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曼的這部電影,是夢境與回憶的交織,孤寂與冷漠的懲罰

忘記是何時,曾經聽到長者們談論起一個話題:能忍受孤獨的人是最偉大的人。乍聽這句話,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嘲笑的感覺,那個時候年紀小,根本不懂得什麼是孤獨,曾經以為的孤獨只不過是物理上的,有沒有人跟著一起出去玩,有沒有人陪著自己做些什麼事情,如此種種,是自己對於孤獨的最初理解。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和閱歷的增加,才發現,好像孤獨並不是那麼回事。真正的孤獨,無論是從單純的狹義上來解釋,還是從更深層次的精神方面去探討,都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奈甚至是絕望的感覺。

伯格曼的這部電影,是夢境與回憶的交織,孤寂與冷漠的懲罰

我們其實很少人能夠真正對抗孤獨,除卻人本身是群居動物這一特性來說,更多的,我們也許不知道怎樣才可以和別人進行更好的交流。曾經在上世紀五十年代,英格瑪伯格曼的一部意識流作品《野草莓》就探討過關於“孤獨”的問題,在這個問題中,伯格曼不僅僅是探討著“孤獨”自身,更多的,他還在探討這個孤獨背後的一種潛藏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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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名將近八十歲的醫學教授伊薩克,和許多高齡老學究們一樣,伊薩克也是個性格古怪的老頭,平時也不怎麼招人喜歡。雖然表面來看,這個怪老頭帶著長者的風度,寬容而且和藹,但是在他的生活中,能夠和他接觸更多的人,沒有人認為他是個好人。在伊薩克的生活裡,他就是自私冷漠的代名詞。這樣的評價自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伊薩克每日都活在這樣的生活中,對於這一切,他都早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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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在伊薩克即將前往隆德接受名譽學位的這天,他做了一個非常古怪的夢,這個夢讓伊薩克恐懼而擔憂,在這個夢中,伊薩克已經死了。在途中,伊薩克重訪了曾經兒時住過的大房子,在這個大房子的面前,伊薩克又產生了回到過去生活的幻覺。在這樣的幻覺和夢境中,伊薩克被完全隔離出來,他沒有辦法去和自己身邊的人進行交流,他彷彿是生活在另一個空間世界的人。因此,可憐的伊薩克無奈之下目睹了自己的情人和表格糾纏在一起,看著自己的妻子背叛自己……這一切,讓人痛苦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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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中,伊薩克接受了審判,正是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與他人相處,因此,他被懲罰要自己獨自忍受“孤獨”。這樣的懲罰讓伊薩克開始慌張,他開始去嘗試著和自己的親人們重新相處,嘗試著去改變彼此的關係,通過伊薩克不斷的努力和嘗試,最終,他得到了一種心靈上的平靜。在伊薩克最後的夢境中,他與身邊的親人終於達成了一種親切的關係,他終於可以不用去自己忍受這份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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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野草莓》這部影片誕生之前,絕大多數的電影都是在直面一個人的生活,就好像是實時記錄一個人的生活一樣,我們可以從中得到真實的生活事件和生活感悟,但是我們無法去真正通過一部電影看到一個人的內心世界。但是,《野草莓》做到了,它展現的就是一個精神領域,形象地再現了一個人心靈變化的歷程,因此,許多電影評論家將這部電影歸為“意識流”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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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說起關於這部電影的主題,“孤獨”和“恐懼”,其實雖然這部電影說的大部分是和自己的親人相處的事情,但是其中幾乎囊括了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所經常接觸到的幾類人。孤獨這個詞本身就帶著一張很淒涼的感覺,說到孤獨,能讓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暮年,暮年,垂老,一切都如流水一般匆匆而過,彷彿生活就剩下了一種孤苦無依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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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暮年,其實是段很難熬的時光,我們在這個階段,好像就會被一切拋棄。市場上不會再有專門針對你而出現的電視節目,你所看到的,聽到的都不會再是最新鮮的事情,你已經跟不上整個時代的步伐,淘汰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在那個時候,其實你根本不知道如何和身邊的人相處。暮年之時的人,其實是很奇怪的,他們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生活圈子,這個圈子中,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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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有一天,我們突然醒過神來,發現居然只剩下自己的時候,除卻那種孤獨感外,更讓人無所適從的是那種深深的恐懼感。恐懼感的產生,在很多時候會讓這樣的孤獨感加深,而加深後的孤獨感會讓人變得更加敏感而多疑,會對周圍的一切都產生一種非常強烈的排斥情緒,這也就不難理解古怪的伊薩克為什麼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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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部影片中,最讓人孤獨到絕望的是伊薩克的第三個夢境,這樣的夢境已經不單單是一種孤獨與恐懼的前後夾擊了,同時還包含著一種深深的絕望和壓迫感,在觀看影片的過程中,對於這一部分,總讓人有種難以喘息的感覺。在第三個夢境中,伊薩克終於可以和情人對話,但是無能為力的是,情人就是要離他而去,一切就是那麼絕情而讓人痛苦。而在此之後,伊薩克甚至看見了自己的妻子,但是這次的看見,卻是妻子的無情背叛。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伴隨著愛情的失落的孤獨感十分難熬,當伊薩克又一次看到情人的時候,在夢境中,無論他如何哀求這個女子,得到的都是拒絕,以至於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在夢境中追上情人飛快跑開的腳步……這樣的孤獨,循環往復,讓人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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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整部影片似乎並不是完全依附於現實生活,甚至是有些遊離於現實生活之外,但是,它非常準確又精彩地向觀眾展現了一個人的心路歷程,將那種無所適從的孤獨與恐懼淋漓盡致地展現給觀眾看,整個影片已經脫離了單純的敘述,它將內心世界藝術化,具體化,冥冥之中又透著一些讓人難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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