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致自己
1
華夏醫科大學附屬醫院，一間單人病房，消毒水的氣味彌散在空氣中，一個年輕胖子躺在病床上，白色的紗布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著他的腦袋，將他弄得如同印度阿三一般。
刺目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射在這胖子的臉上，即便有中央空調不斷噴出的冷氣，面部不斷提升的溫度還是讓這胖子忍受不住熱意，睜開了雙眼。
熟悉而陌生的環境、刺鼻的氣味，讓胖子立刻意識到這裡並非生活了兩年多的宿舍，再回想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胖子有種跳樓的衝動。
炎炎夏日，短裙、各種絲、低胸裝、大白腿，簡直就是夏天送給男人的福利，本著閱片千部、碼為虛無，看片一夜不如上街一次的實踐精神，胖子走上了街頭，雙目貪婪的在路過的美女身上游走，卻因為一名短身長腿細腰的大美女吸引了所有注意力而忘記看路，一頭撞在了路邊店鋪掛在牆外的違章廣告牌上。
環視四周，胖子忽然發現在陽臺門口蹲坐著一位四十歲開外的中年大叔，這位大叔穿著病號裝，如同賭神一般梳著大背頭，擺著思考者的姿勢，指間夾著香菸，吞雲吐霧。
“大叔，這裡是醫院，不允許抽菸。”作為醫科大學的學生，胖子很認真，很嚴肅的提醒道。
中年大叔聽到了胖子的話，猛然抬起頭看向了胖子，正要說些什麼，病房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喲！孫子軒，睡醒啦？”
如同百靈鳥一般悅耳的聲音傳入胖子的耳中。
如此令人心曠神怡的聲音，卻讓病床上的胖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艱難的扭轉了腦袋，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進門的是一名年輕靚麗的女醫生，雖然身穿普通的白色醫生大褂，卻給人一種時尚的感覺，高挑的身材，胸前高高隆起，大褂下面露出一雙令人狂吞口水的筆直美腿，塗抹著紅色美甲的美腳令人有種把玩的衝動。
再加上宛如天仙一般的面容，如此佳人，如此制服誘惑，只要是個正常男人，恐怕都要在心中狼嚎不已，可胖子卻嚇得直哆嗦。
這位美女醫生對胖子而言並不陌生，華夏醫科大學校花之一趙嫣兒，胖子可以詳細無比的說出這位美女醫生的各項指數，例如身高172，體重48公斤，胸圍36D，喜歡小狗，害怕蛇、蟑螂、蜘蛛，喜歡吃冰淇淋……
不僅胖子對此可以滾瓜爛熟，估計華夏醫科大學所有取向正常的男生，甚至男老師都對此倒背如流。
實際上，這位美女醫生是大了胖子兩屆的天才師姐，也是胖子第一次交出情書的收信人，可是結果，卻令胖子至今想來仍渾身發抖。
按照正常的步驟，送出求愛情書之後，要麼被接受，要麼被拒絕，按理說不應該出現第三種情況，可令胖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偏偏在他的身上出現了第三種情況。
收到了情書的學姐，寫了一張回條，將胖子約到了學校情侶聖地小樹林，朦朧的月光，徐徐的清風，兩人相視而立，真是要多浪漫就有多浪漫。
胖子正準備開口說些從網上抄來的肉麻情話傾述愛意，這位美麗的學姐就吹了一聲口哨，接著，數名漂亮的學姐就從暗處衝了出來，將胖子一把按在了地上，三下五除二扒成了光豬。
當時胖子還以為自己的貞操不保，正當他無力反抗，準備默默承受的時候，這群如狼似虎的美女們帶著胖子的衣褲呼嘯而去，那天晚上，胖子是穿著用柳條編成的草裙，在無數人驚詫的目光中逃回宿舍的。
