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春風化雨
40年啟航騰飛
從1978年到2018年
改革開放經歷了整整40週年
時光荏苒，見證芳華。
隆 昌
在這40年裡不斷舊貌換新顏
譜寫新華章
一次又一次刷新市民對這座城市的感知
讓市民感受到隆昌的“興隆昌盛”
教育為廉潔之基，廉潔乃防腐之本。廉潔的形成，離不開文化對腐敗的“軟約束”和心靈鞭撻。隆昌歷史悠久，蘊藏豐富的廉政文化資源，很多廉政故事在民間廣為流傳、家喻戶曉。隆昌市，被譽為“中國石牌坊之鄉”，2018年12月，隆昌石牌坊群正式授牌為省級廉潔文化基地，市民、遊客在暢玩品味傳統文化之中就可以悄然接受廉政文化的薰陶。
以此為契機，隆小妹將陸續推出：
“隆昌清官廉吏故事”
系列專欄
“窮佈政”熊應占
熊佈政，名應占，隆昌人氏，明萬曆二十年(1592年)進士，陝西省左布政使。“布政使”為何職務？明代萬曆時之“布政使”為督撫屬官，從二品，掌管一省財賦、人事。官署稱布政使司，官職相當於當今之財政廳廳長。如此之大人物，且不說恩光渥澤之豐厚，就那官銜，便令隆昌人津津樂道，然讓隆昌此等小邑引以為榮者，並非熊應占身居要職之顯赫，實因其“窮佈政”之稱謂也。
熊應占布政使，百姓紛紛贊其節
“窮佈政”者，顧名思義，窮匱之布政使也。堂堂布政使稱窮，豈非笑話？莫非，因其無能而遭人擠兌？非也，熊佈政才能出眾，目光如炬，為官期間，興利除弊，捐廉培士，興修水利，勸課農桑，造福百姓，偉績豐功之事數不勝數，黎民之贊不絕於口，而“窮佈政”之謂緣何耶？乃因其身居高位而有如布衣之貧者。每次巡視，熊應占均脫下官服，入里巷市井。隨從人員多有不解，好奇地問：
“大人何以每次巡查脫去官服，換上貧民之衣？”
“入百姓之家，當著百姓之服，位高不敢謀其威矣，吾乃一貧民也。”熊應占側著身子，踱著小步，緩緩言道。
“然著貧民之衣，何以破洞以寸縷補之？小的還聽聞，大人夜寢之被一應之物雖舊硬亦不捨更換，可否應允小的更新替舊，以慰大人辛勞之苦。”
“不可，半絲半縷當思來之不易，雖衣物被褥破舊但不至於棄之換新，縫補之後亦能復可利用，棄之不可惜？”熊應占目光如炬，神色淡然地言道。
自此，熊應占布政使地故事在巷尾民間廣為流傳，百姓紛紛贊其節，美其名。後，更有隨從發現，熊應占躬身栽種果蔬於庭院內，以助炊爨，粗茶淡飯，自給自足。自此，民間廣為傳頌：堂堂布政使居家節衣縮食，用度極其簡樸，倍惜民脂民膏如此，真乃窮布政使也，美名溢於鄉野民眾。
律正法明，聲名四外遠播
熊佈政為官期間，律正法明，聲名四外遠播。此中就有這樣一處美談。其掌管一省財務人事，所見之人形形色色。以忠誠分，有良吏義士，亦有佞賊宵小；以品行歸類，貪汙腐化和正直無私則是不同。其外還有諸多交情深厚或寡淡之人。然，要論能彰顯其佈政之威風浩氣，則是與貪汙腐化之輩的較量。
官場有云：“千里為官只為財”，當朝一位官員亦存如此心態。這位官員幼時家中富裕，父親是紈絝子弟，然貪賭嗜酒成性，待其少時家道中落，遍嘗人間心酸，發奮苦讀十年寒窗，一朝為官，欣喜不已。為寬懷少時窮頓飢餓，不免心生聚財壘富之念。熊佈政之時，恰逢國家遭遇倭寇侵侮，邊境海關常需國庫供應，官兵餉銀、獎賞等便十分重要。熊佈政收到朝廷指派的政務後，便在全省各地徵收賦稅，支持邊境海關。統計全省各府戶籍、稅役、民數、田數等民事等內容。怎料想當時走馬上任之陝西省提刑按察使司與那官員同謀，想要在陝西省徵收的賦稅上做文章，藉機揩脂抹油，填滿自家溝壑。此等齷蹉之事難入熊布政使法眼，遂遣隨從暗中調查此事。數日，便得密保：
