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浮生六記》呢?


這是我讀完《浮生六記》的一些感受,希望能有所啟示。


《浮生六記》:眾生皆苦,清歡難度

瞭解《浮生六記》卻是在李白那句“浮生若夢,為歡幾何”之後了。總覺得李白為這本書做了最好的詮釋。一開始為田園而去,為了沒有矯揉造作的安樂而去。循著大家的評語,伴隨著沈復,觸及著隔了百年的浮世之樂,想著心中的白月光,頓得清歡。可越是深入,越是覺得苦澀。



生於蘇州滄浪亭旁的體面人家,按沈復的話講是“天之厚我可謂至矣”。他的前半生也確實如此,不用憂慮生計,呼朋結友,尋幽探密。可最大的幸事,即使沈復不曾言明,也逃不過陳芸其人。

那是婦道森嚴,男尊女卑的古代。你難以想象有著這樣一位婦人,才情俱佳,恪守婦道的同時卻又不落俗套。林語堂先生說芸是“中國文學中一個最可愛的女人”,誠非過譽。早年喪父,靠著女紅養活一家,自學認字,偏偏還學得極快。沈復很喜歡描寫她如何可以陪自己在閨房中談論詩書、賞月飲酒。除此之外,敢於女扮男裝去看廟會,僱了餛飩擔子為丈夫的花會溫酒,主動為丈夫謀妾室,諸如此類,乍讀令人神往,覺得實在可愛;但多讀幾遍,便覺得最可貴處,是她風雅感性之後的緘默沉靜。



在那樣一個除了丈夫的疼愛無甚長處的家庭裡當媳婦,她默默承擔著很多東西,居然還能過出安貧樂道的風雅勁來。其實,二人的夫婦生活並不算舒暢,除了前幾年的風流,往後便是苦心經營,清寒不已,甚至難以為繼。最終,妻子早逝,讀者尚且扼腕,更遑論沈復本人。最後一句“奉勸世間夫婦,固不可彼此相仇,亦不可以過於情篤。”語云:“恩愛夫妻不到頭。”哀莫大於心死。

晚年沈復著此作時談及為何將閨房記樂放在篇頭,只是說及關雎位於詩經三百篇之首。這乃夫婦情事,我也如此做。但僅僅如此嗎?他對陳芸的愛至死都未放下。



遍觀書中其人其事,在輕鬆寫意的筆下呈現的卻都是遺憾的悲歡離合。沈復的第一知己鴻幹二十二歲便早逝;妻子結拜的姐妹憨,有意將其納為妾室,最終為人所奪,也成為妻子重病的誘因;偶然結識,相處良久的喜兒,而後拋她而去,惹得其尋短見。沈復本人自二十多歲後,便在外顛沛流離,與妻子苦心經營,期間屢次經商失敗。更曾帶著重病的妻子離開父母家,與子女在雪中告別。而後,妻子逝世,兒子於十八歲離世,再後來父親去世,又遭人討債。

何以給他勸慰,除了那份刻骨銘心的感情,還有山水。貫穿全文的不止有人,更有其一次次的尋幽探密,縱情山水。即使最落魄時,也依舊徜徉。



我也是南方人,家鄉離其出生地蘇州很近。我也是看著江南風光長大的,連大學也是在南方。可即便如此,我依舊對其筆下描寫的風景心生嚮往。那些最原汁原味的風光到現在還有幾分,那些亭臺樓閣還有幾分韻味,我腳下的河水是否因循著千百年前的足跡。偶爾也會裝模作樣的嘆惋著傳統的凋零。莫名的覺得與那莫說千年,便是百年的風光都隔了一條銀河。人們總是強調著傳統的精神,若是連最基礎的倚傍都凋零,何來的傳承。

初讀嘴角總有笑,可越讀越是覺得苦澀。在那輕鬆寫意的筆觸之外,那些坎坷,生離死別才是常事。“不過記其實情實事而已”。真實的令人動容。李白詩曰:浮生若夢,為歡幾何。這百年時光,好似一場夢,歡暢時光又有多少。終生浮於世,多受苦難。你是出生富貴,榮華加身,卻也難保一世快活;你是出生貧寒,不著一縷,還是在泥土裡掙扎。最後都是塵歸塵,土歸土。



