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仙女」嚴鳳英不爲人知的往事:曾是崑曲世家兒媳,卻鮮爲人知

“七仙女”嚴鳳英不為人知的往事:曾是崑曲世家兒媳,卻鮮為人知

不知何故,在安徽省出版的嚴鳳英生平的有關傳記、嚴鳳英表演藝術研究的史料中,對嚴鳳英解放初期在南京結識京昆藝術家甘律之並與之結婚這一段極為重要經歷迴避不談。對於嚴鳳英在南京甘家學習京昆戲曲藝術對其後來藝術進步成長的影響,更不被普通世人知曉。本文以詳實資料,填補嚴鳳英生平這一段歷史的空白。

“七仙女”嚴鳳英不為人知的往事:曾是崑曲世家兒媳,卻鮮為人知

嚴鳳英4歲的時候,父母因為性格不合而離婚,嚴鳳英被寄養在祖母家。也正是如此,嚴鳳英學到了很多當地的山歌,並逐漸對戲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封建時代,女子是不準登臺演戲的。嚴鳳英剛剛表露出想要唱戲的念頭,便被嚴厲呵斥。為了學唱戲,嚴鳳英曾被捆綁起來丟在水裡差點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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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歲那年,嚴鳳英還是固執己見,從家中逃出來跟著一個黃梅戲劇團走了。俊美的扮相、甜潤的嗓音、聰明伶俐的性格和善於表演的天賦,嚴鳳英登臺不久就以主演黃梅小戲《小辭店》中的柳鳳英一舉成名,成為安慶一帶最紅的黃梅戲旦角。

當時有個國民黨軍官看上了她,非要把她買回去當姨太太,嚴鳳英寧死不從,最後軍官被鬧得很難堪,便拿著槍對著她的頭說:“你不嫁也行,但以後不準唱戲,不準再嫁人,否則我一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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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鳳英沒辦法,只能揮淚辭別安慶黃梅戲團,一路流浪來到了青陽的一家戲團繼續演出。不料,又被當地豪強看上,豪強命令手下的僕人將嚴鳳英擄到了家中,準備娶她當姨太太。見到這樣的情況,嚴鳳英心生絕望,於是便吞金自殺。後被前來送飯的僕人撞見救了下來,豪強為了避免事情鬧大,於是便將嚴鳳英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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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4月下旬,勝利渡江的解放軍隊伍,在江心洲上發現一位衣著破舊的賣唱青年女子,經詢問才知道她曾是位演員。解放軍同志動員她參軍做醫務工作,她搖搖頭,說自己從小就愛唱戲。一位解放軍同志告訴她,現在已經解放了,你可以放心回家鄉演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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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嚴鳳英並不懂解放的含義,家鄉的悲慘遭遇仍讓她心有餘悸。就這樣嚴鳳英繼續流浪,來到了南京定居,因為人生地不熟,嚴鳳英迫於生計,經過別人介紹,便暫且去舞廳當了一名舞女,還把自己的名字改為嚴黛峰。由於她長得有點像某個電影明星,所以一時非常受顧客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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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間,嚴鳳英結識了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甘律之。甘律之此人,溫文爾雅,很快兩人相愛並同居了。甘律之不僅陪她度過了短暫人生中一段幸福快樂的時光,同時也在藝術道路上給了她極大的幫助。

甘律之出身名門望族,兄妹排行第四,甘家自古以來是戲曲世家。30年代的時候,他的父親甘貢三把甘家大院作為“南京新生音樂戲曲研究社”的活動場所,戲曲大師梅蘭芳都曾多次來此地請教甘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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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父親的影響,甘律之自幼愛好戲曲,不僅精通京劇崑曲,工老生,小生、旦角、花臉等行當皆能,善操京胡,尤擅長於戲曲演出經營工作。

