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泡沫:一场“有香气”的金融泡沫

任谁也不会想到,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记载的“金融泡沫”,竟然和荷兰的国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场发生在17世纪荷兰的全民“炒郁金香”的事件,更引来大仲马在《黑色郁金香》里这样的形容——“有些灾难是可怜的作家无法用语言形容,而必须直陈给读者事实的。”

郁金香泡沫:一场“有香气”的金融泡沫

黑色郁金香

或许,大仲马于1850年写下的这本《黑色郁金香》并不如他其他作品那样脍炙人口,但里面却极其真实地反映了当年那场“郁金香狂潮”的疯狂程度:一株名为“永远的奥古斯都”的郁金香售价6700荷兰盾,这笔钱足足可以买下阿姆斯特丹河边的一幢豪宅,而当时荷兰人的平均年收入只有150荷兰盾。

事实上,郁金香的原产地并不是荷兰,而是在遥远的帕米尔高原的天山脚下,没错儿,是中国的地盘。郁金香是生命力非常强的花朵,从帕米尔高原一路向西传到波斯和土耳其,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土耳其船商运货到比利时,他的船上就放了几只郁金香的球根,作为礼物,土耳其人把这几个球根送给了比利时商人。

起初,比利时商人还以为这个球根是异域洋葱,便切碎了一个尝了尝,发觉味道很一般嘛,一点儿也不好吃。不过反正也带回家了,那就种下收获一些洋葱也不赖。结果,洋葱没长出来,长出来的是一大堆艳丽的花朵——郁金香。

这个比利时商人便请了一些植物学家来参观花朵,其中就有一个名叫克劳修斯的荷兰皇家花园管理者,他拿回了一些样本开始精心研究,在他的培育下一些新品种的郁金香开始在荷兰的土地上发芽、生长、开花,并引起了上流社会的关注和喜爱。

很快,荷兰人对郁金香的热爱和追逐一发而不可收拾,以拥有郁金香最为高贵、以欣赏郁金香花最为风雅、以婚嫁时手捧郁金香花最为时髦,这朵象征着社会身份和财富地位的花朵,迎来了价格的不断飞涨。

成为全民追捧的明星后,郁金香也开始被人划分“三六九等”,划分的标准就是:一个球茎越古怪其价格就越高。欧洲各国的投机商纷纷进入荷兰,加入了这一投机狂潮。为了让更多的人参与到这场“盛宴”来,银行、股票交易所每天挂出各地郁金香的牌价,交易所还开设了郁金香保证金信用交易,就是加杠杆,以小博大。

郁金香泡沫:一场“有香气”的金融泡沫

在经历了暴涨 加杠杆和全面疯狂炒作时开始有人冷静了下来,第一个冷静下来的人开始低价出售了,高处不胜寒,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人开始抛售。尽管郁金香球茎价格一泻千里,然而不少投机者依旧做着发财美梦,他们认为荷兰政府开始伸手救市了,郁金香的价格很快还会回升。

但所有努力毫无作用,一个星期后,那些曾被视为尊贵象征的郁金香却换不来一头洋葱,不得已,荷兰政府宣布禁止投机式的郁金香交易,这时候已经彻底击破了这次历史上空前的经济泡沫,荷兰郁金香市场再也没有恢复过元气来。

泡沫破后的启示

从金融的角度来看,荷兰当时的郁金香市场是完全自由交易的,没有任何政策把控和限制,尽管最后政府出手了,然而已无法挽救最后崩盘的局面。“郁金香泡沫”已成为一个独特的“符号”,它关乎了资本、秩序、人性等很多方面,正因如此,这个“符号”在今天依然给我们带来强大的启示作用。

那就是,一种物品所具备的资本属性越多,那么它的价值相对来说也就是越高,升值空间也会越大。举例说明,首先说货币,货币资本最大的属性是流通性,交换越频繁,价值提升空间就越大;再有就是石油,石油时不可再生资源,作为消耗品,它的稀缺趋势将会随着人们的开采不断提高,因此升值空间也会直线上升。

还是回归到郁金香本身,就其花卉身份而言,各花入各眼,观赏属性到底价值几何,就是见仁见智了;但是观赏价值可能会带来的,是一种属性的升级,就是说如果特定人群(如当时的贵族)来判定,那么它就会被赋予贵族属性,贵族用了都说好,平民那还不得“马首是瞻”;有了这一点,那么就会产生非常大的升值预期,加大产量、追风投资,似乎就显得十分合理了。

金融市场具有一种超强禀赋,当增加投机机会的方法存在真实需求时,市场必定会提供这种方法。能使郁金香投机者的金钱发挥最大效用的金融工具是“要求选择权”,这种选择权类似于今天股票市场上流行的“看涨期权”。

郁金香泡沫:一场“有香气”的金融泡沫

现代也有个非常典型的例子,那就是钻石了。钻石也是一种观赏品,但商家为了维持钻石的价值,就需要严控产量,禁止合成钻石,定义人工钻石并非钻石,不具有自然钻石的价值。这种做法其实这就是在明确一件事情,就是保证钻石作为一种资本的稀缺性。

某种角度来看,或许当年荷兰人的野心并非只是“炒花”,他们颁布了郁金香交易法的,为郁金香交易设立特别公证人,制定具有资质的交易所,这是在干什么?其实就是想要把郁金香球茎给垄断了,保证郁金香的稀缺性,一旦成功,下一步就是将郁金香的货币化了。

遥想当年荷兰可是“海上马车夫”,如果能够把郁金香给货币化了,推广到了全世界去,再牢牢控制住定价权,可能今天他的国际地位要超过美帝也不一定。

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重温了人类历史上这起经典的超级泡沫事件,除了心头不免泛起的些许痛楚或酸涩之外,我们更应该看到,金融大爆炸时代,没有完全孤立的风险事件和百毒不侵的经济体,各类金融危机也不会消失,只是道行更高、前兆来临得更快,如何更好地把握投资、投机心态,正确地理解经济金融和相关产业运行特质,才是经历惨痛教训之后人们应该真正领悟到的地方。

毕竟,“郁金香泡沫”后,谁也想不起第一朵郁金香到底是怎么绽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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