浮生有六記,失其二。其中歡樂有,晶瑩剔透如水晶,給你最樸素的清歡。悲傷也有,黯淡如微塵,平凡卻常在,亦得勸慰。

最後,眾生皆苦,清歡難度。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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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悅明


一直覺得像《浮生六記》這樣的書,非得於寒冷的冬日夜晚躺在被窩裡讀不可,窗外鵝毛大雪、北風呼嘯,泡一杯暖胃紅茶,就著一盞昏黃古老的落地燈,方能讀出其中溫暖綿長來。



《浮生六記》是清朝長洲人沈復(字三白,號梅逸)著於嘉慶十三年(1808年)的自傳體散文。如題,全書分為六記,分別為閨房樂記、閒情記趣、坎坷記愁、浪遊快記、中山記歷、養生記道,現存原作進前四記,後兩記一般認為是偽作。

但凡中國古代文學,囿於宗法禮教,很少涉及男女關係,於夫妻之情更難見到。因此今人很難有機會看到古人之米鹽瑣屑,閨房燕暱,唯獨沈三白這本《浮生六記》,不僅詳細記之,還將《閨房記樂》放於首篇。

“因思《關雎》冠《三百篇》之首,故列夫婦於首卷,餘以次第及焉”,沈三白給自己找了個很好的理由,歌頌男女之情的《關雎》被放在了《詩經》篇首,所以他也大大方方仿而效之。



"浮生"二字出自李白詩《春夜宴從弟桃李園序》:"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人往往年歲越長,越會有生命無常,轉瞬即逝之惑,越喜歡回憶往事,就像中年以上的人,往往喜歡寫傳。

“事如春夢了無痕,苟不記之筆墨,未免有辜負彼蒼之厚”,人到中年,才有這份閒情雅緻,若非如此,我們也不得認識其妻芸娘,這個到林語堂口中“中國文學中最可愛的女人”。

芸娘並非美人,用沈復自己的話說:“其形肖肩長頸,瘦不露骨,眉彎目秀,顧盼神飛。惟兩齒微露,似非佳相”。然而真正可愛的女人不一定十分漂亮,但必定有情有趣。

我們生活中時長見到一種女子,於煙熏火燎中自帶一股風情雅韻,能夠於廚房中搗鼓出一桌別出心裁的飯菜,也能夠於月上蕉窗之時與之邀月暢飲,煮書論茶,芸娘便是這樣一類女子。善於從平凡生活中發現趣味來,易於從山川湖海中看出遼闊傷感來,這才是真正可愛的女子,決計和傻白甜扯不上關係的。



讀罷此書,只覺心中情意綿綿,同樣類型的書還有饒平如先生的《平如美棠》,年過九旬的饒老先生,回憶起與妻子的種種過往,依舊能夠如數家珍,讀來仿若親眼所見,有情有味,令人羨豔至極。

昨日剛剛過完紙婚紀念日,老公回家買了一束花和一瓶酒,花是九朵粉色玫瑰加一朵白色玉蘭,酒是超市常見的青梅酒,插好花,開了酒,做了一頓簡單的炒飯,就算是過完了結婚後的第一個紀念日,平淡卻踏實。

婚後再讀《浮生六記》、《平如美棠》這類書,從婚姻生活的旁觀者變為親歷者,會有更多感慨,山盟海誓固然轟轟烈烈,然而對於平凡夫妻而言,酒溫飯熟,琴瑟相御,足可樂終生已。  


將飲一杯無


"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全書讀起來養眼養心,沒有說教解惑,沒有仕途功利,沒有政治豪情,只有情真意切的詩意生活。

七夕節拜天孫贈"生生世世為夫婦"圖章,吃梅花盒,飲荷花茶,住活花屏,生活閒淡雅緻,真可讓當代人頂禮膜拜。

前兩卷恩愛美好,轉筆到卷三,坎坷記愁,恩愛夫妻不到頭,不禁讓人潸然。也許這就是生活,有點不如意,也許才是最美好。


嫻雅堂


談談看過的一些感受

初讀沈復的《浮生六記》,竟有許多感動。依然是太容易感動的人。“凡事喜獨出己見,不屑隨人是非”,“不貪屠門之嚼”,日子過得輕淡,沈三白應是極隨性的人了。卷四浪遊記快,與眾友共覽天下名勝,而山水可怡情。文字洋洋灑灑。閒情逸致,字裡行間皆是。


