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品師爺罷了二品總兵的官

——從左宗棠的幕府生涯看中國古代的文武差別

說起左宗棠人人皆知,他抬棺明志收復新疆。他是晚清中興的四大名臣之一。

四品師爺罷了二品總兵的官

左宗棠少有大志,二十歲中舉,一切似乎都向著順利的方向發展,然而命運就在這時跟他開起了玩笑,之後的屢次會試盡皆落榜。直到年近五十仍舊是個舉人。舉人是不能直接放官的只能候補。一腔熱血無處奔湧,他自撰一聯:“身無分文心憂天下,讀破萬卷神交古人”左宗棠無奈,只好選擇入幕為賓。

也該他出頭,咸豐二年太平天國圍攻長沙,長沙岌岌可危,卻沒有一位能擔當軍事指揮大權的能人。時任長沙巡撫張亮基 茫然四顧,他忽然想起有“今亮”之稱的左宗棠,連忙設計延幕入賓。左宗棠到任後,張亮基將湖南軍事盡付於他。左宗棠不負他望成功阻止了太平天國的進攻。

四品師爺罷了二品總兵的官

繼任巡撫駱秉章更是對左宗棠言聽計從。湖南軍政盡皆出自左宗棠一人之手。時有謠雲:中國不能一日無湖南,湖南不能一日無左季高。湖南所有武官見了左宗棠都要請安問好。

一日總兵樊燮拜見駱秉章,見過巡撫之後沒有向左宗棠行禮請安。樊變告辭準備離開時,左宗棠大喝一聲:“站住”。樊變回過頭來問道:“左師爺還有什麼事嗎?”左宗棠問道:“你來時不向我請安,離開不向我告辭你沒長眼睛嗎?”樊變回答:“朝廷沒這規矩,一個堂堂二品總兵要向師爺行禮,武官雖賤也不比師爺賤”。的確,左宗棠雖然幫助駱秉章籌劃軍政,但只是個師爺,並沒有品秩。而總兵是正二品。左宗棠一時語塞,抬腿就要踢樊變,被駱秉章阻止。他只得暴怒的喊道:“王八蛋,滾”。

四品師爺罷了二品總兵的官

中國古代王朝更替,起事的往往是手握重兵的武官。後來各個王朝為了自身的安全,採取了重文抑武的政策,這個政策到了宋代發展到了頂峰。宋代一品樞密使狄青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被一個四五品的文官斬殺而無可奈何。同品秩的官員見面,武官要向文官行禮,文官的品秩稍低也可不鳥武官。以至於後來,以宋朝的富庶和上億的人口,竟打不過落後的區區數十萬人口的蒙古人。這都是過分抑武的結果。到了清代狀況有所改觀,但是手握重兵的武官,皇家始終不能放心。因此做武官在歷代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四品師爺罷了二品總兵的官

樊燮回去後向姻親,湖廣總督官文狀告左宗棠。官文一紙奏摺遞到咸豐帝的面前。官文奏告左宗棠“劣幕持政”咸豐聞奏大怒,他早已聽說過左宗棠,只是不知是何等樣人?他立即下旨查辦,並交待如果屬實可就地正法!

這下婁子捅大了。胡林翼,曾國藩,郭嵩燾聞訊立即通知左宗棠補救。他們找到王凱運向肅順進言,請他幫忙斡旋。肅順也想結識左宗棠。於是在咸豐帝面前替他開脫。咸豐瞭解實情後,不僅沒有處罰左宗棠而且欽命他為四品候補京堂,協助曾國藩練勇,還罷免了樊燮的二品總兵之職。

四品師爺罷了二品總兵的官

樊變回到老家,賭氣修了一座讀書樓。他命二子著女裝,在樓上讀書。平日裡除了先生,只有二子可以上樓。他將左宗棠罵他的:“王八蛋,滾”寫在木牌之上,供在樓裡。他對兩個兒子說,考上了秀才可脫外面女裝,考上了舉人可脫去女裝,只有考中了進士,點了翰林超過了左宗棠才能將木牌燒掉。後來他的第二個兒子樊樊山果然中了進士點了翰林。

接報當日,樊樊山恭恭敬敬的拿著木牌來到樊變的墳前,高聲向他說道“:爹,您兒子中了進士,點了翰林超過了左宗棠,我今天要將這個木牌燒掉,您老人家可以瞑目了”。這個樊樊山後來也做到一品總督,留下三萬首詩作,也可算是一個文學家了,也總算為樊家爭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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