經過打聽，胖子終於明白了這位有著天使般的面孔，魔鬼般的身材，聰慧的頭腦的學姐是個怎樣的人物。
傳說曾經有位學長瘋狂的追求趙嫣兒，令趙嫣兒不厭其煩。
後來這位學長為了身體健康、未來生活的幸福而割了包皮，住進了病房。
手術後第一天晚上，趙嫣兒穿著一套白大褂進了病房，站在病床邊，含情脈脈的看著學長，緩緩撩起了大褂下襬，片刻後，這位學長慘叫著被送入了手術室，據說是縫合處爆裂。
第二天上午，趙嫣兒又去了一次病房，同樣撩人的動作，片刻後，這位學長再一次慘叫著被送進了手術室。
據說，那位學長的重要部位實在是找不到落針下線的地方了，豈是一個慘字能夠形容。
從那件事情之後，趙嫣兒就被冠上了魔女的頭銜，相比那位師兄，胖子的下場可以算是非常幸運了，雖然丟臉，但好歹沒有承受身體的痛楚。
打那次以後，胖子的心中就留下了陰影，現在再次見到這位魔女師姐，他的心中就只有害怕。
“孫子軒，聽說你是因為看美女，結果腦袋撞到廣告牌上暈過去的？”趙嫣兒拿著病例板笑著問道。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胖子哀嘆一聲。
“哈哈！這事兒不止我知道了，全校都知道了。”趙嫣兒笑得花枝亂顫，胸前的豐滿也隨著笑聲不斷的抖動著，很是吸引人。
“全校……”
胖子默默無語兩眼淚，就差耳邊響起駝鈴聲了。
“孫子軒……”趙嫣兒邁開長腿站在孫子軒面前，上半身微微前傾，一張明媚的俏臉緩緩向孫子軒靠近。
早已親身體驗過魔女手段，孫子軒是絕對不會認為美女這是要投懷送抱、送上香吻，所以，他一個勁兒的向後縮著。
“你說，是我美還是害你撞了廣告牌的女人美啊？”
“你美。”孫子軒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那為什麼就沒有人因為看我而撞廣告牌呢？”
“這個……”孫子軒很是無語，這問題讓他如何回答？
“你說，為什麼別的醫生在實習的時候總是能夠碰到好的導師呢？”
孫子軒被問得一愣，他從趙嫣兒的話語中聽出了一抹哀傷、一絲落寞、一點不甘。
“好啦！不逗你啦！量體溫。”趙嫣兒甩甩頭，從口袋中掏出一支體溫計。
“啊！”孫子軒張大了嘴巴，抬起了舌頭。
“你張嘴幹嘛？我量的是腸溫。”趙嫣兒笑道。
孫子軒頓時石化，腸溫？這尼瑪是要高唱“菊花殘、遍地傷”啊！
“師姐……”為了避免菊花不保，孫子軒急中生智，一指陽臺方向，一臉正氣道：“那個大叔在病房抽菸。”
“嗯？”趙嫣兒立刻化身為正義使者，快步向陽臺走去。
在孫子軒驚恐的目光中，趙嫣兒撞到了那位中年大叔，然後從中年大叔的身上穿了過去。
“死胖子，敢騙我……”趙嫣兒怒道。
孫子軒已經徹底石化了。
孫子軒驚恐的目光，驚懼的表情，篩糠般顫抖的身體，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趙嫣兒暗歎一聲，她沒有想到自己在這胖子的心目中竟然如此恐怖。
“好啦！你騙我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在孫子軒目瞪口呆中，趙嫣兒從中年大叔的身上又穿了回來，站在病床前，將手中的體溫計插入到了孫子軒的口中舌下。
“閉嘴啊！”趙嫣兒看著這胖子張大嘴巴如同被施了葵花點穴手的傻樣，忍不住笑著提醒道。
孫子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閉上嘴巴，更不知道趙嫣兒是何時離開的，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蹲在陽臺門口擺出一副思考者樣子，抽著煙，裝著憂鬱的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瀟灑的曲指一彈，菸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在飛出陽臺後噗一下消失不見，就像是變魔術一樣。
