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在“絕境”中投降的太平軍的將領,他們也許只是為了活著!

面臨危險時求生是人的一種本能,在沒有堅定的信念支撐的時候,保全自己的性命便是將領投降的最直接的動機,尤其是在大勢已去的絕境中,求生成為太平軍將領選擇投降的又一個內驅力。

在戰爭中,戰局瞬息萬變,統兵將領很難把握自己的命運,比如漢武帝時期與匈奴作戰兵敗投降的李陵,被迫投降匈奴,後人也多以憐憫。三國時,關羽因兵微而投降曹操,但仍被視作忠義的化身。太平軍中也有部分將領,在戰爭中因勢窮力竭而被迫投降,他們的投降是在窮途末路之時的無奈之舉,我們不能過於苛責。

這些在“絕境”中投降的太平軍的將領,他們也許只是為了活著!

一、身處絕境,仍堅持鬥爭到最後一刻

自金田起義之始,參加太平軍的兩廣籍將士多為自願參加,對於太平天國事業,他們信念堅定,始終如一。不論在何關頭,鮮有動搖者,如北伐之戰中林鳳祥在連鎮,李開芳在馮官屯,他們都是身處絕境,但仍至死不渝,堅持鬥爭到最後一刻。到戰爭後期,太平天國局勢已處劣勢,這時,太平軍各部在指揮上難以協調,已經無法對清廷構成任何威脅,部分太平軍將領戰至最後關頭,只得投降求生。

二、慘烈的安慶保衛戰

安慶保衛戰時,湘軍與太平軍在安慶外圍的集賢關進行了激烈的爭奪戰,很多太平軍將士進行了殊死抵抗。

咸豐十一年(1861年)四月湘軍與太平軍陳玉成部在安慶外圍之戰正酣。太平軍援軍洪仁玕被阻於桐城,四月十日陳玉成親去桐城商量大計,留靖東主將劉瑲琳、垂天義朱孔堂、傅天安李仕福、界天豫賈仁富四將等四千守關外赤崗嶺四處堅壘。次日湘軍鮑超部到達集賢關外,猛攻赤崗嶺。

這些在“絕境”中投降的太平軍的將領,他們也許只是為了活著!

其時,湘軍所部近萬人,無論是兵力、地勢還是槍支彈藥上太平軍都不佔優勢。劉瑲琳等部是陳玉成軍精銳,“系其平日第一支悍黨,”處於絕境中的太平軍,仍然困守,給予湘軍重創,“壘中皆系多年悍賊,官軍窺探,闃若無人,一近壘邊,則槍炮如雨。我軍奮怒,拔籤添濠,四面猛撲,多被槍炮傷亡,迄不能前。”

此後,湘軍改變戰術,改用大炮遠距離轟擊,自四月二十四日始,對太平軍營壘實施猛烈轟擊。營壘內的太平軍內無糧食、彈藥,外無援軍,仍然是苦守。

二十九日,太平軍營牆備湘軍大炮轟塌數丈,太平軍再也無法堅守。五月初一,有數百人不堅定分子投降,太平軍第二、第三、第四壘守將垂天義朱孔堂、傅天安李四福和屆天豫賈仁富率所部只得被迫投降。劉瑲琳所守第一營壘堅守至五月初二突圍不成全部陣亡。在困境中,從四月十一日到堅守到五月初一,朱、李、賈三人雖然投降了,但他們也盡到了他們應盡的責任。

三、“孤軍”汪海洋

天京淪陷後,太平軍除在政治上失去號召力之外,中樞指揮系統也徹底覆沒。這時期,太平軍隊伍分散在不同地域,不能構成強大的戰略兵力,遭到湘軍的圍追堵截,不能形成有效的戰鬥力,形勢更加危急,太平軍餘部向福建、廣東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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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宗棠部湘軍在後尾追,閩、粵等地方軍在本地固守城防,太平軍難有迴旋餘地,及至同治四年(1865年),李世賢部覆滅後,汪海洋部則成為孤軍,且被逼入粵北崇山峻嶺之中。

同年七月,臣屬於太平軍的花旗軍全軍覆沒,“計花旗以十餘萬之眾,至此剿撫淨盡矣。”汪海洋勢孤力衰,率十餘萬人據粵北鎮平縣,“所踞鎮平各處,限瘠異常,勢難久踞。”

之後汪海洋軍轉戰於粵、贛邊界。十月汪海洋軍攻克嘉應州城,湘軍隨即進逼,同年十二月十六日,汪海洋陣亡。汪陣亡後,太平軍雖還有十餘萬部眾,但缺少了一位能統領全軍的領袖,局勢更壞,諸將雖推舉偕王譚體元為餘部首領,胡永祥為各軍總統,但他們在軍中的威信遠低於汪海洋。

十二月二十二日夜,太平軍突圍,由於突圍路線為清軍內奸獲知,太平軍在嘉應州外的黃沙嶂溪遭到湘軍伏擊,“黃沙嶂者,州南狹隘,群峰峭削,”太平軍在黃沙嶂遭到重創。

這些在“絕境”中投降的太平軍的將領,他們也許只是為了活著!

突出黃沙嶂的太平軍各部也被切成數段,仍陷於困局,眉天義曹玉科、鈞天義楊世如等將率所部數萬人到北溪後,又為地勢所困,“二十三夜,及賊於北溪。該處四圍皆山,賊眾遍野,我軍扼其去路。”曹、楊部將士見亂石層迭,以為又陷絕境地,四散潰竄,曹玉科等七將進退無據只得投降。

四、該怎樣評價這些在絕境中被迫投降的將領?

和其他降將不同,這些在絕境中求生的將領在最後關頭盡到了他們的職責,他們的投降只是為了保全生命。除了傳統文化中的氣節觀之外,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特定文化。今天我們重新評價這些在絕境中投降的將領時,應拋棄氣節觀的固有束縛,實事求是地從降將所處的環境中對降將行為進行客觀的評價。

這些在“絕境”中投降的太平軍的將領,他們也許只是為了活著!

這些在絕境中被迫投降的將領與貪圖富貴的一些降將相比來說,並不存在現實中功利的選擇。對於赤崗嶺的守將,連湘軍統帥曾國藩也認為“四壘之賊雖甚驍悍,而孤守二十餘日,援絕勢窮,無計可脫。”,尤其是對於太平軍餘部來說,他們已經成為清軍追擊下的流動隊伍,到哪裡都是前後受敵,普通士兵毫無鬥志,上層將領也只能投降求生。

所以,我們不能僅僅從道德高度來評價和譴責,更應該考慮到他們的處境和人性的求生本能。對於這部分將領,傳統道德的觀念在他們身上已經失去其本來的評判能力。

參考文獻:

張林強《太平天國降將群體研究》

茅家琦《太平天國通史》

崔之清,陳蘊茜《太平天國戰爭全史》

​酈純《太平天國軍事史概述》

​茅家琦《太平天國興亡史》

吳加權《太平天國衰亡階段的叛將研究》

周田槐,何敏合《論太平天國的叛降問題》

這些在“絕境”中投降的太平軍的將領,他們也許只是為了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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