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齣戲讓他成為千古一帝

王著,字成象,漢隱帝(劉承祐)時舉進士。郭榮隨郭威出鎮大名時,聽說王著很有才,就召到自己門下。顯德三年,王著升任翰林學士,成為皇帝近臣。郭榮非常欣賞王著,曾讓皇子出拜,而且從不稱呼他的名字,只是叫他“學士”。郭榮屢次想以王著為宰相,沒想到每次王著都喝得爛醉如泥,郭榮只好作罷。

郭榮即將大行,依舊執念地惦記著王著這位藩邸故人。幕府舊僚的典範,當屬王樸。如果王樸還活著,現在站在萬歲殿外擦眼淚的,就絕不會是範質了。王樸輔佐郭榮四年,這四年範質過得小心翼翼,生怕得罪這個性格剛毅的紅人兒。好不容易樞密使王樸死了,難道如今還要再來個宰相王著?巧了,還都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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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著

何況王著真的好酒嗎?作為昔日的幕府同僚,王著肯定深知王樸的性格。自己堂堂首相元老,王樸尚不放在眼裡;王著與王樸俱是潛邸故吏,他要是當了宰相,王樸能服氣?王著好酒,恐怕是要避開王樸的鋒芒吧?現在王樸不在了,王著如果真當了宰相,還能嗜酒如命?範質不信。

文人,乃文德之人。這是《尚書孔傳》對文人的解釋。十三歲就開始研讀《尚書》的範質,卻漸漸偏離了文人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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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質

文人相輕——趙匡胤抓住了範質的弱點。王著豁達耿直,才華橫溢,又好交際。這樣的人可能與範質惺惺相惜,也可能與範質勢同水火。範質做了七年首相,任他道德文章做得再好,也不會任由威脅在眼前滋生。只要自己點頭,王著的宰相立馬泡湯——範質這是有求於我。

趙匡胤看透了範質的心思,更看破了郭榮的佈局。朝廷、兩司、藩鎮三方彼此牽制,三大勢力,三足鼎立,看起來非常穩定。朝廷以德馭才,兩司積怨已久,藩鎮犬牙交錯,也都不足以顛覆朝廷。不過,朝廷有權無軍,勢力最弱,作為中樞,必會拉攏兩司、藩鎮作為政治盟友。範質早晚要尋找靠山,與其到時候和韓通、符彥卿來爭奪他,不如乘機就把朝廷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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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翰

至於曹翰,則是典型“殺人不眨眼”的五代軍人。他也是郭榮舊屬,大周建立後隨郭榮去了澶州,擔任牙將。一次,郭榮在便廳處理公務,突然房子的大梁折了,發出巨大的響聲。當時的公職人員全都四散跑開,只有曹翰抱起郭榮,一把將他拋到石階之下。雖然後來房子沒有塌,但曹翰的忠心頗受郭榮賞識。

後來,郭榮入尹開封,曹翰被留在澶州。就在郭威病危時,曹翰私自到開封面見郭榮。郭榮正要責備他,曹翰卻讓郭榮屏退左右,密告曰:“大王是國家的儲君,現在主上寢疾,您應該到主上身邊親自服侍,怎麼能還在外面處理公事呢?”在權力交接的節骨眼上,郭榮應該時刻守在郭威身邊,以免生變。郭榮恍然大悟,當即入宮侍奉,再也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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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榮

從此,曹翰備受重視。郭榮即位後,先後晉升他為供奉官、樞密承旨,在徵高平、徵淮南、徵契丹的戰役中,都有曹翰的身影。

然而曹翰有兩大人格缺陷。一是好殺戮,在徵淮南時,因為怕降卒叛變,就將八百俘虜全部殺掉,惹得郭榮大為不滿。二是性貪侈,襪子是用錦織的,鞋是用金線縫的。當時的朝臣很看不起他,做了首詩嘲笑他:“不作錦衣裳,裁為十指倉。千金包汗腳,慚愧絡絲娘。”

這樣的人別說範質看不上,趙匡胤也看不上。他要是進京輔政,搞不好比後漢那個史弘肇還糟。何況,趙匡胤也實在沒必要再給自己找一個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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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胤劇照

趙匡胤朝著範質笑了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陛下知。陛下行將就木,天地不會言語。你懂的。

從兩位顧命大臣踏出萬歲殿那一刻起,託孤便已失去了意義。終於踏下心來的範質還沒意識到,自己已被綁上趙匡胤的船,再也下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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