可孫子軒卻一點驚歎的表情都欠奉，一臉驚恐的看著中年大叔緩緩起身，邁開雙腿，腳不沾地的向他走……啊！應該是向他飄了過來。
“小胖子，你能看見我啊？”中年大叔一副猥瑣的樣子，開口問道。
“啊……”孫子軒的聲音直衝雲霄，在達到了聲音極限後，居然還飈出來一段海豚音，如果帕瓦羅蒂還活著，肯定會淚流滿面的抓著他的手自愧不如。
接著，孫子軒雙眼翻白，直接暈死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孫子軒再一次從昏迷中醒來，窗外已經日暮西山，紅霞滿天。
彷彿想到了自己是為何暈過去的，孫子軒蹭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環視四周。
“呼！”沒有見到那位中年大叔，孫子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就在這一口氣的氣息將要吐完的時候，中年大叔飄著穿過了病床對面的牆壁，再次出現在了孫子軒的面前。
孫子軒雙眼一翻，很想再暈一次，可這暈眩就如同女人懷孕一樣，有的時候再三努力、榨乾了老公的身體都毫無反應，有才時候明明做了保護措施卻意外大肚。
孫子軒就是前者，想暈的時候，再三努力，結果卻依然是清醒的一塌糊塗。
“你……你是人是鬼？”孫子軒驚恐的問道，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準確的答案，可生在新社會，學著新知識的他打死也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有鬼。
中年大叔正要回答，病房大門再次被人推開。
“孫子軒吃藥了。”一名身材嬌小的護士端著藥盤走了進來。
孫子軒吃著藥，卻看到這位大叔沒入了地下，僅剩一個腦袋，停在了護士雙腿之間，色迷迷的眼神，猥瑣的面孔，讓人有種爆踩這張臉的衝動。
護士在孫子軒吃了藥後轉身離去，隨著房門關閉，中年大叔如同被拔起的蘿蔔一樣，從地板中升起。
“黑色的蕾絲內褲。”
2
“黑色的蕾絲內褲。”中年大叔意猶未盡的說道。
“T字內褲？”孫子軒瞪大了雙眼，壓低聲音問道。
“不是，是那種半透明，有蕾絲花邊的。”中年大叔回答道。
孫子軒在頭腦中想象了一下中年大叔的描述，搖頭嘆道：“我咋就沒看到啊！可惜，太可惜了。”
“你想看？”中年大叔猥瑣的笑道。
“當然想看。”孫子軒點頭。
“那簡單。”中年大叔嘿嘿笑道。
孫子軒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緊接著重重的摔在了床邊的地上，發出了半扇豬肉摔在地上的聲音，疼痛令孫子軒不由自主的發出了慘叫聲。
剛剛離開的護士聽到了動靜，返回病房，推門而入，在看到孫子軒躺在地上直哼哼，連忙快步走了過來，卻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直接隔著孫子軒撲在了床上，雙腿分開站立在孫子軒腦袋兩旁，裙下風光一覽無餘。
“我靠……”孫子軒瞪大了雙眼，心中狼嚎不已，果然，和中年大叔描述的完全一樣，這位護士姐姐穿著一條黑色半透明，有著蕾絲邊的內褲。
“死胖子，你往哪裡看呢？”護士姐姐在看到孫子軒豬哥樣後，立刻明白了自己裙下風光被看光光，頓時惱羞成怒，狠狠的在胖子的肚皮上踩了一腳，頭也不回的衝出了病房。
“嘿嘿！”孫子軒捂著肚子，一臉猥瑣笑容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再次看到猥瑣大叔，孫子軒沒了害怕的感覺，只覺著遇到了同道中人，很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咋樣，小胖子，好看嗎？”
