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華日軍731部隊的邪惡往事(四)

終於要寫我最不願寫的章節了。其實從我開始寫731部隊以來,這一部分章節就一直在我心頭沉甸甸的壓著。我在寫第一章的時候就在想,731部隊的“日常”要怎麼寫呢?

素材不缺,都是前人千辛萬苦在原部隊成員的口中挖掘出來的。從我1988年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邪惡的怪物”叫731部隊以來,我就看了無數關於這個部隊的文章、新聞、材料。加之這些年來有識之士不斷的發掘、更新、補充,很多原731部隊的成員因為行將就木,想要把自己心頭的愧疚,懺悔說出來,所以素材恐怕比上世紀80年代要充盈的多。

但我依然很糾結。因為那一份憤怒、那一份不忍!有些很慘烈,有些很淒涼,有些很絕望,而且當你知道你對這些悲劇無可奈何的時候,內心又會增加一份無力感。

感謝自媒體,能為每個人提供平臺來抒發、闡述自己的觀點、見識。我覺得我應該把我看過的寫出來,有些大家肯定耳熟能詳,有些可能是第一次看到的。不管怎樣,哪怕能夠多一個人知道在731部隊裡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人間慘劇,我都很滿足。

好吧,現在開始!

在“口”字樓裡有一條地下道同7棟、8棟特別監獄相連。在“口”字樓西北角開始向前直走經過一段距離,向左拐,沿著一個沒有扶手的混凝土樓梯走下去,便是這條地下道的入口。

沿著沒有扶手的樓梯往下走,右拐彎走半分鐘,有一條地下通道,盡頭又是一條混凝土樓梯,同樣沒有扶手。這條樓梯是上行樓梯,在樓梯口有一扇向外開的鐵門,這便是地下通道的“出口”了。

“出口”是一間混凝土的大房間。高高的天花板上吊著一個特大無影燈,燈的下面設有一個鐵製的手術檯,冷不丁一看,像是大學的手術室。但是不同的是除了鐵床找不到別的醫療器械了,只有幾個水桶和裝滿了福爾馬林液體的玻璃容器。這便是731部隊的解剖室。

這座解剖室只有在靠近天花板的牆壁上開了一個採光的小窗。推開解剖室的大門走廊一側便是高橋班研究鼠疫的研究室。一直向前走再向右拐,是去往二樓的樓梯,走上去,吉村班(凍傷)、湊班(霍亂)、石川班(病理)、岡本班(病理)、江島班(赤痢)、內海班(血清)、太田班(炭疽)都在這裡。

從解剖室步行到這些研究班只用幾分鐘時間。岡本班的班長岡本耕造在戰後向駐日美軍司令部供述1939年-1945年通過這間解剖室解剖的“馬魯大”(日語原木的意思)大概有1000人。

在731部隊裡面,“馬魯大”是按照編號進行描述的。每個冤死的“馬魯大”進入731部隊就會被邊上一個號碼,這個號碼一直到“馬魯大”變成灰燼才消失。每個研究班都是按照編號預定“馬魯大”,一直到死都是這個研究班的所有物。

在進行活體解剖時,執刀和實驗的權利都是“馬魯大”所屬研究班的,在完成活體解剖以後,各個器官可以按照之前預定的分配給各個研究班。“解剖以後把小腸給A班”、“把心臟給B班”、“C班要腦子”,活生生解剖的人體組織就這樣被“預先訂貨”了。

侵華日軍731部隊的邪惡往事(四)

(731部隊遺址發掘的骨鋸)

“鮮血流如注,活體解剖軀盡空,五臟秤上動”這是一個原隊員在目睹了岡本班把一名游擊隊員活體解剖後所做的短詩。

731部隊進行活體解剖的目的主要有兩個原因:

一是為了獲取人體在患病的各個階段身體不同組織的反應;

