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 · 四十年|张宗明:我与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教育共成长

立德树人 点灯引路

今年是江苏省恢复研究生教育40周年,也是改革开放40周年。作为第一批恢复研究生招生的省属高校,我校研究生教育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理想信念坚定、专业素质过硬的高层次中医药传承与创新人才。40朝栉风沐雨,40年改革创新,期间有无数精彩故事和难忘瞬间。我校人文与政治教育学院张宗明教授长期从事研究生思想政治理论课教育教学工作,与南中医研究生教育共同走过了20多个春秋。在与南中医研究生教育同行的历程中,张宗明教授不忘“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人类文明的传承者”的教师初心,牢记“传播知识、传播思想、传播真理,塑造灵魂、塑造生命、塑造新人”的时代使命,始终以崇高的理想信念塑造人、以优秀的文化滋养人,对这段旅程有着切身感悟和独特思考……

致敬 · 四十年|张宗明:我与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教育共成长
致敬 · 四十年|张宗明:我与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教育共成长

牢记使命 同心同行

南中医的研究生教育已经走过四十个春秋,其中有一半的旅程我与她同心同向同行。二十八年前,我从南京大学硕士毕业来校工作,我的任务就是作为原社科部任殿雷教授的接班人,给本校研究生讲思政课的。根据教育部的要求,当时我校研究生开了两门思政课,一门是硕士研究生的“自然辩证法”,另一门是博士研究生的“现代科技革命与马克思主义”。

我来校一开始定的是助教职称,也没有任何教学经验,部里就安排我给本科生开了门“科学技术论”选修课,为将来上研究生的课做准备;同时作为任殿雷老师的助教,协助他的两门研究生思政课教学。助教工作压力不大,却给了我跟研究生们亲密接触的机会,汪悦、王旭、李春婷、李祥、龚婕宁、韩新民、虞舜……这些名字都是这段时间认识的。

任殿雷老师早年毕业于厦门大学,理论功底深厚,虽然操着一口浙江普通话,但他思路清晰、声音洪亮、充满激情的授课风格受到研究生们的喜爱。1996年任殿雷老师正式退休,两门思政课教学的重担自然就落到了我的肩上。

那一年,我刚满三十岁。后面这二十年,是我校研究生教育快速发展的阶段,也是我与研究生们一起成长的二十年。

致敬 · 四十年|张宗明:我与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教育共成长

汉中门校区五号楼

二十多年前,学校研究生规模不大,每届硕士研究生招收数十人,博士生也只有个位数。硕士研究生的课最先是在汉中门5号教学楼一间中等教室里上,后来人数增加了,就换到大教室,再后来,只能在阶梯教室上课了。

那时候,上课没有多媒体,只有一个小小的常发出啸叫声的扩音器。我干脆不用话筒,但又担心后排学生听不清,就只好扯开嗓子喊。那时不懂科学发声,结果半天课下来,嗓子基本哑了。见我声音沙哑,课后经常有学生给我送胖大海、金嗓子喉宝,学中医的研究生还给我开治咽炎的方子,让我很感动,感觉自己的付出值得。

后来,学校搬进了仙林新校区,教学硬件设施改善了许多。研究生招生规模继续扩大,一届招四五百人,然而就我一个研究生思政课教师,只好分为两个大班上课。

一开始在大学生活动中心报告厅里上课。那里条件比较好,投影清晰度高,话筒效果好,空调也给力,最大的好处是上课可以坐着讲,让我享受了好几年的“福利”。

如今,学校研究生招生规模又上了一个新台阶,每年要招逾千人,好在我们引进了几名新教师来共同分担,教学压力没有以前大了。

虽然现在走上了“双肩挑”岗位,也做了硕导博导,有了自己的研究生与专业课,但我一直坚守研究生公共课一线,博士生的公共课我一直坚持在上,硕士生的公共课也每年至少带一个班,因为我舍不得告别三尺讲台,丢不下可爱的研究生们。