“好看好看，大叔你太厲害了，有你這本事，豈不是天下美女盡在你面前寬衣解帶？”
“唉！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惜，只能看，不能摸啊！”中年大叔憂鬱的嘆息道。
“這有什麼的，你好歹還能看到，不能摸起碼也過了眼癮，我連看都看不到，比你還要慘呢！”孫子軒撇了撇嘴道。
“這倒也是。”中年大叔點頭道。
“對了，大叔，你除了能穿牆之外，還有什麼特殊能力啊？”孫子軒好奇的問道。
“哼哼！特殊能力？那可多了，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
“停，大叔……”孫子軒揮手叫道，這吹的，都快要沒邊了。
“大叔，你能預測下一期雙色球中獎號碼嗎？”孫子軒問道。
“切，區區小事而已，怎麼能難倒我啊？”大叔臭屁道。
“快快快，告訴我下一期雙色球開獎號碼。”孫子軒雙目放光道。
中年大叔如同算命先生一樣，翻著白眼掐指一算，報出了一組號碼。
孫子軒抓起手機，將號碼記錄了下來，再三詢問確定無誤後，抓起自己的錢包衝出了病房大門。
醫院邊上就有賣彩票的小店，孫子軒衝進去，將錢包中所有的鈔票，包括硬幣在內全都倒在了桌上。
“03、05、07……這裡所有錢都買這一組號碼。”孫子軒叫道。
“你確定？”賣彩票的大媽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位穿著病號裝的胖子。
“確定，快點啊大媽，這都快到購彩截止時間了。”孫子軒看著牆上的掛鐘已經快要到六點六十了，連聲催促道。
大媽無奈的搖搖頭，快速打出了孫子軒報出的這組號碼，然後又打上了倍數。
將這張一百三十二倍彩票小心翼翼的放進了空癟的錢包，孫子軒死死的抓著錢包，臨出門時，又看了看獎池中剩下的彩金，然後在眾彩民驚疑不定的目光中，興高采烈的離開了購彩點。
“剛才那個胖子買的號碼，我也買十注……”
“我也買十注……”
彩民們瘋狂了。
回到病房，孫子軒將錢包死死攥在手中，拿起遙控器，將病房電視的頻道調到了省臺，然後就死死的盯著電視，連眼睛都不眨半下。
開獎時間到了，電視中出現了無數彩民熟悉的畫面。
隨著主持人一聲令下，寄託了無數人希望的乒乓球落入到了機器當中，然後一個接一個號碼進入到了管子當中。
“第XX期開出的號碼是02、04、06……”
孫子軒看著手中的彩票，尼瑪，別說安慰獎了，居然連一個號碼都沒有中，兩百多塊錢，全都奉獻給了國家福利事業。
“大叔，你不是說……”孫子軒憤怒的衝著中年大叔吼道。
中年大叔看著電視，一副特別特別沮喪的表情，油光水滑的賭神招牌大背頭被他抓成了鳥窩，要多頹廢就有多頹廢。
“大叔，你怎麼了？”孫子軒好奇的問道，用光全身所有錢的人貌似是自己，而不是這位大叔啊！可是怎麼看起來，這位中年大叔比自己還要沮喪呢？
“一千多期，一千多期了啊！我從有雙色球開始，就一直買這個號，一千多期，一次都沒有中過，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大叔帶著哭腔叫道。
“呃……”孫子軒傻眼了，搞了半天，這位大叔鬼把他自己精心挑選，卻連續一千多期都沒有中過的號碼給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預測出來的。
“大叔，你耍我啊？”孫子軒憤怒道。
“我也想中啊！這可不能怪我啊！”大叔很無賴的回答道。
“可是，大叔，你是鬼啊！”孫子軒快要抓狂了。
中年大叔揹著手，一本正經道：“沒錯，我是鬼，可是我不是無所不能的鬼啊！”
“可是，大叔你不是說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