於愛妻芸娘,沈三白筆墨卻不多,就是浪跡天涯,流連煙花巷之時,心中的那份牽掛,也似不經意的。卷二閒情記趣、卷四浪遊記快,寫情寫景,對芸娘看似不經意,那份平淡而真實的感情,卻處處都在了。於是,芸孃的雋秀穎慧,知書達禮,溫婉可人,就在沈三白不多的筆墨中,輕輕點出,就這麼不經意的豐滿和鮮活起來:居鄉,芸娘相伴相依,一同品蘭插菊玩石置景賞月;會友,“芸拔釵沽酒”,巧置梅盒;著小帽領襪皆芸自制,也必整必潔;夏荷初開,芸置條葉於荷心取香……一點一滴,,娓娓道出,可羨可嘆,夫復何求的感覺,真讓人羨煞!


扒啦影視小魔仙


有學者稱《浮生六記》為“晚清小紅樓夢”,著名學者林語堂、俞平伯對此書大加讚賞,愛不釋手,多次批註推薦。

《浮生六記》是沈復寫於清朝嘉慶年間的自傳體隨筆散文,分為《閨房記樂》《閒情記趣》《坎坷記愁》《浪遊記快》《中山記歷》《養生記道》,文章寫的率真灑脫,文辭綺麗,記錄了作者一生的際遇,或歡樂,或悲愁,或閒逸,酸甜苦辣,喜怒哀樂淋漓流淌於筆端,是一本非常不錯的古代散文,在晚清作品中有很高的地位。

在《養生記道》裡有這樣一段話,被很多人喜歡引用:

“世事茫茫,光陰有限,算來何必奔忙?人生碌碌,競論短長,卻不道榮枯有數,得失難量。看那秋風金谷,夜月烏江,阿房宮冷,銅雀臺荒。榮華花上露,富貴草頭霜。機關參透,萬慮皆忘。誇什麼龍樓鳳閣,說什麼利鎖名韁。閒來靜處,且將詩酒猖狂,唱一曲歸來未晚,歌一調湖海茫茫。逢時遇景,拾翠尋芳。約幾個知心密友,到野外溪旁,或琴棋適性,或曲水流觴,或說些善因果報,或論些今古興亡。看花枝堆錦繡,聽鳥語弄笙簧。一任他人情反覆,世態炎涼,優遊閒歲月,瀟灑度時光。”

描繪了一副悠閒自得、自由自在的生活狀態,類似於竹林七賢那般詩酒唱和,瀟灑率真。


易珩君


最好的愛情是什麼樣子?近日,讀清代沈復的《浮生六記》,從中找到了一些謎底。書中沈復和妻子芸志趣相投、舉案齊眉,以夸姣的激情和文藝清雅的餬口書寫了一段通俗夫妻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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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六記》的作者是沈復,他生平簡單通俗,沒享受過榮華富貴,也沒有風雲大事,出生在幕僚家庭,會畫畫,能以此餬口。他周邊是簡簡單單幾個家人,為著柴米油鹽而奔波。具有文藝情懷的他,也會泛舟煙湖,吟詩作畫,並且好在嬌妻芸也是個文藝女青年,能懂良人的情懷,也能唱和,雖然餬口在貧困傍邊,卻也沉醉在夸姣的激情和藝術世界裡。

“事如春夢了無痕”,沈復說逝去的年光,若不以筆墨記實下來,便了無蹤跡,不免不免孤負彼蒼的厚愛。於是他用密意的筆調寫下這通俗餬口中的點點滴滴。與其說《浮生六記》是自傳散文,不如說是沈復寫給妻子芸孃的一封絕美情書。與其說它是一封絕美情書,不如說是一部悽美的愛情小說。

沈復棄世後半個世紀,有個叫楊引傳的文人,在姑蘇的一個書攤上,隨手翻閱了一本破破爛爛的書,不看不曉得,一看嚇一跳:天吶!這書太雅不雅觀不雅觀啦,幾乎不能自休。作者是誰?沈三白?此人是何方神聖?楊引傳在姑蘇城裡四處探詢,成效就像在探詢一個火星人似的,沒人曉得他,沒人注意他。獨一能確定的信息是:作者已經棄世半個世紀!

