊香出事了。易步文請假趕到學校,才知道女兒因失戀遭受打擊,精神失常。當時,50多頁的畢業論文,易菊香已寫到第47頁。

易菊香的大姐易小燕(化名)告訴紅星新聞記者:“小妹從小就是全家的掌上明珠,個性又要強,感情脆弱,這導致她無法承受失戀的打擊。”

易步文說,患病期間易菊香曾在手腕上劃了三刀,幸虧搶救及時,後來留下三道刀疤。再後來,易菊香又跳過樓,幸好及時獲救。

1995年,在學校多待了一年後,易菊香終於從大學畢業,其精神疾病經治療也有所好轉,只是偶爾仍會發作。畢業後,易菊香被分配到四川宜賓某國有企業,因疾病偶發,上班沒多久就開始長期病休。易步文告訴紅星新聞記者,直到2012年,易菊香失蹤第七年,單位才停發工資。

易小燕告訴紅星新聞記者,易菊香患病治療後,貴陽籍男友曾與之和好,並在工作後結婚。結婚後小兩口一個在宜賓,一個在貴陽,兩地分居。

可是好景不長,遠在貴陽工作的丈夫提出離婚,易菊香遭受第二次打擊,病情越來越重,最後無法正常工作。易菊香原所在單位退休辦工作人員向紅星新聞記者證實,易菊香確係該企業招收的大學生,後因患病被退回原籍。

為了照顧生病的女兒,已經退休在家的易步文和老伴把易菊香接回瀘州生活。易菊香也堅持吃藥治療,並每天游泳鍛鍊身體。2005年元旦,易菊香參加游泳比賽時感冒,久治不愈。期間,易菊香在報紙上看到一則廣告,成都一家醫院宣稱可以通過開顱手術治療精神病,主動提出去做手術。

至今,易步文仍後悔讓女兒做了開顱術。“出院回家,病情反而加重。”2005年4月9日上午,易菊香剛過完33歲生日不久,她說要去買件新衣服,大姐等人給了她180元。出門後,易菊香從此再也沒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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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步文逢人就講述尋女線索

“江湖線索”:尋女“線索”無一可被證實

每到一地就找賣草藥“大師”

14年過去,易步文還記得女兒出門時戴了一頂布制的“盤盤帽”,女兒的特徵,他也一一寫在了名片上:“左眉毛尾有一小圓坑,上門牙有一顆斷半補過;右手小臂內側有三道橫著的傷痕,左小嘴唇有一疤痕。不愛說話,不打人罵人,精神二級殘廢(疾),沒有記憶力。” 他所描述的這些特徵,緣於他和女兒長久相處的記憶,這與易小燕對小妹的印象相同。

14年來,易步文找過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重慶、雲南和成都、宜賓等地,以至於他跟宜賓、筠連的一些小旅店的老闆,都成了朋友。“我其實都是根據線索一路追蹤著找的,很多時候擦肩而過,我後腳剛到,她前腳先走。”易步文自認為是 “運氣”不好,甚至認為還沒到女兒回家的“機緣”。

易步文告訴紅星新聞記者,在宜賓江北新街平交道,一名在路邊擺攤賣草藥的“尹師”說,看到易菊香和“她男的”在宜賓臨港區白沙鎮、翠屏區高店、金坪等鎮待了好幾個月,天天趕場賣草藥。自稱是宜賓縣柏溪鎮人 的“尹師”甚至給易步文留了他自己的電話號碼,但這個號碼當前已是空號。

在尋女過程中,易步文還結識了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人,包括一位“看水碗”的大娘和一位重慶“大師”。“靈驗得很。”易步文對此堅信不疑。

易步文堅信小女兒還活著,是因為“很多人都看到過她和那個男的”。為了證實自己的說法,易步文向紅星新聞記者提供了一個重慶渝北花園新村田應淑婆婆的電話。易步文說田婆婆在2012年親眼見到過易菊香。

