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亡藝術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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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池沒有想到，走近怪物樓的時候竟然遇到了關風。
關風來找王濤，雖然周波給出確定答案，龍武的死亡現場是兇手故意佈置的畫像現場。關風還是有些不確定，他聽說特別班的王濤平常喜歡畫一些屍體之類的東西，所以他來找他幫忙。
“你能確定那個怪物可以幫你？”陳池一臉嘲諷地看著他。
“也許，周波說對這種畫有特殊愛好的人，通常不會拒絕。”關風聳了聳肩膀，一副無奈的表情。
“走，就讓我這個新進怪物帶你去吧。”陳池說著向裡面走去。
一走進樓道，陳池頓時有種來到豪華別墅的感覺。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板，旁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學者圖像，整個樓道的擺設裝修，簡直是一個豪華的酒店。這樣的建築和陳池之前住的宿舍比起來，簡直是皇帝的宮殿和貧民的小屋。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特別班的地盤，真是名不虛傳啊！”關風對於這裡的裝修也是驚訝不已。
“當然，這裡的學生一年給學校帶來的廣告費用估計就夠這個樓的裝修費了。這裡是大廳，前面是走廊，王濤他的畫室應該在二樓第一個房間。”陳池看著眼前的佈局，腦子裡想著昨天寧老師給他的資料。
沿著樓梯走到二樓，陳池找到了王濤的畫室。門上貼著一副寫意畫，上面是一個女人攀附在一根蔓藤植物上，她向半空伸著手，似乎在求助，又似乎在呼喊。
沒有等他們敲門，門自己開了，一個身穿白色襯衫、戴著黑邊眼鏡的男孩走了出來，看見他們，男孩厭惡地說了一句：“離我的畫室遠點。”
“你是王濤吧，我是林城刑警隊的關風，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希望你配合一下。”關風拿出了自己的證件，友好地說道。
“警察辦案，找我做什麼？沒空。”王濤說完轉身向前走去。
“也許你應該看看資料，至少現場的圖片會比你私底下藏的那些貓貓狗狗的屍體好看得多。”陳池突然說話了。
果然，王濤停住了腳步，然後轉過了身：“跟我來。”
這個畫室大概有九十平方，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人體模特，還有很多關於繪畫的書籍。這樣的規模與結構，足夠五十人用，但是這裡卻是王濤的個人畫室。每天他都會在這裡和各個方面的老師專家學習，讓自己的繪畫技巧越來越好。
當然，等到晚上沒人的時候，這裡也是王濤的世界。那些他平常收集的貓狗屍體畫像也會出現在這裡。也許，那個時候才是他真正快樂的時候。
畫屍人，如同戀屍癖的人一樣，有一種心理歪曲症狀。因為正常的畫像無法突破他的追求，所以才會選擇一些常人無法認同的東西來操作。這樣的人，一旦看到符合自己要求的畫風和場景，便會呼吸急促，心裡的創作靈感如泉湧一樣無可剋制。
這些東西是陳池之前找到的資料，他已經把怪物樓每個人的性格和特點分析了一遍，並且對他們一一做了歸類，遇到他們該怎麼溝通，並且讓自己做到最大限度不被他們敵視。
王濤盯著那些照片已經有幾分鐘，他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喉嚨不自覺地顫抖，臉部肌肉跟著跳動，他的眼睛貪婪地看著照片上的場景，左手甚至在微微發抖。也許他早就想畫一副死亡現場圖，只是苦於沒有機會。
“怎樣，這個場景有什麼寓意嗎？”關風問道。
“無奈的人面對死亡，發出最後的吶喊。在上帝面前，每個人都是等待懲罰的罪惡羔羊。愛德華·蒙克的表現方式，如果把照片上的人具體化，這就是一副標準的死亡抽象圖。”王濤喃喃地說著，右手禁不住輕輕摩挲著照片，彷彿那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個完美的藝術品。
“好了，謝謝你。”關風把照片收了回來，有些厭惡地看了他一眼。
離開的時候，王濤的情緒依然沒有回過來，陳池本來想跟他打個招呼，可是看著他一臉沉醉的樣子，只得和關風離開。
關風幫陳池把東西一起放到了新宿舍，望著眼前這個豪華單人宿舍，關風禁不住感嘆，這個特別班簡直就是學校的五星級班級啊！
同樣，對於這個幾乎堪稱完美的宿舍，陳池也感到很驚訝。無論是上面的電子書架，還是單獨配置的電腦電視，所有的一切簡直是在一個五星級酒店度假。
