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張鵬程
根據美國能源信息署（EIA）公佈的數據，2月15日當週美國原油產量達到創紀錄的1200萬桶/日。
美國穩居世界第一大產油國，並且75 年來首次成為石油淨出口國，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水平鑽井和水力壓裂技術所掀起的頁岩革命。雖然產量節節攀升，但“剛剛好”的油價使得投資者對美國頁岩油生產商的擔憂再次加劇。
產量雖高，但利潤微薄
目前，美國的頁岩油產量已經創出歷史新高。EIA在2月的月度報告中指出，預計3月美國七大頁岩油產區的總產量將達到創紀錄的840萬桶/日。到2025年，美國的頁岩氣可能佔全球原油和天然氣總產量增量的50%左右，並且在接下來的20個月內，美國原油產量將繼續維持全球第一。
然而對石油市場的影響力並不完全取決於產量，分析師們指出，俄羅斯和沙特顯然對油價有更強的影響力。2014年油價的雪崩也使得許多美國頁岩油生產商經營慘淡、甚至破產，直至俄羅斯、沙特和另外20個國家組成的“OPEC+”進行聯合減產扭轉市場後，美國石油業才恢復元氣。
而自去年10月以來的油價和美股暴跌，已經讓美國多家投身於頁岩油技術的能源企業的股票市值嚴重縮水，甚至資不抵債。儘管2018年12月“OPEC+”所達成的減產協議支持了石油價格，但現在美國原油每桶56美元的油價對美國頁岩油生產商來說，仍然過低，僅在盈利邊緣徘徊。
資本支出受到限制
自2014年原油價格暴跌以來，已有140多家北美頁岩油公司申請破產。在低油價時期，許多美國頁岩油生產商被迫斷臂求生，靠出售非核心資產、增發股票和企業債券來維持投資和償還到期債務。
美國主要的頁岩油生產公司赫斯公司在1月底表示，美國原油（WTI）價格應該穩定在每桶60美元左右，否則不得不收縮對頁岩油開採部門的投資。隨著美國獨立石油公司相繼公佈2019年的投資計劃，保障現金流成為其首要考慮，據伍德麥肯茲統計，多數公司將盈虧平衡點設為50美元/桶，在此基礎上量入為出以維持正向現金流，而收益將主要用於回報投資者。
債務水平居高不下
資深石油分析師Art Berman在採訪中提到，自頁岩行業成立以來，這些頁岩油企業公共和私人債務已接近3000億美元。美國評級機構穆迪的一份報告中指出，截至2023年，美國將有2400億美元的長期與能源生產有關的債務到期，至少約90%與頁岩油有關，其中相當一部分2019年年底到期。分析師稱，最終美國頁岩油業或需要付出90億桶頁岩油來還清全部的債務，這幾乎相當於10年的產能。
一些公司已經迫於債務壓力轉而採取收縮性的發展策略。摩根士丹利在1月初的報告中指出，阿帕切公司、墨菲石油、紐菲爾德石油等美國石油公司已經計劃在2019年放緩產量增長，將更多的收入用來償還債務，以降低財務的槓桿比例。
保持高產壓力巨大
除了高企的負債水平，頁岩油生產的可持續性同樣令人擔憂。頁岩井的產量降幅遠超過主要海上油田。伍德麥肯茲董事RT Dukes說：“五年後產量下降可能不是6%或8%的正常水平，而是12%。這已經不再是經濟問題，而是儲備問題。因此，頁岩油商必須逐年增加鑽探活動，否則將無法抵消衰退 。”
Mark Papa
EOG資源公司前總裁Mark Papa指出了目前頁岩油行業的殘酷現實：石油鑽機數量翻倍的情況下，產量卻停滯不前。有些企業不得不花超過一半的資本預算來填補損失的產量。
高盛預計，到2021年，美國頁岩每年至少會增加約100萬桶/天的石油產量。但對增長的預期是基於技術進步和成本降低的前提下，伍德麥肯茲研究主管Robert Clarke稱，生產成本沒有因技術進步而進一步降低，二疊紀盆地可能在2021年達到產量頂峰。
又一個龐氏騙局？
這些跡象都表明，美國頁岩油企業前景不容樂觀。對此，美國金融網站Zerohedge甚至批判美國的頁岩油革命就是石油行業的一個投資龐氏騙局，許多投資者往往被表面的原油產能所迷惑，卻忽略了開採成本依然高得驚人。與此同時，他們習慣於通過一些神秘的技術性話語和美妙絕倫的能源故事，吸引全球投資者對其進行源源不斷地投資，而融到的資金再週而復始地投入到高成本而低迴報的頁岩油開採過程中。一旦資金斷裂或炒作的實質被揭穿後，投資者將面臨血本無歸的風險。
“
美國頁岩油企業似乎已經陷入“拆東牆補西牆”的境地，產量、支出和債務環環相扣，勉強維持著資金的正向流動。
打破這一平衡的會是油價、政策還是投資者的信心？
”
伍德麥肯茲、EIA、一牛財經、BWC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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