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氣氛不知為何冷了下來。
劉玉娘不安地瞄了瞄李存勖,他面上明明還掛著笑容,卻讓她倍覺壓力,她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一陣急風,忽而狠刮下許多花瓣,撲簌簌落到池塘,李存勖停了腳步,淡淡問了句,“還沒忘記他吧?”
宮女侍從遠遠停在身後,劉玉娘轉身,眼角餘光只覺身後空蕩蕩一片,讓她有些害怕,於是她趕緊欠身道,“王爺,妾沒有。”
“沒有?”李存勖猛然轉身抓住了她雙臂,“今天的歌,到是唱得不錯……”
劉玉娘語塞,這真是欲加之罪了,便是她將高音唱過去了也有錯?
“王爺,妾只是不想讓王爺丟臉,這段時日,才加緊練了練。”
說得越多,錯得越多。
“這可真是難為你了……,是誰告訴你,他們會來的?”
這一問劉玉娘更是委屈,莫非李存勖就是想在宴席上看她慌亂?看她難堪?
“王爺容稟,妾有話要說……”
佳人含淚,終是讓李存勖鬆了手,他臉色已是烏雲密佈,有些嫌惡地轉過去,“說。”
此際也唯有搬出安金姝來,“妾在宴席上,確有看過石家兄弟兩眼,但全然不是王爺想地那般。安師將其妹銀姝的終身之事託付給妾,妾正打算過兩日同王爺……”
她還未說完,李存勖已是拂袖而去。
遠處的侍從宮人皆是面面相覷,待敬新磨領頭追了上去,眾人才反應過來,嘩啦啦跟了一大群上去。
“夫人。”劉玉娘身子晃了晃,立時被馨兒和靜兒扶住,她回頭看了一眼,苦笑了一下,此際,身後真是空蕩蕩一片了,只要李存勖不站她邊上,她就什麼都沒有。
事後,用安金姝的話來說,當時劉玉娘怎麼做都是錯的。
“王爺不高興了,什麼事都可以拿來做由頭。”
“此一事,也是提醒夫人要小心了,王爺身邊的伶人,可不是普通的伶人,還是王爺的耳目,而王爺的耳目,不止是伶人,所以夫人這邊但凡有什麼事,王爺很快就會知道。”
“或者往好處想想,這是王爺在乎夫人。”
劉玉娘搖頭,心中全然沒半點高興,“委屈未必求全,恩寵說散就散。”
這樣的“在乎”,不是她想要的,她甚至覺得這樣的“在乎”根本沒有把她當人看,她好像還是從前那個花子,只不過這樣的乞討,從街上變成了宮裡。
安金姝見她鬱結難散,只得又安慰了幾句。
隔了一天,靜兒又來報英兒與人發生口角之事,劉玉娘隨意地應著,也不往心裡去。
直到五月裡某天,英兒突然痛哭流涕地爬到她跟前,求她救命。
聽英兒哭得話都講不清楚,只說“遭人陷害”,還說“那些人其實是要對付夫人”,劉玉娘頓覺一陣心煩,把靜兒叫了進來。
靜兒進來後,見了英兒如此,眼中不由流露出一絲厭惡,甚至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
劉玉娘同英兒道,“你先下去。”
英兒更是哭趴到了地上,劉玉娘終是按捺不住,掃下茶杯,滾落在她面前,怒道,“下去!”
一聲嬰兒啼哭響起,顯然是阿岌被嚇著了。
英兒這才慌慌張張地連滾帶爬地退了下去。
見英兒那頗有些滑稽可笑的背影,劉玉娘心沉了下來,這段時日,尚功局那邊她確實疏忽了,能讓英兒如此驚慌失措,看來事情不小。
想到這裡,劉玉娘起了身,繞過屏風到了外間,同乳母一起鬨了哄阿岌後,示意乳母將阿岌帶到隔壁。
待宮人將門關上後,她才走回座位,向靜兒招了招手,“近前說話,到底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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