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聲藝人眼裡的“錢”
相聲藝人“聯穴”時,如有十個人,都使對口相聲,就是五場“活”。而這五場要輪換上場,肯定會出現收入不均的現象,有的場斂錢多,有的場斂錢少。但無論是 斂錢多的場,還是斂錢少的場,在收了場子後,斂到的錢都放到一起,由“掌穴”的,按照事先約定的“份兒”來分配(行話叫“拿份兒”)。有的可以拿整份兒, 即十釐份兒,但也有拿七釐份兒、八釐份兒的……,不同的藝人拿不同的份兒,其依據是以該藝人的聲望和演技而定。有的聲望大演技又高的藝人,甚至可以拿到 1.2份兒,1.3份兒……,而尚未出師的徒弟分到的是藝人們分剩下的零錢。這樣的分配製度是公正的也是合理的。
劉立福先生(1939年拜張壽臣為師,取藝名“立福”。後拜“陳派”評書創始人陳士和的得意弟子張健聲為師學說評書)曾說:有一年王世臣(其師父是藝名 “陳大腦袋”的陳雨亭,師爺是“相聲八德”之一的盧德俊。馬季曾評價王世臣說:“王世臣吶,是我心中的相聲巨人。”)在天津的東興市場演了些日子,儘管他 的水平不低,可是隻拿八釐份兒,因為他不會打板兒。
1942年,常連安在北京創辦了啟明茶社,邀請張壽臣由津赴京參加“相聲大會”的演出。他從現實出發,為張壽臣開出了1.5份兒的份額,一段時間過後,又提高到兩份兒。
因為是“聯穴”,幾乎都有一名組織者,也就是“掌穴”。掌穴者既要做組織工作,還要參與演出,勞動量相對較大,因此理所當然要多分個份兒錢,對此無可厚非。然而,卻有一人堅持只拿一個份兒,用現在的話說,他是為了相聲事業,當然這也是他的義氣所在。誰呀?高桂清。
上世紀20年代中、後期,天津相聲藝人眾多,而且,諸多藝人演技不錯。但也只有一些影響較大的藝人如李德鍚、張壽臣等,早已放棄了“明地”,進入茶樓或雜 耍場,還不時地應堂會,去電臺播音。然而,像李德鍚、張壽臣這樣的藝人畢竟是少數,大多數的藝人仍在“撂地”,過著“颳風減半,下雨全無”的生活。他們希 望能有個遮風擋雨的演出場所,以期收入能夠比較穩定。在這種情況下,一些名氣大的藝人如郭瑞林、李瑞峰(均是範有緣的徒弟。前文介紹用“門柳兒”、“圓粘 兒”是從範開始的。範的“柳活兒”極為出色,而繼承他的“柳活兒”最好的當是郭瑞林)、馮子玉(師父是範瑞亭,師爺是富有根)、陳子泉(又名紫荃,李瑞峰 的徒弟)、李少卿(又名順貞,玉德隆的徒弟)、馬壽延(原名馬志華,李德祥的徒弟,“壽延”為相聲所用名字。他“春評兩吃”,說評書被蔣軫庭代拉師弟,評 書用名馬軫華,為常傑淼弟子。他所改編的《沽上英雄譜》又名《混混兒論》,紅極一時)等積極奔走,廣泛聯繫,尋找相聲專用場地的經營者。至30年代初,終 於興建了位於南市的聯興茶社和位於河北鳥市的聲遠茶社。這兩座茶社的建成,對於天津相聲的發展起到了巨大作用。
聯興茶社建成後,即由馬德祿、周德山“掌穴”,主持茶社業務並與郭瑞林、於福壽(著名竹板書藝人,於堃江、於佑福之父)、馬桂元、於堃江(焦德海的徒 弟)、高桂清、劉桂田、焦少海、高少亭等輪流“逗、捧”。後來,馬三立、郭榮啟(馬德祿的徒弟)、尹壽山、閆笑儒、高笑臨(馬三立的徒弟)、馬四立(郭瑞 林的徒弟,馬三立的弟弟)、趙佩茹、孫少林、耿寶林、史文翰(高桂清的徒弟,藝名史立鑫)、連笑昆(馬三立的徒弟)等陸續進入,生意比較興隆。至天津解 放,張壽臣、常寶堃、侯寶林、趙佩茹、孫少林、常寶霆等,均多次光臨該茶社,聽活後必應觀眾與同行要求“票一段兒!”。
繼馬德祿、周德山後,“掌穴”的是尹壽山(藝名尹傻子,馬德祿的徒弟),再後由高桂清“掌穴”。
高桂清師從馬德祿,他的《開粥廠》、《八扇屏》、《地理圖》等“貫口兒活”很好;單口相聲也很出色,如使《九頭案》、《山東鬥法》等。包袱兒脆是他的特 點。他的拿手曲目是《永樂昇平》(“八大棍兒”中的《馬壽出世》、《張廣泰回家》等,都是這個曲目中的片斷),因為說這個曲目最好的是評書藝人福坪安,而 他是福坪安的評書徒弟,得到了師父的親傳。他使這個曲目,有“釦子”又有“包袱兒”,所以很受觀眾歡迎。
閱讀更多 開心做出戲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