不能讓這麼雅不雅觀不雅觀的文字永久藏匿下去,楊引傳決然抉擇出書此書,光緒三年,也就是1877年,他把這部《浮生六記》刊佈出來了。現實證明楊引傳的目光沒有錯,書一出現,立馬引來粉絲無數,一時辰市道上脫銷,洛陽紙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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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六記》全書僅兩百餘頁,網羅譯文與原文。說是六記,其實只需四篇,議論的都是餬口細節、交朋結友、遊山玩水之類的事。初讀時我很訝異和洽奇,就如許一本議論餬口細枝末節的書,為什麼能從清代傳佈至今,兩百餘年來被無數文人騷人推崇?直到我深深地被書中沈復的妻子——芸這小我物所吸引,林語堂說她是“中國文學上一個最心愛的女人”其實是不為過。

芸出生伶丁,四歲失怙,依靠一雙巧手給人刺繡維持一家人的餬口,並供年幼的弟弟唸書。雖然身世不好,但芸聰明有情趣,自學認字,會吟詩為難刁難,在身為文人的丈夫面前,還能時常對詩人、詩句作出不俗評價。在男尊女卑的社會,女子大多困在閨閣之中。而芸卻對外面的世界非常獵奇,敢女扮男裝隨丈夫外出看廟會,也敢單獨乘船夜會要出遠門的丈夫。

沈復愛好養花養草、擺弄盆栽,好交朋結友、遊山玩水。芸不僅是幽默的玩伴,更是得力的輔佐。芸說沈復的插花兼備風晴雨露多般妙處,可謂精神入神,只是畫畫裡頭,有草蟲之法,何不師法。於是,她便找來螳螂、蟬、胡碟等,系在花卉之中,還清算一下蟲腳:或者抱開花梗,或者踩著葉子,有板有眼。沈復與伴侶出門嬉戲,苦於沒有熱食,掃了喝酒吃茶品茗的興致,芸便僱來賣餛飩的擔子一起出遊,溫酒熱粥,還不消本身脫手,比當代人野炊還高級。難怪沈復說世上再也沒有如斯會意的女子。

芸對待尊長很恭敬,對待下人很溫順,天天見日頭上窗,就披衣急起,彷彿有人鞭策似的。沈復不肯起床,還取笑她。芸卻說不想公婆說新娘懶惰。芸由於能唸書寫字,公公便讓芸擔任寫家裡的手札。後來由於婆婆關係,芸讓公公誤會。芸甘願本身受誤會,也不肯在婆婆那兒那裡失了歡心。

芸的啞忍與她缺乏呵護的童年有關,她的舉動在如今看來大概有些懦弱,但連繫那時的時代背景,加倍感受她的可貴在於風雅感性之後的默然。古來通文辭、善言語的才女和合情合理、痴情一往的妻子良多時辰都是矛盾的,但在芸的身上,竟無邪未鑿地湊成了一體。沈復家境中落,他們夫妻的日子良多時辰過得非常貧苦,但在這貧苦困難之中還能過出文藝清雅、暖和明媚來,裡裡外外無不是芸的光華。

3

初讀《浮生六記》時,總有一種“沈復幾乎配不上他妻子”的設法。細細評味後,才創造芸的才情與心愛若無沈復的慧眼識真和傾情書寫,便不能被髮掘,更不會被傳佈,我們也不能經由過程文字一見這兩百年前女子的風度。沈復看重芸的文藝風雅,芸恭順沈復的狷介灑脫,恰是他們的三不雅觀不雅觀同等才鑄就二人幾十年如一日的舉案齊眉、相愛甚篤。若是沈復要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芸想的是“好男兒志在高官厚祿”,那麼兩人只需互相嫌棄,互相抱怨了。

沈復與芸的三不雅觀不雅觀同等、志趣相投無時無刻不表如今《浮生六記》的字裡行間裡。沈復說芸癖好既與我不異,並且能鑑貌辨色、揣摩眉目,所以我的一舉一動,對她使個眼色,她便息息相通,無不辦得頭頭是道。

搬到倉米巷後,因新居風光不如故居,芸時常傷感,又神馳老家丁老家“頗有野趣”的住處,沈復便請示怙恃,攜芸來到那兒那裡所避暑。芸說往後哪年,當與郎君在這裡造一個房子,繞著屋買十畝菜田,招來家丁僕婦蒔植瓜果蔬菜,來供給日常家用。郎君畫畫,我來刺繡,算作品詩喝酒的資費。如許平民菜飯,終身歡愉,不必方案去遠遊他處。沈復對這設法深為贊同。