亦师亦友 教学相长

回想起来,给研究生上思政课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刚开始上讲台,我比硕士研究生大不了几岁,跟博士生年龄相仿。“学生会不会逃课?”“上课有没有人听?”“讲的内容他们喜不喜欢?”等诸多问题常困扰着我,让我焦虑不安。

万事开头难,印象最深的要数1997级博士班。这是我第一次给博士生上课,紧张与惶恐可想而知,一堂课下来常常汗流浃背。

记得当时在汉中校区5号楼一间非常狭小的教室里上课,这届总共9个博士生,开放与轻松的讨论课堂都分不清谁是老师,谁是学生了。张旭、陆茵、李伟、周俊兵、王长松都是这届学生,王长松博士的博学多艺、张旭博士的机灵聪慧、陆茵博士的智商情商“双高”让我至今难忘。

那时候,我住在汉中校区集体宿舍,经常可以去研究生宿舍,跟他们一起聊天、吃饭,偶尔也会跟他们打打扑克牌。利用实践教学机会,带领同学们去省内中药企业、中医医院参观调研,车上大家欢声笑语,一路高歌。

致敬 · 四十年|张宗明:我与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教育共成长

带领2000级博士研究生赴医药企业参观调研

记忆犹新的是教博士生日语的范玉荣老师,她每次活动都会参加,在车上她还教大家学唱日语歌曲《北国之春》,她的日语歌唱得很有韵味,舞跳得也好,课外活动中老师跟学生们打成了一片。有了相互了解与感情基础,老师再也不用担心学生逃课了,亦师亦友的相处成为一种常态。

97级博士生王长松与我同龄,兴趣广泛,特别喜欢唱歌,水平也很高。博士毕业前夕,他在金杏楼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个人演唱会,同学李伟请来了南京艺术学院专业乐队来帮忙伴奏。演唱会很成功,王博士唱的《小白杨》一点也不比阎维文逊色,青春激扬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给研究生上了二十年的课,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虽然大多不是自己“嫡系”学生,但这些学生毕业后没有忘记这段师生情谊。还记得前几年身体不适去附院挂号看病,接诊的专家正是二十年前在学校学习的学生。毕业后跟她一直没有联系,而这二十年我的容貌,特别是发型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她竟然一眼认出我来,而且还记起我在课堂上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尽管这句话连我自己也不记得了,但我还是很感动,身体的不适一下子好了大半。

致敬 · 四十年|张宗明:我与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教育共成长

与1998级硕士研究生联欢

研究生课堂,除了感情投入,如何让学生喜欢课程内容与教学方式是我一直思考的问题。

满堂灌、填鸭式的教学方式显然不适用于研究生思政课教学,于是我尝试采用讨论式的教学方法。在讨论中,我发现研究生对中医发展前途与命运非常关注,经常会问我“中医是科学吗?”“中西医能够结合吗?”“中医该何去何从?”等类似的问题,这些问题不是简单的医学问题,而是哲学问题、文化问题、社会问题,这个发现让我兴奋不已。

为了回答学生们的问题,为他们解疑释惑,我决定开始学习与研究中医。对我而言,学习中医别无他法,只能通过读书与听课了。

记得读的第一本中医书是我校王新华老师执笔的《中医基础理论》,当时是内部教材,尚未正式出版。教材的每章后面都会附有“参考资料”,介绍中医理论现代研究进展。当我读到“中医阴阳学说与黑箱理论”“中医五行学说与控制论”时,感到异常兴奋,我第一次惊喜地发现,中医学与科学技术哲学竟可以如此契合!