“可惜，這麼好的東西住著的卻是一群怪物。”陳池再次發出了感嘆。
“別忘了，你現在也成了這裡的一員。”關風瞪了他一眼。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哪方面特別，不過是比別人多觀察了一些東西，喜歡推理。難道這也算是怪物？”陳池坐到沙發上，一臉無奈地說道。
“王濤看著現場照片的樣子，讓我有些害怕。”關風坐到了他旁邊。
“害怕他迷戀上那種現場，最終制造兇案？”陳池反問道。
“不錯，是很擔心。你沒看到剛才他的樣子，根本不覺得那是血腥，相反如同一個美麗的蛋糕一樣吸引著他。”關風找出了一個不恰當的比喻。
“不會的，王濤的內心還是很平穩的。一般製造血腥兇案的罪犯都是因為某件特定的事情影響了他對這個社會的判斷，所以才會犯罪。王濤只是在自己的愛好上有畸形偏好，這樣的誘惑固然吸引人，但是不會超過他本人的道德底線。”陳池分析道。
“你很像一個人，以前我們警察隊的犯罪心理指導員，有時候我覺得你們之間應該有什麼關係，他也姓陳，陳天保。”關風盯著陳池說道。
“他是我爸爸。”陳池沉聲回答了他的問題。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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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想看的，想創作的東西，對嗎？”
“是的，不過你是怎麼找到的？”
“我和你一樣，一樣喜歡這個東西。不如，我們來做一場比賽吧。誰輸了，誰就為對方畫一幅畫。沒有理由的畫。”
“這個條件太簡單了吧。”
“當然不是一幅畫那麼簡單，我的意思是用自己的血給對方畫一幅畫。”
“這個主意好，太棒了。什麼時候開始呢？”
“現在。”
“好，求之不得。”
“開始之前，讓我放一個音樂。我喜歡在音樂中找靈感，你呢？”
“我也是，不知道你聽什麼音樂？”
“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每每聽到這個音樂，我都會覺得每個人的人生其實就是一幅畫，有的悲傷，有的快樂，有的血腥，有的乾淨。”
“不，這個世界上沒有乾淨的人。這是我最近看的一個小說裡的話，說的很對。”
“是的，這個世界沒有乾淨的人。每個人都有罪惡，不過我們可以選擇把這些罪惡釋放，比如畫到我們的畫裡，唱到我們的歌裡，寫到日記裡，埋到泥土裡。”
“快點開始吧，我等不及了。”
“好的，現在我們開始。”
陳池沒有想到蘇雪嬌會來找自己，她穿著一套黑色的舞蹈服，頭髮束在一起，白皙的臉龐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陳池忽然覺得外界的傳言也許是假的，他們都說蘇雪嬌整天掛著一張死人臉。可是眼前的這張臉上帶著女孩略微羞怯的笑容，看起來比其他女孩更加溫和。
“下個月，我在市裡參加一個比賽，希望你能來。”蘇雪嬌遞過來一張邀請函。
“一定，一定。你一定可以拿冠軍的。”陳池笑著說道。
“謝謝，你的話我信。”蘇雪嬌臉上的笑容更加甜蜜。
“為什麼？”陳池愣住了。
“你不是推理高手嗎？你的話一定是對的呀！”蘇雪嬌笑嘻嘻地看著他。
“什麼啊，別聽外面胡說。”陳池臉頓時一片緋紅，右手不自覺地捏著衣角。
“聽說你在推理大賽上利用自己的知識，親手把喜歡你的女孩推進了刑場，是這樣嗎？”蘇雪嬌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
“聽，誰說的，沒，沒有。”陳池的心一顫，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不是嗎？那個女孩為了給她姐姐報仇，所以舉辦了推理大賽，但是你為了自己的虛榮心，為了讓別人知道你的推理知識，你揭穿了女孩的計劃。你晚上不做噩夢嗎？”蘇雪嬌的聲音帶著譏諷，配合著她如花的笑容，讓陳池感覺渾身發冷，他轉頭回到宿舍，一把關上了門。
心，在劇烈地跳動。
蘇雪嬌說的是真的嗎？
不，不是的，他只是在揭示真相。如果當初自己不說出來，白瀟瀟不會死，可是，她還會開心地活下去嗎？
陳池的眼淚落了下來，他把頭埋到膝蓋裡面，悲聲抽泣起來。
門外，蘇雪嬌笑臉如花地離開了，她的手裡還有幾份邀請書，她要把它們全部分完，接下來，她該給誰了？
對，那個繪畫天才。想到這裡，蘇雪嬌來到了王濤的畫室門口，她敲了敲門，門卻自己開了，然後，一股濃重的味道從畫室裡面竄出來，蘇雪嬌有些疑惑了，她不禁捏著鼻子走了進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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