沈復向芸襯著廟會盛景,芸道可惜本身不是男人,去不了。沈復便輔佐出主見,讓芸穿本身的衣服扮為男人。芸扮男人沒有合腳的鞋,沈復也輔佐:市場上有賣蝴蝶鞋,鉅細腳都可以穿,買起來也極隨意,且早晚可以當拖鞋用,不是挺好的嗎?芸欣然暢懷。

若是說沈復碰著芸是一種榮幸,那芸碰見沈復不也是一種榮幸。在婚姻是怙恃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社會,沈復對芸成心意,便向母親說:“若為兒擇妻子,則非淑姐不娶。”也算是本身奪取來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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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遊大足石刻,良多景不雅觀不雅觀我都已忘懷,可是唯獨對其間一個字記憶猶新。該字為上中下構造,上面一個寶蓋頭,中心一個“弗”字,下面一個“林”字。導遊講解這個字道出了一小我餬口幸福的三大要素,寶蓋頭代表著財產,“弗”是佛心,“林”指好的餬口情形。一個幸福人應該有必定的物質根本,豐盛的精神餬口和一個美好的餬口情形,細想之後,我深覺得然。

一小我的幸福如斯,一對夫妻、一個家庭的幸福更是如斯。《浮生六記》中沈氏夫妻琴瑟和鳴二十年有餘,雖志趣相投、舉案齊眉,但其間餬口貧寒困難、流離失所,甚至難覺得繼、骨血分手、妻子早逝,現實了局為這一對令人欽羨的夫妻蒙上了悲劇色彩。

沈復《坎坷記愁》一篇中自述人生坎坷都是從何而來的呢?往往是本身作孽得了報應罷了,而我並非如斯:多激情,重容許,爽氣爽直不羈,成效轉成了扳連。阿誰既按時代,既定的人和事,我們已無法評說,只可憐了芸這個聰穎會意的女子在本身病重之時還得為一家人的生計操勞,末了因趕製繡品嘔心瀝血而逝。

最好的愛情是相知,沈氏夫妻是幸福的,這幸福源自志趣相投、三不雅觀不雅觀同等!貧賤夫妻百事哀,沈氏夫妻是不幸的,這不幸源自物質根本的匱乏。

不外,這世上又有幾人能擁有完滿的人生。


斜槓先生zy


《浮生六記》是一部廣為流傳影響極大的自傳體隨筆。書中作者以簡潔生動的文筆描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他的婚姻愛情生活、家庭變故、閒情逸趣、山水遊記等,字裡行間流露出作者獨特的人生態度、價值觀念、性格氣質和美學品味。



沈復,今江蘇蘇州人,生於清乾隆二十八年,清代文學家,並且從《浮生六記》中看來,他出生於幕僚家庭,沒有參加過科舉考試,曾以賣畫維持生計,他的妻子死後,他就去四川充當幕僚,此後的事,史料再無記載。就如俞平伯所說:他是個習幕經商的人,不是什麼斯文舉子。偶然寫幾句詩文,也無所存心,上不為名山之業,下不為富貴的敲門磚,意興所到,便濡毫伸紙,不必妝點,不知避忌。統觀全書,無酸語,贅語,道學語,殆以此乎?


最想說的是那個女人,林語堂先生曾稱讚她是“中國文學史上一個最可愛的女人”因其與沈復伉儷情篤,令人盡絕傾慕之戀。

首先陳芸有美麗的外表,她的美如清水出芙蓉:“其形削肩長頸,瘦不露骨,眉彎目秀,顧盼神飛,唯兩齒微露,似非佳相。一種纏綿之態,令人之意也消。”她在書中的形象給人的感覺就是美如水晶一般,不染一絲纖塵。


外貌固然重要,可內在才是被人們所稱讚的,她樂觀豁達。即便在苦難中,陳芸也仍然保持樂觀。《坎坷記愁》中記敘他們夫婦被逐出門,與子女生離死別之際,連“陪侍在側”之舊嫗,也“拭淚不已”。將交五鼓,暖粥共啜之。陳芸卻強顏笑曰:“昔一粥而聚,今一粥而散;若作傳奇,可名《吃粥記》矣。”這裡的“昔一粥而聚”,指的是二人成婚前在陳芸家,深夜腹飢,沈復嫌僕人所進棗脯太甜時,“芸暗牽餘袖,隨至其室,見藏有暖粥並小菜焉。餘欣然舉箸”之事。最能打動人心的,莫過於這種相濡以沫的愛情了。


