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閒品」韋莊,第一個將詞由曲子詞向正統推進的偉大詩人

「詩人閒品」韋莊,第一個將詞由曲子詞向正統推進的偉大詩人

說到詞,個性磊落,豪放不羈之人喜歡蘇軾,嫁軒;多情感傷之人,喜歡李後主、納蘭;而深情婉轉之人或喜歡易安。此皆因這些人的詞風乃及為人個性,有其代表之鮮明特點。而從情之角度,皆因一個真字。 即真情流露,真景應人。

王國維《人間詞話》有云:“境界有大小,不以是而分優劣。所謂境界,有有我之境,有無我之境。“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裡斜陽暮。”有我之境也。“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鳥悠悠下。”無我之境也。有我之境,以我觀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無我之境,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

「詩人閒品」韋莊,第一個將詞由曲子詞向正統推進的偉大詩人

喜怒哀樂,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寫真景物,真感情者,謂之有境界。否則謂之無境界。

是啊,我們愛這些人,不正是因為他們的喜怒哀樂都浸透在詞中,應著個人的往事經驗,每每讀起,或傷感,或追思,或大笑,或釋然。 莫不是真情之於真情應合,真情之所延伸解發。

我們都知道,詩可言志,是古代文人抒發情志的體裁。而最早的詞,乃僅是歌詞。詞至晚唐五代之際,亦還只是供人歌唱的豔曲,寫景,不外乎閨閣園亭,寫情只限於傷春怨別。而晚唐曲子詞寫的比較出名的溫庭筠,亦無法跳脫其範圍,即便以儂麗精豔冠為花間之首,亦多為客觀之描述,乃無個人個性或情感之表露。而詞至韋莊,方有實質性突破。

「詩人閒品」韋莊,第一個將詞由曲子詞向正統推進的偉大詩人

韋莊的詞注重於個人情感抒發,常以白描之筆作主觀之情抒發。

《白雨齋詞話》有言:“韋端已詞似直而紆,似達而鬱,最為詞中勝境。”《蕙風詞話》有言:“尤能運密入疏,寓穠於淡,花間群賢,殆鮮其匹。”

似直而紆,似達而鬱便正是韋莊之詞整體風格。表面看起來似乎以淺直筆觸描寫淺直感情,讓人一覽無餘。實則用心品之,則淺淡中見深密,直白中藏沉鬱,若能感到此意,便知百轉千回。其代表名作《菩薩蠻》5首,便正是學習白居易、劉禹錫《憶江南》之筆法,追憶往昔在江南、洛陽的遊歷,將生平漂泊之感、飽經離亂之痛和思鄉懷舊之情融注在一起,前後呼應,人生之無奈個人之惆悵灑滿紙上,當真是一詠三嘆,一嘆三詠,令人感慨萬千。後面亦會另篇章賞析。

「詩人閒品」韋莊,第一個將詞由曲子詞向正統推進的偉大詩人

韋莊之詞風能有濃濃的個人情感表達,亦跟其生平遭遇難分開。韋莊45歲入長安應舉,便值黃巢之亂,一生輾轉,身處晚唐,風雨飄搖,先後經歷過仕唐及後期的仕蜀階段。思鄉憂國離亂無奈皆其所感,雖個人成就及情感的博大深厚未若杜甫,但亦情真意切,每詞每句似都由心中之感發而勁直噴發寫就,感動讀者。

正是由此鮮明真切極具個性和主觀情感的風格,韋莊將晚唐五代之詞在意境方面大大推進,使詞轉成可供作者抒發情思的文學體裁。我們才可欣賞到後面李煜,乃至宋詞之千種風格的精品佳作。是此,韋莊之詞,不可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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