二是要測試人體在不同的環境和各類不明物質的侵襲下有何反應。

比如早就知道人的血管注射空氣會導致人的死亡,但是這些禽獸就是對這個過程抱有極大的興趣;把人倒掉起來,看看直到死亡需要多長時間;把尿和馬血注入腎臟會有什麼反應呢?用猴子的血和人血進行交換人會如何呢?把“馬魯大”放進巨大的離心分離器裡面反覆進行高速旋轉,直到人在裡面死亡為止;用X射線長時間的照射內臟,看看內臟的反應;一個人平時抱有這種想法都是邪惡的,可是在731部隊裡面卻可以堂而皇之的實行下去。

一個731部隊原隊員曾經對《惡魔的飽食》作者森村誠一表述過一個叫做“八角亭”的裝置。這個裝置是在“口”字樓二層的正中間的房間。寬3米,高2米,是個八面體的鐵質容器。可以容納3-4名“馬魯大”。在各個面上都以一個70X50釐米的觀察窗,幾根鐵製導管從天花板伸進這個容器。這是一個關上門就不透氣的密封裝置,細菌汙染的空氣通過導管進入容器內,通過觀察窗能夠觀察細菌感染空氣的過程。這個房間一角有樓梯直接通往一樓,那是柄澤班的地盤。看過前幾章的讀者應該知道“口”字樓的一樓都是生產細菌的柄澤班的。在房間一樓是“八角亭”的動力室,動力室裡邊放著鼠疫、霍亂等細菌溶液的容器,每個容器都有泵通過管道與八角亭連在一起。

侵華日軍731部隊的邪惡往事(四)

(八角亭實驗場景的模擬)

實驗者站在一樓動力室裡,聽從二樓的指示操作“八角亭”。這個原隊員曾經操作過“八角亭”,看到好幾個軍醫圍著“八角亭”觀察裡面的“馬魯大。他忘記了用的什麼細菌,就看到從天花板的導管裡噴出大量的細菌液將“馬魯大”包圍起來,他一邊看一邊就靠在牆上,還被軍醫厲聲訓斥“牆上也有細菌,靠著牆也危險”。實驗結束以後,“馬魯大”被押回了特別監獄,再從導管裡配出消毒液對“八角亭”消毒,把汙染的空氣抽走,這個“八角亭”又稱為真空的了。這個“八角亭”是不是傳說中的高壓倉我還真不知道,反正在黑太陽731裡面的高壓倉跟這個很像的說。

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罪證陳列館的館長金成民曾經去日本採訪過一個運輸班原隊員。這個原隊員在一次單獨會面中向他供述了自己的一次經歷。他有一次把一對俄羅斯母女拉近毒瓦斯的密封艙裡做實驗,當毒氣從密封艙裡蔓延開來時,那個母親拼命把孩子往自己的身下按,希望毒氣能夠不傷害孩子,可是又有什麼用呢,沒過多久那對母女全都死了。這個原隊員已經是垂垂老矣,但是向金館長說這件事的時候依然面容凝重,他說這麼多年了,那個小女孩一直在他腦海裡轉呀轉的,令他寢食難安,我今天對你說了出來,我心裡輕鬆了很多。最後,他居然偷偷的給了金館長3萬日元買零食吃,意思是謝謝你,你讓我鬆了一口氣。

內海班的原隊員向森村誠一供述過,說內海班裡有一種泵,是內藤良一博士在美國買回來的。這種泵能夠把人體內的血抽的一乾二淨,不留分毫。“你見過剛出生的嬰兒被這種泵抽乾了血有多大麼,跟成人手握成拳頭那麼大”。喪盡天良啊,真的是喪盡天良啊!

本來準備了一個少年被活體解剖的實例,我真是不想打出來了,請大家自行想象吧。在電影黑太陽731裡,這件事情也拍了進去,只是時間不對。電影裡是在1945年,現實中發生在1943年。

今天到這裡,在下一章我會寫一寫發生在安達試驗場和特別監獄裡的特殊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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