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大河》31-34集:多少人走著卻困在原地


《大江大河》31-34集:多少人走著卻困在原地

老書記的死,實在是一面人性的照妖鏡。

小雷家村民那種群體性的自私與涼薄,刻畫得太真實了,源於現實,低於現實啊。

細細想來,也不只是在老書記自殺這件事上他們態度的幾度變化。之前對東寶也是這樣,一邊說著要維護東寶,一邊各自盤算打小算盤,關鍵時候全退縮了。給他們好處時,全捧著你,但有讓他們作出犧牲的時候,都不幹了。全村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大都這德性。小雷家這樣的村民需要的是獨裁者啊!若不是雷東寶身上那股子虎氣加上他的狠勁,依著小雷家這幫人,這村子永遠別想翻身,見識淺私心重,作起惡來也不手軟。

老書記晚節不保貪汙磚款事發,村民們開始議論紛紛指指點點;老書記心懷愧疚不堪壓力自殺身亡,村民們認定是雷東寶他們幾個幹部逼死老書記,掉轉槍頭打砸雷東寶和幾個村幹部的人和家;你以為村民們有情有義?想多了!當得知老書記真的貪汙了錢後,幾乎一邊倒地選擇死也不放過他,父債子還!東寶這回是真心寒了,為村民付出一輩子做了多少好事的老書記,因為三萬塊錢,人都已經死了,大家還是不放過他。如果是他雷東寶呢?強勢的他得罪的人更多了,他若有難,只怕不只八方點贊,多少隻腳都會踩上來啊!

這種普通人的人性之惡,最容易一湧而上又一鬨而散。那麼多人選擇不放過老書記要父債子還後,雷東寶一腳踹翻投票桌,對村民們破口大罵,強勢推翻全村人投票的結果,這些人又都慫了,沒一人敢還嘴——在弱者面前力踩,在強者面前認慫,好殘酷也好真實的人性!

我偶然認識一位退休後回到家鄉當村支書、帶領鄉親建設美麗家園的人民日報高級編輯。他自己沒有能賺錢的事業做經濟支撐,全憑一腔熱血、書生意氣和自己過去的人脈,帶領一幫留守鄉村的老弱婦孺艱難創業,箇中艱辛自然是一言難盡,所幸經過他幾年的努力,已經初見成效。他跟我們談到回到家鄉創業期間,來自他要幫助的村民們的種種挫折甚至傷害時,感慨道:“農民是真不可愛!但有什麼辦法呢?我們還得去愛他們、去幫助他們。”聽得人唏噓不已啊!這位令人尊敬的前輩沒有退卻,貧瘠落後的鄉村在他的努力和朋友們的幫助下,已經變得越來越美好。即使他不成功,也能全身而退,回到北京的家裡。我不知道雷東寶能不能成功?他若有什麼閃失,能全身而退麼?

人啊人!太多的人看起來在行走,其實一直困在原地。

在愛情上,程開顏也是如此,儘管這幾集看起來甜甜蜜蜜。

宋運輝的成熟與成長,循著可信的軌跡推進,但在愛情上,感覺他變得有點太陡了。之前完全沒有正經談過一次戀愛,在女生面前既不解風情又顯得木訥遲鈍的宋運輝,跟程開顏談戀愛也沒什麼鋪墊,說話舉止神情,突然就一副老司機的作派了,感覺像《歡樂頌》裡的趙醫生,有點讓人無法接受。

以宋運輝的人品家教,對程開顏一開始就拿出了一輩子的架勢,至少目前看來,宋運輝是很認真地在與程開顏交往,也因為這份感情開心快樂。程開顏自然是深愛宋運輝的,全付身心都寄在他的身上。因為已經知道後面他們倆的婚姻最終破裂,看前面他們相處的狀態,越是能發現為之後不幸的婚姻處處埋下伏筆。儘管程開顏的感情進展順利,宋運輝被她堅持送飯成功拿下,但一個個細節顯示,她一直困在原地。

在兩個人的關係裡,程開顏完全沒有成長。宋運輝已經是金州化工無可替代的第一人才,鋒芒畢露前途無量,且他還一直保持著學習並向上飛翔的努力。程開顏則完全沒有任何自己也要努力提升,與他比翼雙飛的想法,她的心思全在讓媽媽弄好吃的送給宋運輝、約他看電影、兩人在一起膩歪上。在宋運輝展翅高飛時,她只熱衷於兩人一起吃喝玩樂,看不出她有什麼自己的夢想與追求。

這也沒問題,安心做個賢內助,對宋運輝來說應該也是可以接受的,雖然他更認為女人同樣應該有自己的事業與夢想——看他之前跟宋運萍說的話便可知,宋運輝沒有那種傳統的男主外女主內思想。最大的問題是,作為內助,程開顏格局也非常小:她的世界裡只有一個宋運輝,而她竟然覺得宋運輝的世界裡也應該只有一個她。這還只是在戀愛期間,她就開始對遠在美國、還只是一個高中生的、宋運輝多年沒有見過面的學生梁思申,因為師生間書信往來一再吃醋。

程開顏是簷下麻雀,宋運輝是雲中雄鷹,她那小窩真裝不下他。

遺憾的是,這個時候的宋運輝並沒有想到這些,鄉下小子,能討個天天送飯給自己吃的漂亮老婆,他就很滿足了。程開顏一再的吃醋,在戀愛中的他的眼裡,是可愛;程開顏沒有自己的夢想與追求,成天粘在他的身邊,每天滿負荷工作的宋運輝也完全沒意識到不妥。

大踏步向前的宋運輝與困在原地的程開顏,這距離,在戀愛的時候感覺就預示著會越拉越開。看看宋運萍,雷東寶也算是個風頭正勁的鄉鎮企業家,她一個鄉村婦女,都沒有給自己、給丈夫畫地為牢,她有自己的夢想、追求與堅持,反過來還影響雷東寶。反觀程開顏,這還是在戀愛階段,就開始患得患失、疑神疑鬼,情緒和生活完全被宋運輝這個人所左右。

這樣開始的婚姻,若不改變、不調整,怎麼可能長久、幸福?

程開顏的母親非常喜歡宋運輝這個準女婿,父親程廠長更是對這個前途無量的下屬格外上心,但可以看得出來,在程廠長的潛意識裡,是擔心女兒配不上宋運輝的。不是不相信宋運輝的人品,也不是懷疑宋運輝對自己女兒的感情,但這位父親卻在背後提醒妻子,要儘快讓他們結婚,在宋運輝飛得更高之前。程廠長已經預見,以宋運輝之才之能,未來必將是一飛沖天,達到他女兒摁不住的高度。

困在原地的人,與大步向前的人,他們之間註定會有撕裂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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