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说他是偏安杀忠的昏君有点冤

青山暮霭中,尊中酒不空

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提起这赵构,群众当然是没甚好感,理由大概是两点:一是偏安一隅,二是重用秦桧,想得深些地还会将杀岳飞之事算在他头上,所以,他不是个昏君也是个庸君,要想对他找些美溢之词,那是想也别想了。

对赵构的评价,其实很大程度缘自于如评书《岳飞传》一类的文艺作品,而且也就是把他同岳飞和秦桧搅在一起来评价,但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很是简单,无非是岳飞所向披靡,秦桧大奸大恶,赵构昏庸无能。三人一台戏,仿佛整个南宋舞台就被这三人占满了。

岳飞的精忠无人敢有异音,尽管现在也有不同意见的文章出现,对岳飞为什么必须死等问题加以阐述;秦桧的大奸无人敢有左见,毕竟史有定论,民间亦是言之凿凿,尽管也有人从好的方面对其进行有限地翻案;唯有这赵构,论述之人是少之又少,似乎是史家早有定论,无需冗言。

赵构:说他是偏安杀忠的昏君有点冤

赵构,字德基,宋朝第十位皇帝,庙号高宗,后人一般称为宋高宗。他在位三十五年,是南宋开国皇帝,宋徽宗赵佶第九子,宋钦宗赵桓异母弟。他也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长寿皇帝之一,直到八十岁才去世。

他在位时,虽然曾迫于形势起用岳飞、韩世忠等大将抗金,但大部分时间仍重用主和派的黄潜善和秦桧等人,后来甚至处死岳飞,罢免李纲、张浚、韩世忠等主战派大臣。

现在我们细想一下,这赵构的罪名好像只有偏安和杀岳飞,前者是形势使之然,实力在那儿摆着;杀岳飞的罪名自有秦桧帮他顶雷,那么,这赵构除此之外,您还真说不上他什么不是来哈。最多也只能说他个昏庸了事。

赵构其实说穿了也还是个文人,赵家人于这文学书法似乎有很强大的遗传基因,个个了得,他精于书法,善真、行、草书,笔法洒脱婉丽,自然流畅,颇得晋人神韵。诗词也写得不错,从那十几首《渔父词》我们也可看出他的功力,从中也能体味出他文士的情趣和志向。

赵构:说他是偏安杀忠的昏君有点冤

就我来看,这赵构还算是个明白人儿,还真不是那被人普遍认为的“昏庸”之君,他自知其皇位得来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于是便敢违背祖训,杀士子陈东,他感觉帝位传承有些不正时,就能将有翼襄之功的张邦昌赐死,他勒紧裤带,省吃俭用,也要为军队筹措粮饷,绝对不允许其自筹,以示军队乃皇家之伍,他的宫廷建筑规模很小,连一个宫殿都用处迭更,遇事临时换牌匾而为之,至于那“山外青山楼外楼”,想象而已啦。

就个人而言,赵构怎么说也还是个节俭爱民,心胸宽大之人,韩世忠曾献上一匹宝马给他,他以宫中用不着骑马为由婉拒;太学生吴球廷对时,为陈东被杀喊冤,直言赵构“有畏避小心而无规恢远略。”如此大胆抨击时弊,直指最高领导,赵构没生气,仍以第六名高中皇榜,照样录用。

赵构前半生颠沛流离,被那金人“搜山捡海”追得无路可跑,直漂到海上去躲藏,还落下了“隐疾”,真是没过几天的好日子。偏安后,他深知民生之艰辛,亲眼看见百姓因战乱颠沛流离之惨状,故而特别珍惜来之不易的安定,所以他提倡节俭,以身作则,一生吃素,常年青菜豆腐相伴,甚至在逢年过节要赏赐臣属之时都打白条,这肯定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哈。

赵构:说他是偏安杀忠的昏君有点冤

他禁各地献“祥瑞”,不沉迷女色,生活节俭,不尚靡侈,从善如流,审时度势,这等皇帝,若非身逢此乱世之时,在历史也属好皇帝一枚呢。

他即位之时,正值金人强盛,所谓“金人不满万,满万无人敌”说的正是这一时期,虽前有李纲、宗泽,后有岳飞、韩世忠等一众为他扛着,但依当时的形势,想要打败金人,那只能是梦想,因为,岳家军虽强,但毕竟是步兵,而金人是骑兵,骑兵打步兵,那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至于后人所说什么“钩镰枪”砍马脚一类,就如同后来清人打洋人,说其腿直,一勾就倒一般,想当然耳。所以,那些文人们成天嚷嚷着要收复失地,说说可以,要实现那却是根本不可能的。

