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古人学习谋略之西汉陆贾

陆贾(念古)是一位出色的外交家,也是汉代首位倡行儒学的思想家。陆贾早年追随刘邦,因能言善辩常出使诸侯,深得刘邦赏识,被誉为“有口辩士”。

向古人学习谋略之西汉陆贾

早在楚汉战争时期,原南海郡尉赵佗(也称尉佗)在南方兼并了桂林和象郡(今广东、广西和湖南南部地区),自立为南越王。公元前202年,刘邦建立汉朝。考虑到中原初定,民力困顿,无力讨伐,刘邦便派陆贾出使南越,希望通过游说让赵佗归附汉廷。

由于赵佗在南越已经营多年,雄踞一方,便想和刘邦相抗衡,所以他并不在乎赐封,不想臣服汉朝。因此,陆贾到后,赵佗非但不迎接他,还在接见时对他傲慢无礼。陆贾知道,虽然有命在身,但实力远远不能济此,对赵佗严词呵斥是没有用的。于是陆贾决定先以情入手,从赵佗的家世说起:“您本是中原人,您的祖坟、兄弟、亲戚都在真定,原本在秦廷为官,只是天下有变,才一直在这里落脚。世道沧桑,实属不易。只是现在,你竟想以一个小小的越国来和皇上对抗,殊为可笑。大祸看来就要临头了!”陆贾一面指斥赵佗忘本,一面又为他分析形势:“秦世之末,天下扰攘,多少诸侯豪杰起事,最后只有汉王先入武关,称王咸阳。项羽自立为霸王,又有那么多诸侯依附于他,实力无比强大。但汉王起兵巴蜀,驱天下之兵,只五年时间,就灭了项羽,天下抵定。这完全是天意啊!你在南越称王,没有和汉王一起讨伐项羽,将士们都想发兵攻讨你。可皇帝考虑到百姓连年征伐,需要休养生息,就派我来给您授印,互通使节。按理,您应该郊迎、称臣,您却借越国与我朝对抗。若果真如此,我朝马上就会毁您祖坟、灭您宗族,再发兵十万,以举国之力征讨越国,这是易如反掌的事。恐怕到那时,越国人也会杀掉你向我朝投降的。”陆贾的话入情入理,赵佗听后大吃一惊,也不再叉腿而坐、傲慢不逊了,一下子直起身子,向陆贾道歉:“我久居蛮地,实在失礼了!”接着好胜心强的赵佗又问道:“我和萧何、曹参、韩信比,谁更贤能?”陆贾见威吓起了作用,便有意来个软招,他略一思考后对赵佗说:“好像您更贤能一些。”赵佗非常高兴,开始有些膨胀,又问:“我和皇帝相比呢?”为了敲打一下赵佗,也为了维护汉廷尊严,陆贾说:“皇帝起兵沛县,伐暴秦,灭强楚,兴利除害,继三王五帝之业,澄清海内,一统天下。中国国土万里,人以亿计,国丰物阜,自开天辟地以来未有如此之盛。现在,您所拥有的人口不过数十万,越国不过蛮夷之邦,崎岖偏远,和我朝一个郡县差不多大小,这怎么能同我朝相比呢?!”陆贾的这一番回答,既维护了

刘邦的天子之尊,又使赵佗进一步相信了汉朝实力远胜于自己。陆贾的不卑不亢、谈吐不凡让赵佗非常喜欢,赵佗当即表示愿受汉朝管辖,接受南越王的封号,对汉称臣。出于对陆贾的敬意和欣赏,赵佗把他留了下来,在一起饮酒作乐好几个月,还先后多次以价值千金的珠宝相赠。完成使命后,陆贾回朝向刘邦汇报,刘邦对这一结果非常满意,便任他为太中大夫。

陆贾学识渊博,每次向刘邦进言时,他都爱引经据典,又多用儒家典籍,刘邦本就不好儒生,所以对他这样很是反感。有一次,刘邦骂他:“我马上打得天下,要《诗》、《书》何用!”陆贾马上反驳说:“马上得到天下,难道能在马上治理天下吗?”随后,陆贾又讲了武取天下、文治国家的道理。他举例说,商汤、周武王武力夺取天下,即位后偃武修文,以仁义治理国家,长治久安。吴王夫差曾举国与晋争霸,穷兵黩武,招致败亡。秦朝严刑苛法,最后也被推翻了。陆贾反问道:“如果秦行仁义,效法古代圣王,陛下怎么能取得天下呢?”刘邦听后,心中不悦,却感到很惭愧,便命陆贾著书论述秦亡汉兴、天下得失的道理,于是陆贾著文十二篇,每奏一篇,刘邦都极力称赞,称其书为“新语”。

刘邦死后,汉惠帝懦弱,吕后专掌朝权,大封亲信诸吕为王。陆贾深知吕后为人阴毒,无法再向以前那样进谏了,为避险恶,他便称病辞职,在好畤安家度日。表面上,陆贾离开了朝廷,但他心里一刻也没放松对朝政的关心,依然和朝中的一些大臣保持着联系。

由于皇帝外戚的许多吕姓都被封了王,吕氏势力日增,吕后篡夺刘氏天下的欲望越发强烈。先臣陈平很是担忧,却又力所不及,担心反遭其祸,于是深居简出,思考对策。后来,陆贾借着问候朋友的名义,来到了陈平的府邸。见到陈平,陆贾看他忧心忡忡,知道是为诸吕篡权、少主危殆的事。陆贾便向陈平进言:“国定安定时,要留意丞相;国家危险,要留意将军;将相和睦,人民就会归顺朝廷。”建议陈平结交太尉周勃,以保护刘氏社稷。陈平采纳了陆贾的计策,以为周勃祝寿为由,向他献五百金。周勃也投桃报李,很快就和陈平深交了。从此将相联手,一度重挫了吕氏的阴谋。为了感谢陆贾,陈平以“饮食费”为名,送了他一百名奴婢,五十辆马车,五百万钱。陆贾便用这些财物游说于公卿间,名声显赫。在诛吕氏、立文帝的过程中,出了大力。

就在吕氏篡权,汉廷一度飘摇的时候,赵佗的野心再度复燃,趁机又自封为“南越武帝”,意欲自立。汉文帝即位后,一面通告诸侯、边境四方,广施盛德;一面派人修复赵佗先祖在真定的坟墓,增派守墓之人,按时祭祀,又对赵佗在中原的兄弟加以厚待。后在陈平等人的举荐下,陆贾再度出使南越。陆贾的第二次出使南越,比第一次顺利很多,赵佗见是老熟人陆贾,又见汉朝皇帝新立,颇有德政,立即表示愿意放弃帝号,除去僭越的各种礼仪,永为藩臣。这样,陆贾再次不辱使命,完成了臣服南越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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