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棚戶區!別了,居民巷的老屋

別了,棚戶區!別了,居民巷的老屋

別了,棚戶區,別了,居民巷的老屋

民食居所似簡單,徵遷籌款調節難;百姓疾苦政府念,建得高樓一排排。民有需求黨關懷,書記縣長不枉然;陽光普照百姓家,百口千幢披霞彩。

拆、拆、拆,一批批居民房被拆了。

拆、拆、拆,又一批居民房被畫上了拆字,這下就該輪到我們小區的巷道了。棚戶區的平房一日不拆,煙筒裡的青煙就會直冒,汙染環境,還影響城市文明和人們的身心健康。不破不立,破就是立。當然,棚戶區的平房不拆,你就別想住到樓上去。

然,為了為買一套新樓房籌措資金,我和妻子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將居住了20年的老屋按徵遷辦的要求籤字畫了押。當然不同意徵遷也不是以你誰的個人意志就能為轉移的。在辦理徵籤手續雙方簽字的那一刻,我們這些棚戶區里居住的人們的心中五味雜陳,都有一種戀戀不捨的情懷揮之不去,或許她們的淚光都會在眼眶裡含動。

老屋不大,160平方米,磚混結構,四室一廳一廚一衛,是我九十年代進城時買的毛坯房。那年裝修時,妻子還在鄉下種地,兩個兒女正轉入縣城上小學。於是,我便把母親從鄉下接來幫咱們做飯、打打雜務。進城後的第二年秋天,等地上的莊稼收拾完了,我便將妻子和傢什搬進了城裡,這一住就是20年。

別了,棚戶區!別了,居民巷的老屋

20年寒來暑往,20載春去秋來。一家人與老屋朝夕相伴,在她的懷抱裡飲食起居、休養生息;老屋更象一位盡職盡責的衛士,晝夜為我們納涼避暑、遮風擋雨。那逝去的生活片段和場景一組組在腦的屏幕上時隱時現:我們在搬來的新家裡又開始了人生新的旅程。兩個孩子在此從上小學到讀高中、上大學,現在都已立業成家。我們夫婦在此居屋從青絲紅妝到霜染鬢角,又已到了花甲之年,不得不感嘆歲月的易逝與滄桑。老屋的每一道門,每一扇窗,每一方天華板,每一個燈飾,每一塊地磚,每一個角落,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而又是那麼的溫馨。老屋又象一位交往多年的老朋友,突然間要與之分手道別,並難得再見,心中自然有份依戀之情。 如果說家是愛的港灣,那麼房子就是家的窩巢。不是嗎,一個人,一個家庭在城市裡如果沒有屬於自己的房子,居無定所,那再富裕也會有一種流浪漂泊的感覺。

隨著棚戶區改造進入實施階段,城建徵地、房屋拆遷,許多人都在忙碌著打聽消息、尋親訪友、借錢籌款、走門路、找關係,急急地去購買樓房,而我也只得託人尋求,再覓住所,買樓棲身。在親戚朋友的鼎力幫助下,終於將樓房買下了。裝修好了,這搬遷似乎總有一份情愫不得不讓人魂牽夢繞。特別是對門、左鄰右舍的房客,他們給予我家的關心和幫助,確實讓人記憶猶新,倍感溫暖。有喜事時一聲道賀,有困難時一句安慰,傾力相幫:停電時我給他們送去一支蠟燭,停水時他們給我家提來一壺水。每天清晨,還沒等我拿起掃把,門外已打掃得乾乾淨淨,灑上了溼漉漉的水,昨晚放在門左邊的垃圾,早晨起來也不見了蹤跡……

搬進新居後,老屋雖未拆,也根本不打算出租的。老伴說,若開春時政府還不要求立馬拆除,等停暖了,咋再回老屋住些日子。偶有供學生上學的人家想租,原打算以出租的方式延續這份情感,並常回來看看。後來妻子說房子終究是要拆的,出租也只能讓其一日比一日破舊,實在說,租於不租也湊和不了幾天。租出去多少雖能賺幾個油鹽醬菜錢,但為了老屋的最後寧靜,我和妻子也均不為幾個小錢所動,都想讓她寧靜地擱置一段時日再做了結。

近日,政府的徵遷款已陸續打到了各房主的卡上,徵拆的日期也一天天的臨近,妻一邊不停地扳著指頭數日子,一邊在老屋內不停地清掃整理。又是洗又是抹的,將房子收拾得乾乾淨淨,將留下的傢俱擺放得整整齊齊,好象搬出的是別人,未搬的就是我們自己。我笑她何必如此,她說要讓老屋以新的面貌告別居民巷,告別棚戶區拆遷。最後我還給老屋拍了照,以作永久的留念。當我收起相機,此時才深深地感覺到心情的惘然,我想,雖說被徵遷的是產權,而割捨不斷的則是有關老屋的回憶。

再見了,咋生活了二十年的老屋,同時這老屋也見證了我們二十年來所有的歡樂和痛苦,當然也銘刻著我們全部的成功與失意。那綠緑的刀豆爬滿了對門的東牆,涼爽了多少個悶熱的夏夜;那一棵一棵的松柏、棗樹婷婷玉立,演奏了二十年如歌如泣的樂章;每一塊水泥道牙,記錄著這裡的每一個人所留下的腳印,每一塊長方形的小紅磚,掩蓋了咋多年來無數的喜怒哀樂。

別了,熱情、友善的左鄰右舍!

別了,溫暖、和諧的棚戶區居民巷!

別了,即將拆遷、撒滿記憶碎片的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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