由於嚴鳳英是個流落風塵的女子,而甘家是南京的名門望族,講究門當戶對,加上妻子新逝,按照家族風俗,丈夫續絃需三年之後。甘律之有所顧忌,沒敢將消息告訴家裡,而是借朋友的房子在外與嚴鳳英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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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律之經常以朋友的身份把嚴鳳英帶入關家跟甘貢三接觸,嚴鳳英的戲曲天賦很高,通常只要甘貢三教一遍,嚴鳳英就能融會貫通,如此有天賦的年輕人,讓甘貢三頗為欣賞。當他知曉律之與嚴鳳英感情很好並已同居,不僅沒反對,還將甘律之叫過來罵了一頓,罵完後,呵斥他,“快,趕緊把人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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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律之自然是十分欣喜的,他恭恭敬敬地把嚴鳳英請進了關家老宅。嚴鳳英也因此結束了自己顛沛流離的生活,正式成為了甘家的一員。在關家老宅,嚴鳳英學到了很多東西,打下了良好的京昆基礎,還能繼續登臺演出。甘家的後人還清楚地記得,嚴鳳英最愛表演的京劇劇目是《玉堂春》、《梅龍鎮》。她的扇子功、水袖、身段等表演,明顯受到了崑曲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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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嚴鳳英在甘家的這種安定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舊社會嚴鳳英學唱戲不把她當人,新社會她的戲唱好了,大家都拿她當寶。後來,嚴鳳英的家鄉安慶來人,邀請她回到安慶重返黃梅戲舞臺。家鄉同行的熱情召喚,讓嚴鳳英陷入兩難境地。一方面她捨不得離開甘家良好的生活與藝術環境;另一方面她又丟舍不下心中的黃梅戲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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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又開明的甘律之知道,嚴鳳英是個有抱負的人,甘律之決定放手。他親自為嚴鳳英購置了一些行頭,然後將她送回了安慶,幫她實現戲曲生涯,兩人的這段感情也就暫且擱淺了。

數年之後,甘律之曾透露自己同意嚴鳳英離開甘家的原因:嚴鳳英在甘家生活期間,妯娌們之間情誼很好,可幾位堂嫂喜好抽鴉片,嚴鳳英禁不住她們勸說時常來上一口。我擔憂嚴鳳英在甘家禁不住誘惑,萬一染癮,她那天生唱戲的嗓子非毀了不可。”甘律之對嚴鳳英的關切愛護之情,並不被常人知曉,反遭人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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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年底,嚴鳳英在安慶排演現代戲《柳樹井》的過程中,結識了部隊文工團出身的作曲家王兆乾。不久便與王兆乾公開同居生子,這在當時的安慶城算是一個很大膽的舉動。他們的兒子剛出生,嚴鳳英與王兆乾的感情也因出現裂痕而分手。在嚴鳳英的情緒陷入最低谷時,甘律之聞訊專程到安慶看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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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春,嚴鳳英開始和王少舫正式合作,排練黃梅戲傳統劇《天仙配》。她深知自己出身於民間戲班子,沒有舞臺表演基本功。為更好地塑造自己在《天仙配》中扮演的七仙女角色,她毅然決定重返甘家學習京昆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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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夏天,嚴鳳英再次回到了甘律之身邊,甘律之央請大姐夫汪劍耘予以指導。汪劍耘為梅蘭芳先生的入室弟子,有“南京梅蘭芳”的美譽。汪先生親自下場示範,向嚴鳳英傳授舞臺身段和表演訣竅。甘律之又讓小妹甘紋軒將崑曲《孽海記》中《思凡》一折戲從頭至尾教授給嚴鳳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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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鳳英學戲時,甘律之在一旁分析、解說,以便嚴鳳英吸收運用。《思凡》中小尼姑的拂塵手法,後被嚴鳳英成功地運用到《天仙配》七仙女的拂塵表演中。1954年9月25日,華東地區戲曲觀摩會演在上海正式拉開帷幕。當時,甘律之正隨大姐夫在外地商業演出,未能到上海觀看,這成為甘律之心中的一件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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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鳳英獲獎之後不久,回到南京與甘律之正式登記結婚,並在南京碑亭巷曲園飯店舉行了熱鬧的婚禮,由當時南京文化界的名人鄭尚尊為嚴鳳英和甘律之擔任證婚人。婚後的嚴鳳英,一直忙碌於黃梅戲《天仙配》的舞臺演出和電影拍攝工作。此時,甘家的祖居甘家大院被當地政府沒收,全家搬出甘家大院,住入破舊的平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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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配》拍成電影獲得成功後,嚴鳳英返回安徽省黃梅劇團,認識了剛從部隊轉業到劇團的年輕導演王冠亞,兩人很快墜入愛河。嚴鳳英隨即與甘律之離婚,解除了婚約,和王冠亞正式結婚。“文革”期間,嚴鳳英過去的個人感情經歷被劇團的造反派視為生活作風問題,大肆進行批鬥侮辱。

“七仙女”嚴鳳英不為人知的往事:曾是崑曲世家兒媳,卻鮮為人知

1968年4月7日深夜,嚴鳳英因情緒極度低落吞服安眠藥自殺,第二天凌晨在醫院告別了她短暫的人生。此時距離她三十八週歲的生日還差一個月零十六天。

嚴鳳英死後,有人揭發,一個披黑頭巾的老太婆,給嚴鳳英送來一個“特務頭子”的“密信”,命令她自殺,社會上甚至還傳聞說她肚裡有發報機。為了搞清死因,嚴鳳英的遺體被剖腹,五臟全部被扒了下來,縫合時為了撐起腹部,將一些棉花、雜草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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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5月,嚴鳳英去世的第10年,終於得以平反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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