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年轻的“老娘舅”说说调解那些事儿

2018-11-11 22:47 | 浙江新闻客户端 | 记者 肖春霞 通讯员 蓝陈嘉

认真倾听矛盾双方的诉求,果断把握调解过程中的节奏,温柔抚慰当事人受伤的心灵……丽水市司法局开发区分局普通干部应步潮,一个33岁的大男人把“调解”这份细致活做得无比妥帖。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难平是人心。“调解”正是一份需要平衡人心的工作,应步潮乐在其中、精在其中。“只要应步潮接手,就没有调解不好的事!”在丽水开发区,应步潮的名气很大。今年5月,他被司法部表彰为全国人民调解工作先进个人。那么,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调解本领呢?还是来听他自己讲述他的调解故事吧!

听年轻的“老娘舅”说说调解那些事儿

拍桌子吵架的混乱场面,稳住了!

2015年2月的一天,我接手调解一起工亡案。那时,我刚接触调解工作不久,听说死人了,不免心中一颤,有点担心自己稳不住局面。我用不服输的心劲给自己壮胆,放开手脚去做。

事情是这样的:一名四川籍的工人在操作机器时不慎被碾压死亡,家属索要赔款。我是学法律的,这事情当中的法理关系,我很明晰,但我也知道,调解这类事件,光有法理是不够的。调解前,我想像了调解时可能遇到的各种混乱场面,然后想好了应对措施。

果不其然,调解当天,死者家属人多势众,情绪也十分激动。调解现场,他们拍着桌子,要求企业给一个交待。这个场面,我是有预想的,所以极力保持着镇定,“先喝口茶,我们慢慢说”,我一边给死者家属倒茶,一边轻言抚慰。热腾腾的茶一杯杯倒出来、暖心窝的话一句句说出来,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就冲淡了。

于是,我乘胜追击,提议让企业代表和死者家属一起为死者默哀3分钟。大家都同意了。这么一来,死者家属的情绪大大缓和了。我知道,我稳住了局面。

接下来的调解也很顺利。一件原本可能造成剧烈冲突的工亡案就这么成功化解了。这个案子之后,我对人多混杂局面的控制力有了很大提高,胆气也更足了。

当事人对我的“威胁”,收回了!

开发区一家民营企业因经营不善,无法及时偿还债务,8名债权人先是堵厂门、搬东西,然后把企业主诉到了法院。法院从双方利益大局着想,建议先进行诉前调解。今年5月,这事转到了我这里。

这类型的案子,我以前接触的不多。但好在它法理关系明晰,所以我对调解还挺有信心的。通过走访,我了解到,这家企业共欠8名债权人400余万元。企业主在当地有点名气,也没有要赖账的意思,只是经营困难,暂时还不出。这个时候,8名债权人如果走诉讼渠道,诉讼时间长、费用贵高,也会影响企业经营。如果企业申请破产,还会牵扯出其他债务,这些债权人的利益也无法得到保障。于是,我提议:推迟还款时间。

对于这个提议,双方都表示赞同,但对于“推迟多久”产生了分歧。企业主要求推迟1年、债券人只同意推迟3个月,双方僵持不下。我也觉得推迟1年太久了点。为此,企业主对我有很大意见,还扬言说要去举报我。说实话,像这样的威胁,我在调解中偶有遇到,但我是个学法、懂法的人,怎么会怕“威胁”呢?我继续公平公正地调解此案。

通过2个星期的调解,最终双方约定今年12月底前还清所有债务。那个企业主也改变了之前对我的态度,不仅收回了之前的“威胁”之语,还向我道了谢。

把“热心”放进调解中,事成了!

到丽水市司法局开发区分局工作后,我从事对社区服刑人员和安置帮教对象的监管工作。随着工作的推进,我发现,这些人比普通人更需要关心关爱。

“孙某某从监狱保外就医,急需相关部门的救助。”2015年底,得知消息后,我迅速赶到孙家查看。一进门,我震惊了!一间不到30平方米的小房间,挤着孙某某一家五口。孙某某躺在床上,脸色蜡黄,身上盖着的被子也已经破旧不堪。

我细细询问了情况,得知孙某某身患糖尿病和高血压,一个月的治疗费用就高达5000元。他的妻子靠做一点水果生意和养几头猪来维持家庭开销,家里现在已经负债累累。

于是,我与民政部门联系,帮孙家申请了临时救济款,然后又与孙某某所在村联系,咨询他们能否在符合规定的情况下为孙家安排地基,解决这一家人的住房问题。

这份“热心”,我也用到了调解过程中。人心换人心,当事人感受到我的真心真意,调解起来事半功倍。

听年轻的“老娘舅”说说调解那些事儿

调解现场

原本相差悬殊的赔偿数额,敲定了!

说起来,这是件令所有人痛心的事。今年5月,莲都区南明湖塔下村水域一名6岁男孩意外溺亡。男孩家长以南明湖管委会、丽水市水利发展有限公司未设立警示标志和防护设施为由,多次索赔;而2家单位以男孩家长监护失责为由,拒绝任何赔偿。多次索赔无果后,男孩家长开始上访,还一度情绪崩溃采取过激行为。

那会儿,我刚被表彰为全国人民调解工作先进个人,于是在访调衔接的框架下,被点名跨区域调解这件事。

事情发生在5月5号,我7月13号介入调解。第一次约谈,在信访局。男孩父母是外来务工人员,在丽水没有亲人,所以只有两人出现。一说起这个事,两人就痛哭流涕。

谈判中,涉事单位代表表态时,男孩家长的目光始终是回避而呆滞的。他们始终重复着一句话:如果不是你们没设置防护栏,孩子根本不会淹死。由于双方情绪都比较激动,最后不了了之。

之后,我一直通过微信与男孩家长保持联系。他们慢慢向我敞开心扉后,我便将“监护责任缺失”是怎么回事如实告之。我虽然还没有结婚生子,却也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很是残忍的,可是考虑到调解必须基于相关法律责任,我只能这么做。

第二次谈判,男孩家长主动将索赔款从110万元降到了50万元,而涉事单位也将赔偿额提高到了15万元。但是,双方依然显得对调解没有信心,并流露出厌烦、焦躁的情绪。于是,在结束前,我借题“发威”:“我还没有遇到过调解不好的纠纷,今天的情况,请你们回去都反思一下。”我特地说得语气很重、气势很强,就是要表达出我对于调解此事的一个基本态度,也是给双方一种信心。

整个调解一直持续了77天。最后一次调解,是在9月29日。那时,男孩家长已经对我很信任了,直接让我替他们提出一个数额。最后,双方敲定了21万元的赔偿款,顺利达成了和解协议。

听年轻的“老娘舅”说说调解那些事儿

男孩家长送来感谢锦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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