但是總覺得她過於善良。自己病臥床榻,都快病入膏肓了,這時僕人跑了,非但沒有責備,反而更擔心僕人的安危,擔心她出事了,擔心沒辦法向其家人交待。為了一個負心的藝妓(憨園),竟然能夠念念不忘至死,甚至為之病情加重。為了對公公婆婆盡孝道,自己寧願蒙冤受屈。因為這樣的太過的多情,陳芸為自己招來了許多不必要的禍難,最終,也幾乎是死於此。往深了說,僕人跑了未必不是陳芸管教下人不得力,雖不至於為刀俎,但至少不要淪為魚肉對吧。

打動人的作品往往是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的。就如朱自清評價俞平伯的序言所說,“象吳山四景園馳名的油酥餅——那餅是入口即化,不留渣滓的。”《浮生六記》全書或生活或遊記或趣事,都如一碗清茶,嫋嫋餘香醉人心脾。

借用俞平伯的話來結尾吧。

“我們莫妙於學行雲流水,莫妙於學春鳥秋蟲,固不是有所為,卻也未必就是無所為。”


辛大帥的小可愛


有一位很年輕的朋友,曾經跟我說,他喜歡坐在公園長椅上聽老人講話,有時候,幾分鐘就能瞭解一個人的一生。

翻閱一本書,更是如此。

李清照傳記,從春天開始寫寫改改停停,一直到現在才算收尾完工。陷於其中,好似一直流連在她的人生軌跡當中,進進出出。現在終於結束,似乎走完一條長長的道,回頭望望,落英繽紛,落葉紛飛,有很多話,然而一句都說不出口。

又因為十二月要在慈懷領讀《浮生六記》,最近重溫這本書。不管北宋的李清照,還是清代的沈復,兩個人,兩本書,並行對照之下,一種感覺很強烈:

翻閱一本書,就是在文字裡路過作者的一生。李清照酒意詩情的一生。沈三白閒情坎坷的一生。

沈復以個人成長、一生經歷為經,以夫妻深情、生活情趣、坎坷際遇、遊歷生涯、出國旅遊、養生心得為緯,經緯交織,編寫出自傳性散文集《浮生六記》,在他妻子芸娘離世之後,在他四十五歲之後。

以前看這本書,注意力不自覺地被芸娘這位“中國文學史上最可愛的女子”所吸引,讀到的是她的美,還有她與沈復之間的恩愛纏綿、悲歡離合。總之,讀到的是一位女子。這一次,依然是不自覺,卻換角度,讀到的是一位男子的情。

站在沈復這一面看,少年時代無憂心無掛礙的閒情、青年時代甜蜜繾綣的愛情,中年時代身不由己的苦情,再到四十五歲,從情轉而向道的清寂淡泊。即便舍情求道,依然懷著一份深情。

《閨房記樂》、《閒情記趣》、《坎坷記愁》、《浪遊記快》、《中山記歷》、《養生記道》,這六卷,看似分門別類,各自獨立,內裡其實含有一根未曾中斷的線索,將它們串聯在一起。

那根線,就是沈復對芸孃的情,從及笄到知命,到後來,貫穿他一生,也貫穿這本書。

年少時光,沈復與芸娘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十三歲那年,跟隨母親去到外婆家,看到比他大十個月的芸娘。不過小屁孩,就算早熟,也不知情為何物愛為何物,便在母親面前發誓:若為兒擇婦,非淑姊不娶。(芸娘,原名陳淑珍)

十七歲,有情人終成眷屬。花燭盈盈,他見她削肩長項,瘦不露骨,眉彎目秀,顧盼神飛。僕人出去後,兩人坐在床邊有說有笑。人生中這一刻,在沈復看來,“恍如密友重逢”。

難能可貴的感情有兩種。一種,嘗過柴米油鹽、踏過重山覆水之後依然如同初見;一種,紅塵中相遇,花下賞月湖邊散步之前就已一見如故,就像賈寶玉那句“這個妹妹,我曾見過”,就像沈復這句“恍如密友重逢”。

都很難。

既是密友重逢,自當親密無間。《浮生六記》中最感人也是最溫情的一卷——《閨房記樂》,寫盡沈復與芸娘情趣相投的詩意生活。滄浪亭觀花賞月,品詩論詞,飲酒閒聊,相與大笑。他說,真希望能帶上她遊遍千山萬水,閱盡天地大美。