“我給他說了那個不是她女兒,我沒見過她女兒,還勸他這麼大年紀了不要出來,以免出事。”田婆婆告訴記者,她曾經接到過易步文的尋女名片,所以幫他留意著。2012年聽說附近鄉鎮有女性精神病人,田應淑專程趕過去辯認,結果根本不是,她早就把這個結果告訴了易步文。

紅星新聞記者梳理發現,易步文老人十多年來尋女的所謂“線索”,基本都是空穴來風,無一線索可被證實。“你說的這些見過你女兒的人,以前都不認識你女兒,他們怎麼就確定見到的是你女兒呢?”對於記者的質疑,易步文說:“他們後來看到照片了,而且很多人都看到過。”

因為對這些道聽途說的“線索” 從不懷疑,易步文每到一個地方,重點尋找的就是賣草藥、算八字的人。

而循著這些“江湖線索”,他尋女14年,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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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菊香的媽媽

自責內疚:當年堅持讓女兒做開顱手術

對女兒失蹤心結難解,家人支持實為安慰

“易爺爺這麼大年紀了,真的不應該再出來尋找了,應該把這事交給家裡的年輕人。”重慶渝北的田應淑婆婆告訴紅星新聞記者。

實際上,易步文大女兒在成都工作、二兒子在綿陽工作,兩個孫女都已成人,如果能找到易菊香,他們參與進來豈不是更容易。可他為何獨自出門尋女呢?

對此,易步文說,兒女們工作都很忙,兩個孫輩不是忙於考研,就是忙於工作,不想麻煩他們。另外,他還說,“我尋找小女易菊香,大女和兒子都支持。”

兒女的這種“支持”,其實更多體現在經濟上,以及對他身體健康和安全的關心上。易步文告訴紅星新聞記者,他和老伴的退休工資,到今年每月剛剛超6000元。除了每月家裡必須開支的2000元左右,餘下全部用來了尋女。

“住旅館,每晚25~30元,超過30元的不住;車費不固定,從10元到100元都可能,吃飯儘管簡單,不嗜菸酒,連水都自帶。” 易步文的生活即使如此簡單,但每日開支也在100元以上,加上治病吃藥,老兩口的退休工資常常捉襟見肘。不夠的開支,往往由兒女賙濟。“大女兒經常拿錢,也非常關心我的健康和安全,孩子們都希望我在有生之年找回小女兒。”

在易步文看來,孩子們的支持無疑是他堅持尋女的最大動力;而在孩子們眼裡,或許支持老父親外出尋親,只是了卻老人一樁心願,至於能不能找到,那是另外一回事。只要老父親身體還能支撐,心理還能承受,安全尚有保證,他們都支持不干涉。“我常常安慰媽媽,就當父親外出旅遊,鍛鍊身體。”易小燕說。

易小燕告訴記者,在妹妹失蹤之初,家裡人通過各種途徑尋找,可是杳無音訊,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因此,除了堅信妹妹還活著的父親,其他家庭成員都不抱太大希望,甚至無法確定妹妹是否還健在於人世。但父親堅持尋找,家人也確實都予以支持。“妹妹患病,父親不離不棄守護在身邊;妹妹失蹤,父親風餐露宿堅持14年尋找,恰恰說明父愛如山,證明我們的父親很偉大。”

“小妹是父親最愛的女兒,也曾是父親最大的驕傲。無論是患病,還是失蹤,父親都放心不下她。過去14年來,找回小妹就是父親唯一的心願,也是他活下去的最大動力。”易小燕說,作為子女,讓老人做他們願意做的事,了卻他們的心願,就是人子之孝。至於父親從江湖人士那裡得到的所謂“線索”, 易小燕同樣認為“毫不靠譜,沒有依據”。

易步文常常埋怨自己沒有把女兒看好,偶爾心情不好還對老伴大發脾氣。其實,家裡人都清楚他之所以堅持尋女14年,還有源自他心裡的自責和內疚——當年,雖然是易菊香主動提出去做開顱手術,但她到了醫院突然退縮,父親易步文卻認為已經到了醫院,再怕也得做,所以堅持讓女兒做了開顱手術……

只是,易步文沒料到,手術後不久,女兒易菊香就失蹤了。從此,他就踏上了漫漫尋女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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