形势如此,那么偏安则是最好的选择了,为此,赵构是使出了吃奶的劲,不惜低声下气以求和,签订绍兴和议,向金国称臣纳贡。除每年向金纳银输绢外,还要送去不计其数的礼物。

赵构:说他是偏安杀忠的昏君有点冤

偏安一直是被后世诟病的第一话题,当时朝廷一直就分主战和主和两派,而后世一直以主战为荣,主和则一直被冠之以“投降派”而为人不耻,却不知以当时之状况,主战只能是自取其辱,主和却能保障一方之平安,孰优孰劣,我们只能以当时的战势说话,而不能脱离现实来评论,主战只能说占着天然之道德高度,而主和才是审时度势,虽为一时之计,但怎么说也是权宜之策,先稳住阵脚,后图发展,有何不妥,后世凭什么对此妄加评议。

当此金人正值强盛之时,以宋之实力是根本无法相敌,不仅当时如此,即使后来经多年养精蓄锐,时金势已衰,孝宗组织的几次北伐,尚被打得头破血流,以签订更屈辱的和约告终,遑论在南宋建国之初,兵力孱弱之时。

杀岳飞虽然民间是将罪名算在秦桧头上,其实明眼人都知道,真正地凶手是赵构,这点是无须讨论的。但,赵构为何要杀忠心耿耿,精忠报国的岳王爷呢?真如后世说的那样,是为了讨好金人,或听了秦桧的奸计吗?究其理由,大致有以下几点。

赵构:说他是偏安杀忠的昏君有点冤

一是岳飞以收复失地,迎回“二圣”为已任,这让赵构很不爽,至少是同“议和”之基本国策相悖,天无二日,你再给弄两个“太阳”回来,让赵构如何处置?尽管后来岳飞改口说迎“天眷”,但怎么说他想做的,是赵构所不愿意做的事。

二是岳飞的性格有很大的缺陷,耿直无二心虽没人怀疑,但很是倔强,甚至动不动给皇帝脸色看,经常撂挑子,甩手不干了;弄得赵构经常给他下话,求他回来,最后甚至发出了“犯吾法者,唯有剑耳”的警告,对这样不听话的臣子,让皇帝情何以堪。

三是岳飞对赵构因“隐疾”而无后之事操了他不该操的“闲心”,请奏早立赵构收养的儿子为太子,这实在是犯了皇室之大忌,有“逼宫”之嫌,他的立储建议严重触犯了武将不得干预朝政的“祖宗家法”,一句“卿言虽忠,然握重兵于外,此事非卿所当预也。”尽显赵构之不满,

赵构:说他是偏安杀忠的昏君有点冤

最重要的是,尾大不掉为历代皇帝最为担心之事,岳飞手握宋七分之五的兵力,还一再要求扩编,宋高宗答以“宁与减地分,不可添兵”,并再次直言告诫他“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古人所戒”。

岳飞是忠臣无疑,那背上“精忠报国”四字引发了后世几多的感慨,但想当年宋太祖赵匡胤也是大忠臣,陈桥的黄袍在赵构的眼前可以说一直是晃啊晃的,让他每每想起,就会如芒刺在背,试想,即使岳飞不反,他手的那些“骄兵悍将”何曾不想也拥立老大披黄袍,自己也能混个封疆裂土的开国元勋当当,一旦真发生这样的事,那赵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所以,从赵构的角度来考虑,他的顾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说到杀岳飞,我认为并不是什么要讨好金人以签订《绍兴和议》,是要震慑主战派,还是因“猜忌”二字。对此,《说郛》一书中的几句话道出了真谛:“主疑臣则诛,臣疑主则反,主疑臣而不诛则臣疑而反;臣疑主而不反则主必诛之。”

赵构:说他是偏安杀忠的昏君有点冤

之所以用这多的笔墨写了赵构杀岳飞的缘由,是因为此事实在是太大了,也因此形成了后世对赵构的基本看法。其实杀岳飞赵构也是很矛盾的,也知道其为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将,但形势使之然,不得已而为之,不然,孝宗为岳飞平反,当时作为太上皇的赵构也没发出任何地异议。

所以,我觉得说赵构是“昏君”不是很妥当的,只是他身处那个孱弱之时,很多事不是他能想为就能为之的,所谓生不逢时当属此状。

想当年,他以只亲兵千人之时,整合各种资源,迅速稳定局势,守住江淮,建立南宋根基;平“苗刘兵变”,复登皇位;而如岳韩之诸将,非高宗有几人能御之;秦桧大奸之人,被高宗玩弄于股掌,唯其之命是从,非此,谁能保证其不会成为如曹操之权相;在刘豫伪齐和金人的夹击下,外使各路军马悉数听命于朝廷,进退皆由已出。外绝藩镇割据之态;内无朋党宗派之争,使朝廷之命畅达所控之地;如非大智,以上皆不能为也。

功过是非,人人心中自有标杆,很是难以定论,世以征战光复为荣;备战养锐为耻,而不顾当时之实际,一味纠于赵构偏安杀忠之过,将这赵构死死地钉在“昏君”的故纸堆中,而今看来,实在地是有点委曲他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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