人事聚散由不得人。芸孃的淳樸天真最終也害了她,閒言碎語、人心難測,讓公婆將她逐出家門。讓人感到安慰的是,沈復始終陪伴著她,病重之際,不離不棄。她在人生收梢處說:“知己如君,得婿如此,妾已此生無憾。君太多情,妾生薄命。”

那年,她和他才四十歲。

有一年,沈復在友人邀請之下出遊中山國(臺灣島與日本九州島之間)。船行於海,望向遠處水天一色,沈復不禁回想到新婚燕爾,他與芸娘遊太湖,面對太湖,芸娘便已感慨到天地之寬,不虛此行。

從回憶裡走出來,他依然面對濤濤大海,一個人心想:“使觀於海,其愉快又當如何?”如果能讓芸娘看到這片大海,她該感到如何愉快啊!這時,芸娘去世還有四年。

沈復也曾對芸娘說過“惜卿雌而伏,苟能化為男,相與訪名山,搜勝蹟,遨遊天下,不亦快哉!”

她笑著說,雖然不能化作男子,但是老了之後可以就近偕遊。如果這輩子不行,還有來世啊!

是的,這輩子來不及做踐行的,還有來世。

沈復寫這本書的時候,芸娘已經去世五年有餘。

現在,合上書卷,從故事裡跳出來看,《浮生六記》這本書,寫成已有二百餘年,滄海幾經桑田。滄浪亭裡遊人如織,這些人,有的知道沈復與芸娘,有的不曾聽聞。

當年,沈復為書取名為“浮生六記”,乃是源於李白一句詩:“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我們,你,我,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啊!


江徐的自留地


觀望一下文學寫的感情,大多以悲劇收尾,白娘子被關了雷峰塔,羅密歐和朱麗葉殉情而死,唯一一對終成眷屬還得化成蝶才行。人,終究是脆弱渺小的,每個人在殘酷現實前都無力(尤其在幾百年前的封建社會),幸福只能相對而無絕對。也許就是沈復前半生的幸運,使得其後半尤為顯得淒涼。

其實《浮生六記》目前僅存四卷,文章的精彩之處在於他與妻子的生活部分,其實紅塵的生活,也如浮生六記一樣,骨子裡的性格,和現實的生活也是很相接近,深刻地反映了主人公的內心世界。

其實現實之中的網絡作家,也有點與沈復類同,稍有點才氣,精力也是夠佳,同時,在文學論壇,也沾了點心氣高,而文章,大多是小成之類,但總以為寫得不錯。搞一個徵文相類似的,到處拉票,獲得獎之後,就更是沾沾自喜了。如是拔高了自己的高度,更是沾沾自喜了。

浮生,就如同李白所言,浮生若夢,為歡幾何?也許是平淡的記敘,與有些大眾的心態雷同,郊遊之心,周邊之鬧,風景相宜,也還是有一定的功底。

整體來說,《浮生六記》也可以當作乾隆年間蘇州書生家庭市井的一幅卷軸畫來欣賞,而且增添了更多的迷人景緻。 記得東坡言道:“事如春夢了無痕”,苟不記之筆墨,未免有辜彼蒼之厚。” 人生也似如此,生活態度,有時沒有必要太較真,生亦何歡,死又何苦?


林中夢


與其說《浮生六記》所記載的是沈復和陳芸之間的伉儷情深,不如說描寫的是沈復這個“富二代”的敗家人生。

沈復的家庭在當時的年代應該屬於小康之家,雖然與富二代曹雪芹他們家相比,談不上富貴豪奢,但在當地也算大戶人家,老爸是白領階層,有房產,有僕役,過節開得起堂會,出門打得起出租。但是在如此殷實的家庭里長大的沈公子,卻在四十載春秋之後,就落下個妻亡子散、寄人籬下的下場。所以,與其說《浮生六記》是對沈公子夫婦伉儷情深的真實記錄,不如說這更是一本警示世人勤儉持家的反面教材。

究其沈公子敗家史的根源,原因大部分還是在沈公子自己身上,綜合來說,有以下幾點:

一是性喜炫耀,失之淺薄。

沈復在浪遊記快開篇提到,“餘凡事喜獨出己見,不屑隨人是非,即論詩品畫,莫不存人珍我棄、人棄我取之意。”堅持特立獨行的自我個性並非什麼壞毛病,但是對於這種個性的堅持與解放需要以淵博的知識、豐富的學識、醇厚的修為做基礎,否則就不過是出於炫耀的目的而譁眾取寵,失之於淺薄,陷之於偏激。

在績溪習幕時,沈復“與同事不合,拂衣歸裡”,並就此認為“熱鬧場中卑鄙之狀不堪入目”,易儒為賈。在浪遊之時,由於景點路遠未到,沒有看到景緻,便認為“其紅門局之梅花,姑姑廟之鐵樹,不過爾爾。”就連在廣州尋妓,對比徐秀峰今翠明紅的跳槽之舉,自己惟找喜兒一人,自認為鄰妓皆羨之,便生出了一種優越感,認為此雖揮霍萬金所不能致者。陳芸也存在類似問題。徐秀峰納妾,陳芸認為“美則美矣,韻猶未也。”便想給沈復找個美而韻者,結果遇到妓女憨園,自作聰明,算盡機關,反誤了卿卿性命。

二是兒女情長,不思進取。

沈復在全文開篇即提到自己“少年失學,稍識之無”,以自身殷實家底,學業半途而廢,估計也屬學渣。所以沈復終於辜負了父母的殷切期望,提前告別了仕途之路,在人生的漫漫旅途中靠習幕、經商、賣畫為生,但習幕斷斷續續,經商貨積本折,賣畫“三日所進,不敷一日所出。”

作為才子,風花雪月、兒女情長自然難免,與陳芸婚後,沈復去武林當學徒,居三月,如十年之隔,搞得自己夢魂顛倒。新婚燕爾的相思之苦固然可以理解,但是卻致正業於不顧,後來先生實在看不下去,給沈復的父親寫信,並巧立名目出十題讓他暫歸。在生活中,“芸或與人坐談,見餘至,必起立,偏挪其身,餘就而並焉。”即使在八九十年代,夫妻戀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的親暱之舉,都為路人所不齒,何況還在禮法森嚴的封建清朝。而這些都會在沈復父母的印象中留下不良印象,所以,這也應該是沈復夫婦在以後的日子裡屢被驅逐、苛責的原因之一。

三是不留積蓄,隨性揮霍。

沈復貧寒交迫、陳芸病體難醫的時候,沈復到靖江要賬,半路上感覺到冷,沽酒禦寒,結果把渡河的錢喝掉了,沒有辦法,便想當掉衣服,幸虧遇到故人,解了危急。還是在那個時候,有友人知道他的處境,慨助十金,沈復不用於正途,倒是先跑去虞山玩耍一圈。

最為過分的是,和徐秀峰在廣州做生意時,僅僅四個月的時間,就招妓花費百餘金。結果第二年老父不準再去,被踏踏實實發配到青浦幹習幕的老本行。而僅僅幾年之後,曾花費百餘金風流瀟灑的沈復,就因五十金為人所保,無力償還,使得自己骨肉分離、遠走他鄉。

四是不通世情,全無責任。

沈復隨父親在邗江習幕,父親突感孤獨,想找一情人,還讓他人轉述,讓沈復妥善安排。沈復沒有從自己老孃的感受和利益出發,想辦法阻止、拖延、推脫父親的這個不合理的要求,直接密信告訴陳芸,讓陳芸安排此事。最後使得自己的老孃極不痛快。

後來因保五十金一事,沈復、陳芸夫婦二人慾潛逃鄉下,結果拋卻骨肉,讓女兒去做童養媳,兒子去做學徒,使得母子永訣。在父親葬禮上,僅因兄弟啟堂相逼,不念兒女尚幼、母親尚在,便想出走深山,去找神仙修煉,全然沒有一點為人父、為人子的責任。

而且在全書中,沈復用很大篇幅訴說了自己與陳芸的濡沫情深,並且在陳芸死前,許諾“卿果中道相舍,斷無再續之理。”結果僅僅三年,有人贈他一妾,便又重入春夢,不知夢醒何時了。

尿壺放在土裡埋上幾百年,挖出來就能夠放進博物館的大雅之堂。所以,與當時的世界格格不入,甚至有點窩囊的沈復,在穿越了兩百年的光陰後,成為了多情才子的代表。但是,細細的審視沈復的人生,我們所能看到,僅僅只是一個富二代的敗家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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