“不會問高德樂，不懂問度娘。”中年大叔微微仰頭，高傲的說道。
“可我花光了這個月所有的生活費，下半個月我可怎麼過啊？”孫子軒糾結道。
“啃饅頭唄！”中年大叔答道。
“啃饅頭？”孫子軒倆眼一瞪，氣得不行，這大叔可真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孫子軒將自己的錢包打開，調轉方向，一枚亮閃閃的一元硬幣落在了雪白的床單上。
“嘿嘿！”大叔尷尬的笑著，這年頭，饅頭也得五毛錢一個，還是一捏就縮成一小團的那種，一塊錢，連吃飽都辦不到。
“其實，想要賺錢並不難。”大叔想了想道。
“不難？”孫子軒翻著白眼道。
賺錢是不難，拎個塑料袋去垃圾箱裡面倒騰一下，整幾個飲料瓶賣掉能賺錢，問題是，每個垃圾箱都已經有了固定擁有者，孫子軒要是去翻垃圾箱，非被人打得再胖上三圈不可。
要是不怕苦不怕累，去工地扛水泥背磚也能賺錢，問題是，現在搞建築的老闆一個比一個黑心，幹上一年，最後得到的沒準僅僅是一張白條，難不成孫子軒要爬電線杆或者是站樓頂討薪？
“確實不難，其實吧！我的身份是很高的。”中年大叔往手掌吐了兩口唾沫，把已經繚亂的髮型弄好，揹著手，腦袋微微仰起，嚴肅的說道。
孫子軒看著這位大叔油光水滑的髮型，又看了看這位大叔身上穿著的廉價病號服，頹喪的往床上一倒，你奶奶的，信你一次就讓我花光了這個月所有的生活費，再信你一次，我乾脆走上陽臺，縱身一跳算了。
中年大叔根本就沒有在意，依然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我是判官，一人之下，萬鬼之上，執掌十八層地獄。”
“大叔，你吹牛也打個草稿，還判官？你要是判官的話，我就是閻羅王，能不能靠點譜啊？”孫子軒不屑道。
“嘿！瞧不起我是不？你知道判官的職權是什麼嗎？”中年大叔問道。
“廢話嘛！不就是判人生死嗎？”孫子軒翻著白眼道。
“判人生死那只是職權之一，我還可以調動地府中各種各樣的鬼來為我服務。”中年大叔得意洋洋道。
“真的？”
“那必須是真的。”大叔得意道。
“那麻煩您叫個剛剛掛掉的富豪，讓他把銀行帳號密碼告訴我。”
“這個……不行。”
“那麻煩您把瑪麗蓮夢露、奧黛麗赫本給我叫來唱歌跳舞。”
“這個……也不行。”
“那你就隨便給我叫個能讓我在最短的時間賺出生活費的好了。”
“這個……”大叔有些遲疑。
“這個也不行？”孫子軒的聲調一下子拔高，他已經有種抓起拖鞋抽這牛皮大叔臉的衝動了。
“這個行，不過請鬼容易送鬼難，如果你不能滿足他的心願，他可是會纏你一輩子的哦！”大叔認真道。
“趕緊的吧！大叔，還纏我一輩子呢！要是沒有生活費，我連這個月都過不去，下個月就是我下輩子了。”孫子軒不耐煩道。
中年大叔點點頭，啪！打了個響指，一個不斷旋轉的黑洞憑空出現在了病房當中，接著，一條撩起長袍的腿從裡面探了出來。
孫子軒的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中跳出來了，這場景也太驚人了吧！
很快，一個身穿破破爛爛，天知道有多久沒有洗過，估計脫下來放在地上能立起來的長袍，滿臉褶子，一頭長髮糟亂的如同鳥窩，白一塊黑一塊灰一塊的老頭從黑洞中走了出來，站在了病床前。
“大叔……”孫子軒看著這老頭瘦的皮包骨的樣子，哭喪著臉問：“我要的是能讓我賺到生活費的鬼，可不是要你給我找個爺啊！”
“沒見識了不是？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大人物，就算在地府中，也有著極高的地位，要不是心願未了，還輪的著你？”大叔嗤之以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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