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燴菜|李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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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豬燴菜|李強

換個角度看文化

殺豬燴菜|李強

殺 豬 燴 菜

殺豬燴菜|李強

美美的回憶 濃濃的鄉愁

塞北,有綿延不絕的大青山,有奔騰不息的母親河,有豪爽淳樸的漢子,有溫柔賢惠的女子。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在這廣袤的後山大地上,形成了獨特風味的鄉土飲食文化,記憶中最深刻的,就是殺豬燴菜。

殺豬燴菜|李強

大雪時節,冰雪覆蓋了大地,天冷了,肉能凍住了,豬也養肥了,開始準備過大年了。辛辛苦苦養了一年的大肥豬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選個殺豬的好日子,通知親戚朋友都來吃殺豬燴菜。

請個殺豬匠,找幾個壯勞力,在村裡公用的爐灶上,支一口大鐵鍋,燒一鍋滾燙的開水。抓豬的場面甚是熱鬧,攆著受了驚嚇的豬滿院子亂竄,抓豬的人七手八腳,拽尾巴的、按腿的、提耳朵的,一番掙扎,按倒,捆好。殺豬匠不慌不忙在豬下顎靠近心臟的部位拍一拍,拿出殺豬刀,一刀下去,深入刀柄,豬哀嚎著引起人們的陣陣憐惜,主家女人背轉身子悄悄地抹著眼淚,一人忙著用盆接著豬血,刀抽出來豬已氣絕。壯年男人們把豬抬起來,放在煺豬毛的案子上,滾燙的開水澆到豬身上,幫忙的人一擁而上,手裡拿著浮石,開始煺豬毛。

屋裡,幾位女人,挽起袖子、紮起圍裙,擺好了切肉的案板,等著豬肉下鍋。外面,豬毛已經煺乾淨,把豬吊在專用的架子上,用滾燙的熱水反覆沖洗,刮蹭的乾乾淨淨。先卸掉豬頭割下槽頭肉交給屋裡的女人們,再卸掉四個豬蹄,取出內臟,一撇兩半,把豬肉骨頭分離。一口大鐵鍋裡炒著肥廋相間的豬肉片子,農家豬特有的陣陣肉香串出屋門,瀰漫在空中,隔著五鄰六舍都能聞著,勾引著大人娃娃的肚子咕咕地叫著。女人們切著酸菜,嘴裡家長裡短的聊著,轉眼間,一大堆酸菜切成極細的絲,放進燉肉的鍋裡,豬肉酸菜燴了滿滿一大鍋。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聞著鍋裡的陣陣肉香,人們不由得嚥著口水,眼巴巴的望著主家女人能揭開鍋蓋。等燴熟的殺豬燴菜出鍋,給大人娃娃每人盛上一大碗,肥的是肥而不膩,瘦的是絲絲飽滿,吃的是滿嘴流油,吧咂吧咂的扎嘴聲此起彼伏,傳遞著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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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乎乎的一面大炕上,炕桌酒菜已經擺好,男人們盤腿圍桌而坐。幾大盤剛出鍋的殺豬燴菜,一碟自己家醃製的酸蔓菁,酒壺裡也熱好了五十二度的二鍋頭。主家男人不說一句客氣話,倒滿酒,酒杯一舉,大吼一聲幹,滿桌的漢子們一起端杯,一聲吆喝,好酒好肉。

孩子們吹起了豬尿泡,一身油膩,奔跑著,爭搶著,呼喊著,像足球一樣踢著豬尿泡,從前村踢到後村。油膩的豬尿泡時而滾到身上,時而踢到臉上,渾身上下全是油,紅撲撲的小臉蛋被豬尿泡蹭得更加油光發亮,臉上洋溢著童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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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爸媽常說:“有錢沒錢,殺豬過年”。村裡人就是再窮再累也要喂頭大肥豬,這可是莊戶人家一年的希望,一年的油水。豬肉賣掉一半,是娃娃們上學的開支。豬骨頭儲存在肉窖裡過年和正月招待親朋好友,肥肉醃起來是一年肉食的延續。豬頭放到二月二,把豬毛燒烤乾淨,放在清水裡浸泡兩天,一劈兩半,放在鍋裡煮半天,出鍋後,就是美味可口的豬頭肉。豬蹄豬肝豬耳朵煮熟後,是男人們下酒的佳餚。

自從我家從村裡搬到縣城後,沒有了殺豬燴菜的美好氛圍和體會。來年,有機會一定要自己在村裡喂頭大肥豬,邀三五知己,吃殺豬燴菜,一聲吆喝,乾杯,乾的是感情,乾的是人生的滄桑和豪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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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李強:金融業從業人員,固陽縣文學協會會員。喜歡將所思所想付諸於筆端,記錄生活點滴,作品偶見於報刊、雜誌,網絡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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