那时候教学任务不重,又有住在校园里的便利,我常去教室蹭课,旁听过本科生的《中医基础理论》《中医诊断学》,还有吴颢昕老师给研究生上的《黄帝内经》课。清楚地记得,住在隔壁教中医的赵聚山老师见我在读中医书,就考问了我关于中医的几个理论问题,他的认同与鼓励更坚定了我学习中医的信心。

对于中医,我学习的重点不在中医的经验与技术,更多的是中医的文化、理论与现代发展。由于是旁听与自学,学习中医不是很系统,现在想想,如果当时学校开始招收非医攻博专业研究生,我一定会第一个去报名的。

学习一段时间中医,有了些心得体会,写了几篇小文章试着投稿竟然全部被录用,读中医、研究中医文化的信心倍增。

为了可以更深入地与研究生开展学术对话,也是在这些研究生的鼓励下,我下定决心回到母校南京大学哲学系攻读博士学位,经导师同意,把中医哲学作为博士论文选题方向,从此,正式开始了自己的中医哲学之旅。

有了学习与研究基础,在课堂上,除了讲政治、谈思想、说哲学,我还试图与研究生们分享我学习中医的体会以及我对中医的认识,没想到能引起大家的共鸣与热议。

有了学生的认同与鼓励,我就大胆改革课程教学,将课堂讨论、讲座、辩论、座谈会、论坛等形式作为课堂教学的延伸与补充,鼓励研究生们用哲学思维去思考中医的本质与发展规律。

记得时间刚刚跨入新世纪,在2000级博士生课堂上,组织了一场关于“现代科技条件下中医药发展若干问题”专题讨论。大家讨论非常热烈,陈四清、孙志、常诚、潘扬、王维祥、张成铭等思想活跃,积极发言,时任学校副校长的吴勉华教授也积极参与到专题讨论中来,与大家分享自己对中医药发展的思考。后来,课堂研讨成果在《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正式发表,老校长周仲瑛教授还专门对论题进行点评,给予研究生很大的认同与鼓励。

在课程教学中,我鼓励支持研究生结合自己的专业撰写研究论文,并亲自修改推荐发表。据不完全统计,研究生的课程作业在各级学术期刊上发表的论文有100多篇,在校庆六十周年前夕,我们从研究生正式发表的论文中遴选了六十篇结集出版,取名为《品读中医——杏林学子对中医学及其发展的理性思考》,作为南中医研究生献给母校六十华诞的一份生日礼物。

致敬 · 四十年|张宗明:我与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教育共成长

研究生论文集

课内课外,我结识了许多非常优秀的研究生,他们对中医药的热爱、对中医药事业的执着让我感动。我从他们身上也学到了许多中医药的知识,感受到他们对中医药发展的困惑、思考与坚守。

二十多年过去,一届又一届的研究生们离开校园,走上各自的工作岗位,他们如今已是大学教授、博导,校长、医院院长、主任医师,但他们在课堂上自信的风采、睿智的辩论、幽默的谈吐依然让我难以忘怀。

犹记得,1998级硕士生自然辩证法课堂组织了一场关于中西医结合的辩论,正反双方唇枪舌剑、硝烟弥漫,研究生们现场表现出的专业素养与雄辩能力着实让我吃惊。这届研究生毕业十周年后返回母校聚会,特别请我参加,回忆在学校期间的学习生活,同学们对这场辩论还记忆犹新。

犹记得,2001级博士生童丽,她给人的印象沉稳内敛、聪慧过人,在课堂上表现出对中医文化,特别是藏医文化的浓厚兴趣,她交的课程作业《宗教文化与中藏医学》后来发表在《医学与哲学》杂志上。

在2004届研究生毕业典礼上,作为毕业生代表,童丽声情并茂、热情洋溢的发言,赢得台上台下阵阵热烈的掌声。留在南京、留校任教是学校给她安排的第一选择,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品学兼优的中原姑娘却选择去了青海,她说:“中国的藏医药事业等待着更多人去传承”。正如给自己取的藏文名字“格桑梅朵”,这位毕业于南中医的博士如今像格桑花一样在高原上美丽绽放。

十四年过去了,童丽如今已经成长为青海大学藏医学院副院长、教授,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青海省首批自然科学和工程技术领域学科带头人,青海青年五四奖章和青藏高原青年科技奖获得者。