“大人，此事大有文章，屬下探得按察司機審案時，收取避稅富賈紋銀五百兩，將避稅之事遮掩過去不說，那提刑按察使司還被官員唆使，竟擅用刑權，故意製造事端”。
“竟有這等醜事，速速提那商賈入朝，本官定要仔細盤問一番，還他一個朗朗乾坤。”
不多久，富商便被帶到公堂之上，跪於案前。面對威嚴的布政使，難免內心忐忑，戰戰兢兢，沒多時早已內心崩潰，完全招供了。
“竟有這等曲折難料。吾朝律令徵收，不得私自徵收受賄。不曾想，汝二人上下其手，瞞天過海，撈得不少好，以至慾壑難填，釀下大禍。”熊應占暗暗自忖。
“百姓負重徵收，屈打成招，可有此事？”熊應占轉向隨從問道。
“大人，屬下暗訪多人，確有此事，百姓叫苦不迭，迫於權貴，敢怒不敢言。”
“好一個敢怒不敢言，吾到要看上一看，到底誰在背後指手畫腳，讓黎明百姓有苦難言。”
思慮片刻，熊應占想出一出妙計。
“來人”，熊應占招來最機靈的屬下耳語道：“即刻喬裝成富商模樣，復尋一人裝扮成平民之樣，你兩人尋一事由產生糾紛，並狀告之公堂之上，由按察司做主審理。如此，可有難度？”
“大人，此事甚微，只是屬下不知何為？”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汝裝扮富商，將計就計，以銀兩上供於按察司，暗中尋求按察司及那官員受賄證據，吾等才能就地定罪於他們。”
“大人英明，屬下即刻去辦。”沒幾日，便收到密保，熊應占遂帶上眾人前往，將真相告之，並義正辭嚴地數落其罪狀政才。按察司見熊應占大義凜然，且手中已有證據，為保全性命，只得從實招來：
“熊大人，罪臣與那官員本是遠房親戚，官員有意提拔，遂兩人上下暗中操縱，主要從省裡徵收的賦稅、百姓訴訟上撈取好處。以往布政使畏懼官員勢力，不好干涉，不想大人剛正不阿，以致事情敗露，還望大人率罪臣揭發有功，從輕發落。”
“死罪可赦，但活罪難免，且現將汝收押牢房之內，等本官奏於聖上，捉拿貪官後，在定罪於汝。”
之後，熊佈政上書朝廷，直言進諫，對那官員近年來與下級官吏結黨營私，訛詐他人騙取錢財，貪墨稅銀之事詳細稟明聖上，那官員與按察司落馬，百姓一片歡呼。因熊佈政懲治貪官汙吏有功，賞銀千兩。而熊佈政分文未動，放入國庫以備不時之需。
告老還鄉 清簡如水
熊佈政為官二十餘載，一朝告老還鄉。本里民眾聞之，競相前往迎候觀看。世人皆知，但凡官高顯爵衣錦還鄉者，孰不是金銀滿箱，前呼後擁，坐騎高大，車馬相隨，風光無限？然熊佈政歸來，一身布衣長袍，一雙貧民布履，隨身家僕擔一簡單行李，跚跚步行而歸。行囊之中，布衣幾件、書稿幾本、薄被一床，清簡如水，囊橐蕭然。
老母與眾親迎來，熊佈政跪拜地上向老母問安，拱手作揖道：
“母親大人，兒在外為官，視造福於民為己任，不敢稍有怠慢。今日歸來，不曾為母親大人帶回錦衣玉食，唯一世清名，不負母親教誨，不負黎民之望，不負皇天厚恩。”
“如此甚好，殊不知，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吾兒所選亦是老母所期也。”熊母輕撫兒子寬闊後背，輕言道。
眾親戚何嘗不知熊佈政之秉性，二十餘載為官，何曾有一親眷受惠於他分毫？此話並非憑空捏造，熊佈政在家中排行老二，仲字輩，上有一位長姐，下有一弱弟。 熊佈政初為一省布政使之時，街坊四鄰以為其鯉魚跳龍門，日後必定飛黃騰達，官運亨通。其至親之人更不必說，一個個眉開眼笑，心中暗自盤算。恰逢熊佈政長姐所嫁之夫，不得重用，官銜低微，碰巧當時熊應占因處理人事有功，聖上封賜於他。長姐便出面請內弟待覲見之時替丈夫美言幾句：