致敬 · 四十年|张宗明:我与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教育共成长

与2004届博士生童丽合影

不忘初心 老骥伏枥

自从几年前被选为校学位委员会委员,无论工作再忙我都会参加学生的毕业典礼,不想错过每一年激动人心的神圣时刻。站在主席台上,给毕业研究生颁发学位证,给他们拨流苏那一刻,看着一张张熟悉又幸福的笑脸,听着体育馆循环播放的毕业生之歌,眼睛不知不觉中湿润与模糊起来。

清晰地记得,在2016届毕业典礼上,我一边给毕业生颁发证书,一边用手机快速记录下每一个精彩的瞬间。典礼结束后,我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篇名为《毕业了,祝你们一路顺风》的美篇,并配了吴奇隆的《祝你一路顺风》作为背景音乐。只在朋友圈发了一下,没有专门推送,没想到这篇美篇在朋友圈疯转,短短几天时间内点击量过万,让我一下子成了“网红”。

致敬 · 四十年|张宗明:我与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教育共成长

“网红”美篇

这二十年,是南中医研究生教育快速发展的二十年,是我个人学术转型成长的二十年,也是我校中医文化学科从无到有的二十年。

一是与可爱的研究生们交流交往,是我学术转型的主要动力。我大学学的是数学,研究生阶段学的专业是科技哲学,为了研究生教学需要,能够与研究生开展学术对话,我把自己的学术方向转向了中医哲学与中医文化。

二是与智慧的研究生们研究研讨,是我校中医文化学科诞生的思想源泉。从创新团队组建到科研项目立项,从重点学科建设到硕士点、博士点获批,都凝聚着研究生们的思想火花与智慧结晶。

三是与广大研究生们教学互动相长,是国家教学成果奖获得的关键。在硕士研究生自然辩证法课程教学中,我把科技哲学思维与中医思维紧密结合起来,启发引导研究生运用自然辩证法理论去思考与解决中医药发展中的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教学成果“医哲结合,构建自然辩证法教学新模式”获得江苏省教学成果一等奖、国家教学成果二等奖,这是我校获得的第二项国家教学成果奖,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项研究生课程教学国家级教学成果奖。一门普通的研究生公共课程教学成果能够获得国家级大奖,是多年与中医药研究生的对话交流的成果,凝聚着历届研究生们的青春激情与无私奉献。

致敬 · 四十年|张宗明:我与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教育共成长

研究生教学成果获国家教学成果二等奖

四十年的砥砺前行,几代人的艰苦奋斗,南中医如今已经踏上了国家“双一流”与江苏高水平大学建设的新征程,一流大学的首要任务就是培养一流的人才。作为中年的“老教师”,希望在下一个四十年,南中医研究生教育把立德树人与以文化人结合起来,把研究生的思想政治教育与专业教育结合起来,继续守护好、传承好中医药文化基因, 插上科学与人文“双一流”腾飞的翅膀,增强中医药文化自觉,坚定中医药文化自信,实现中医药文化自强,以更自信、更开放、更有力的步伐走进新时代,走向世界、走向未来。我也希望自己在“知天命”之年,不忘初心,“老骥伏枥”,与南中医研究生一起再出发,共成长。

致敬 · 四十年|张宗明:我与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教育共成长

与2015届硕士毕业生合影

致敬 · 四十年|张宗明:我与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生教育共成长

张宗明,毕业于南京大学,1990年进入南京中医药大学工作至今。现为南京中医药大学人文与政治教育学院院长、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教育部医学人文素质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江苏省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指导委员会研究生分教指委副主任委员,世界中医药联合会中医药文化专业委员会副会长,江苏省自然辩证法研究会副理事长。曾获国家教学成果二等奖、霍英东教育基金会青年教师奖。

文 | 张宗明

审核 | 殷忠勇、王珏

听杏仁们讲述南中医的故事

投稿邮箱:[email protected]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