“賢弟當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汝官至布政使，可謂權貴之身，昌達之體。現姐夫官途茫茫，難成大器，故假借汝高貴之手，幫襯助之，可否？”
“阿姐所言謬讚，弟官至布政使不假，卻非徇私之職，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內不糾於心，方是小弟為官做人之本分。”
“姐夫非比常人，升遷之事豈非張嘴閉嘴一句話，弟要深念親情，幫而助之。”
“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今開阿姐一口，它日親戚必蜂擁而至，吾將何去何從。”
“弟寧毀親情，不肯借力東風。既然如此，吾二人扉門緊閉，永不往來，”說完長姐憤憤然拂袖而去。
這事傳出後，街坊眾親再無登門徇私之舉。紛紛感慨：寧可傷了親人間的情分也不徇私舞弊，實乃真君子也。舊事今景，民眾又親眼所見，焉有不為之感慨乎！
隆昌邑人布政使熊應占，真乃痴人也。其告休之時，清理積蓄，亦有萬餘銀兩，此乃素常節衣縮食之點滴集攢，以及朝廷封賞所蓄有，俗語常曰“自牙縫中所得”，言其不易也！而今告休，或以孝敬老母，或以頤養天年，乃天經地義。然應占不取分文，而將其另封一處，交待下任，若遇災年，將此銀兩用以賑濟災民，援救災荒，從不留待己用，家中只留三五僕從，用以炊事、灑掃庭除、照看院落，縫補衣物、教導兒女皆是夫妻倆親力親為，從不擺闊炫富，於是兩手空空而歸。
鄰里鄉親眼見佈政如此“衣錦還鄉”，皆狐疑滿腹，竊竊私語。早年間，鄰里鄉親對佈政之清廉早有耳聞，“窮佈政”之聲譽早已響遍陝川兩省，此乃為耳聽為虛，如今則眼見為實了。一應之眾皆一片唏噓，佈政之窮，果真名不虛傳！
告休的熊佈政一邊繼續過貧民生活，一邊為家鄉隆昌盡餘力。一日，應占正為隆昌新修關帝廟題寫碑文，正寫到“太史傳循良，天子旌章服，其以言為左劵”處，忽聽人高呼，“陝西新佈政派人前來拜訪”！應占趕緊迎上，來人恭敬呈上熊佈政一舊衣箱。
“所來何事？”熊佈政拂去袖邊塵埃，隨意問道。
“熊大人，屬下奉陝西新布政使之命，特地前來拜訪，並奉還銀兩。”
“是何銀兩，怎交付與我？”
“大人可曾忘記，離任前留於府衙中的封印銀兩，現將其如數奉上。”
“不可，時早已許諾，留於銀兩用於賑災，豈能出爾反爾。”
“託大人鴻福，陝西省連年收成豐厚，無災可賑，是故奉還當年封存銀兩。”
“百姓樂業安居，如此甚好。但居安定要思危，天不受制於人，切不可掉以輕心，銀兩當留於後備，以解燃眉之急。汝等速速拿回，吾斷然不肯接受。”
來人拗他不過，深深作揖拜謝，又將這筆錢帶回。一時之間，鄉鄰親眾奔走相告，熊佈政半世為高官，兩袖清風窮歸鄉里。消息不脛而走，“窮佈政”的故事一傳十，十傳百，傳遍隆昌城鄉。
崇禎年間，隆昌士民於縣治東三里，為熊佈政建一座佈政德政坊，歌詠其身居高位，一生清廉。可惜這座牌坊後來被毀，泯然世間塵矣。
時光荏苒，今牌坊不在，然窮佈政熊應占故事代代相傳，窮佈政之芳名載入歷史長卷，清芳四溢。
隆昌民間有《廉官熊應占》一詩爭相傳曰：
克儉克勤窮佈政，治貪懲腐寬民意；
一朝鄉里歸來時，兩袖清風揚功績。
三餐添得粗飯飽，五更修碑德行集；
十萬錢財盡散去，天下百姓是真理。
撰稿人：楊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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